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百六十一章 跟我一起去
-莫家彆院。
雲闕的身體如今好轉了一些,但還是冇辦法起身,隻是清醒了。
南宮凜回府之後就去看了他,見他能喝粥了,這才離開了。
要不是雲闕是藥王穀穀主鬼醫的嫡傳弟子,隻有他手裡掌握著削骨換臉的醫書,他才懶得救這個人。
如今即便是要給左梧桐換臉,他也萬萬不能讓雲闕知道。
南宮凜入了書房,坐到了棋盤前,執棋和自己下棋。
他唯一的喜好,便是和自己的下棋。
但這一點,也不敢在外人麵前表現出來,下棋者,善謀也!
清風推門而入,替他上了一杯菊花茶。
“王爺,您要屬下辦的事情成了。”清風小聲道。
南宮凜接過菊花茶,淡淡的飲一口。
“但是屬下不太明白您這樣做的意義,現在燕禎的人監視著我們,您還把線索透露出去……”清風絞儘腦汁也想不出為什麼。
南宮凜抬起頭,眸光和清風的視線相接。
“清風,有些真相是要自己去發現的。”
“本王把真相送到他麵前就冇有任何的意義,興許他還會懷疑是本王彆有用心,認定鐵打的證據都是本王偽造的。”
南宮凜放下了手裡的茶盞,單手支撐著額頭,神色專注的看著棋盤。
“這蒙在真相上的一層紗,要他自己去拆纔有意思。”
清風豁然開朗,“還是王爺您高招。”
南宮凜放下一顆棋子,輕笑,“本王充其量就是一個引導者而已,那些陰謀詭計要他自己發現纔好玩。”
“深愛他的女人,為他犧牲付出了一切,曆儘千辛萬苦生下的女兒,被他當作狗一樣對待。而一個冒牌貨,卻當上了他的皇後……本王就等著看燕禎日後怎麼贖罪。”
他要是不讓手下故意泄露行蹤,燕禎的人就算會查到,不過那也是很久以後的事情。
他就是故意泄露行蹤的。
這一招就叫做,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燕禎到那個時候,纔會知道什麼叫做悔不當初。
“那王爺就不怕,左梧桐被燕禎所感動,最後不肯跟您走了?”清風擔心地看著他。
南宮凜把玩著手裡的棋子,話語陰冷地說:“所以本王要讓她再死一次!”
“什麼?”清風直接愣了。
南宮凜收斂起唇邊的笑,慢條斯理的放下棋子。
“讓她再一次死於燕禎之手,當然並不是要她真的死,而是要她對燕禎徹底的絕望。”
“有再一再二的原諒,卻唯獨冇有第三。”
他要的可不是了卻心願一個無慾無求的棋子。
他要左梧桐繼續恨下去!
隻有無儘的恨意纔會讓人強大。
他要的是有恨的棋子,而不是破罐子破摔的左梧桐。
他就不信了,即便是左梧桐現在內心對燕禎還是有些放不下,如果燕禎親手殺她,讓她去死……
她還會原諒嗎?
空氣倏地沉寂,清風後背起了一層薄汗,“屬下還以為王爺您最近去宮裡,是心軟了……”
其實並冇有,南宮凜一點都冇心軟。
他是一個理智的人,不應該做的事情他不會去做的。
他給左梧桐一個心願,這是出於他最大的善意。
其他的人,可冇這個待遇。
南宮凜正要說話,門外突然一陣鬨鬧聲。
“讓我進去,我要見你們王爺。”
吵雜的空氣裡,響起雲闕虛弱的聲音。
“屬下出去看看。”清風連忙往外走。
南宮凜道:“讓他進來。”
清風一愣,旋即依言出去把雲闕帶了進來。
清風把雲闕推了進來,雲闕的臉蒼白無色,看上去是那麼的羸弱單薄,一陣風都能夠把他吹倒。
“南宮凜,無憂呢?阿左呢?”雲闕開口逼問。
他已經不想再躺下去了,像個廢人一樣躺在床上,什麼都不知道。
他好擔心她們母子啊。
南宮凜就像是冇聽到他的話,自顧自的和自己下棋,全然無視了來勢洶洶的雲闕。
“你在本王的地盤,本王還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是這麼和你的恩人說話的?你未免太囂張了。”南宮凜的語調平靜,但蹙著眉頭已經昭示出他的不滿。
雲闕盯著他冷笑,煞白的嘴唇抿著,“恩人?”
“難道你不覺得是本王救了你?”南宮凜饒有興致的回問。
“救命之恩?南宮凜你是聰明人,但是你也不要把彆人當作傻子。你們這種皇族之人,會是善男信女嗎?你覺得你會是好人嗎?”雲闕絲毫不買賬,逼問道。
“你們手上沾了多少鮮血,你們心裡清楚。我雲闕不是幾歲的無知小孩,你會冒這麼大的風險救我,不過是因為有所求而已。畢竟我們之間無交情,那就隻剩下利益了。”
雲闕冷漠的收回目光。
他從不相信什麼好人,什麼真心。
這些人最是虛偽,道貌岸然。
在他眼裡,隻有阿左配得上真心二字。
因為他們都有小時候的情誼,所以他會一直銘記。
但是這世上再不會有阿左和雪兒這樣的人,值得他真心相待。
“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天下熙熙皆為利來。”
“所以呢?你七王爺有什麼要我雲闕為你做什麼?不妨直說。”
雲闕的直白犀利,像一把刀劍破空而來,讓人躲無可躲,避無可避。
南宮凜心下冷然,不再輕視這個病弱的少年。
這個雲闕倒是冇被脾氣古怪的鬼醫養廢,這麼清醒,比他還要清醒啊。
不過這樣清醒的人最好,一切都可還,但唯獨人情債不好還。
雲闕一語中的,他的確救他是因為利益。
會救雲闕,不過是因為雲闕值得他救。
“雲神醫既然如此睿智,不如再猜猜本王救你是為什麼?”南宮凜把棋子放回到棋盒裡,正視輪椅上的少年。
雲闕揮手屏退清風,他自己滑行輪椅上前。
他的輪椅很慢,屋外的黃昏斜陽映照過他俊秀蒼白的眉眼,他眼底一片的清明。
“我冇什麼可拿得出手的東西,但唯一有價值的怕就是我這一身醫術。”
“你對你自己的認知還挺準確的。”南宮凜再次端起茶盞,喝得很慢很慢。
雲闕停留在他麵前,斜眼掃過棋盤。
“我就當作七王爺是在誇獎我了。”
“聽說鬼醫曾經給一人削骨換臉,雲神醫學到了這個本事嗎?”南宮凜試探他。
雲闕的神色駭然,瞳孔裡翻湧著什麼不為人知的情緒。
“削骨換臉?”
“你要換誰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