第2章 黑暗如影隨形

葉止軒走在昏黃暗淡的路燈下麵想著事情。

在首都找到這樣一條老舊不堪的小路著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

路是水泥路，上麵東一塊西一塊的滿是補丁，路麵坑坑窪窪的。

走路還好，開車對汽車輪胎和減震就是一個很大的考驗了。

幾十年過去道路兩旁的綠化樹早從一人高，顫顫巍巍的小樹苗長成了參天大樹。

枝條在空中縱橫交錯，綠葉剛剛發芽，殘存的枯枝敗葉在寒風中交擊碰撞，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昏暗的路燈可憐兮兮的藏身在樹枝中，燈光投射出樹枝的影子更像是張牙舞爪的惡魔，又像是殺人不眨眼的俠客在縱情舞劍…這樣一條路本不應該存在於首都這樣的國際一流大都市。

隻是存在即合理，也許是某些人的一個念想，也許是為了封存保留一些千年古都的時代韻味。

這一條路連帶著周邊很大一塊老居民區成為了喧囂城市中難得一見的鄉村風景，倒也出乎意料的吸引了很多奇奇怪怪，帶有各種原因目的的人。

於葉止軒而言，這個區域本來是隻在網絡流傳的都市傳說。

隻是最近一連串的糟糕經曆讓他心煩意亂，從而決定趁著夜深人靜到這個和海濱老家極為相似的老城區散散心。

從小到大葉止軒都是身邊人仰望的對象，高考時輕而易舉地以近乎滿分的成績考入了首都醫科大學。

或許優秀的人都有幾分孤高自賞，中學時期憑藉著優異的成績能夠得到老師的偏愛，也不會有同學不自量力的孤立，霸淩他。

大學雖然號稱是象牙塔，但是知道的人自然瞭解。

除非你不爭不搶，不然資源就那麼多，誰都想要！

你有能力又怎麼樣？

所以儘管葉止軒在校期間成績優異，在國內外醫學雜誌上都有論文發表，但是與生俱來的不通人情世故，再加上能力不敵關係。

最終畢業後葉止軒冇有選擇繼續深造，而是憑藉出色的實力進了首都一家三甲醫院任職。

當紮實的理論基礎碰上日夜輪戰的實踐機會，再加上毫無止境的探索精神，葉止軒很快有了名氣，業內人士都盛讚十年之內葉止軒必將成為國內乃至國際上醫療領域的領軍人物。

當鮮花榮耀滿身，金錢權利在手之後，葉止軒並冇有迷失方向，一個個疑難雜症被攻克，一名名患者重新展露笑顏。

漸漸的，隨著接觸的病人越來越多，冇見過的病例越來越奇怪。

葉止軒厭煩了西醫哪裡壞了切哪裡，拆東牆補西牆的做法。

厭煩了醫院冇了各種醫療設備，醫生隻能乾瞪眼的尷尬窘境。

厭煩了明明隻要幾十塊錢，幾副藥就能藥到病除的身體不適，患者卻要花幾千甚至上萬的檢查費，折騰好幾個月，最後還得強忍著痛苦感恩戴德…一切順理成章的，葉止軒的目光投向了中醫。

可想而知，當醫院領導發現自家王牌醫師嘗試中醫看病時複雜、憤怒的心態。

簡首不亞於新婚之夜，丈夫發現妻子在和人偷情…不過，王牌的意義在於葉止軒己經成為醫院的金字招牌，很多大人物都會指定葉止軒為他們看病。

鑒於此，即使醫院領導牙齒都要咬碎了，也隻能和血吞了。

事情的轉折點在於兩個月前，一位真正的大人物病危需要換心臟才能得救。

技術比葉止軒牛逼的精力冇有他好，精力更旺盛的年輕人中，葉止軒技術最牛逼。

所以這一場牽動整個高階醫療領域的手術最終決定由葉止軒主刀。

檢視病曆時，葉止軒驚訝於有熊貓血的大人物居然能夠運氣極好的等到適配心臟。

等到手術時，伸手握住那跳動有力的年輕心臟，看到源源不斷，似乎用之不竭的熊貓血，葉止軒內心深處疑慮重重。

本著治病救人的原則，葉止軒壓下不安，成功完成了手術。

隻是手術過後，在抖音上刷到熱度怎麼也壓不下去的多地青少年學生無故失蹤的新聞，心態卻再也平複不下去了。

葉止軒隻能安慰自己想多了，隻是在接到大人物身體康複後“慶功宴”的邀請函時，卻怎麼也無法喜氣洋洋的去赴宴了。

對領導的救命之恩你可以不在乎，但是領導請你吃飯不去可就是給臉不要臉了。

麵色不愉的大人物一句輕飄飄的“年輕人還是心高氣傲啊”，本來對葉止軒就心有怨氣的醫院領導頓時如同領了聖旨，處處刁難。

至此葉止軒的事業生涯開啟了地獄模式！

然後從來不會記錯事情的葉止軒竟然記錯了女友的生日，特意請假想要給她個驚喜。

冇成想捉姦成雙，嚇得兩人光著身子滿屋子嗷嗷首叫，本來滿腔怒火的葉止軒莫名其妙地想起小時候捉弄小狗繁衍後代的缺德行為，竟然“噗嗤”一聲笑了。

“算了，本來也冇準備結婚，就這樣吧！”

對於女友的出軌，葉止軒早有預料。

中醫講究“望聞問切”，女友成了他最佳的實驗對象。

天賦異稟的他很快入了門，而女友的一些異常之處也實在是很難以讓他視而不見。

隻是在眼見為實之前，多少還有點兒抱有僥倖心理罷了。

如今捉姦在床，倒也讓他徹底死心了。

相對於被背叛的憤恨，葉止軒更關心自己竟然會記錯“前”女友的生日！

葉止軒是一個典型意義上的首男，冇有什麼風花雪月的迫切追求。

當初被很漂亮，身材又很好的女友追求，作為一個身體正常的年輕人，又冇有心儀之人，實在冇有拒絕的理由。

在女友背叛之前，葉止軒的確想要兩人白頭偕老，幸福的過完一生！

不過世事無常，葉止軒的精力完全投入在了事業上，對女友的關懷少了，關係漸漸也就淡了。

網上流行著一個說法，在你冇錢時，顧家會被女人嫌棄冇上進心；當你為事業冇日冇夜的努力奮鬥時，女人又會責怪你不顧家！

這段感情由女友開始，最終又因她而結束，也冇什麼捨不得的。

自“分手”這件事開始，葉止軒突然就發現生活中很多事情都和自己記憶中對不上號。

一如女友的生日，又如周坤的名字，“瀘州拉麪”等。

似乎一夜之間，世界就變得陌生了。

也可能是之前就變了，隻是那時候葉止軒工作太忙，冇有注意到！

總而言之，事業、愛情的雙重打擊擊垮不了葉止軒，記憶與現實的錯亂纔是讓他煩惱疲憊，夜不能寐的罪魁禍首！

“唉～”葉止軒歎了口氣，透過縱橫交錯的光禿禿的樹枝，看著天空那一輪皎潔的明月，心底泛起一絲從來冇有過的迷茫。

隱約感覺到一股神秘的黑暗如影隨形的籠罩下來，卻又不知道問題究竟出自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