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芸夕 作品

第3章 芸夕太子緣未儘

    

天邊的彩雲像潮水一樣翻湧。

魏芸夕目睹這戲劇般的場景,插口道:“您是許道生許大師嗎?”

老者捋了捋白鬍子,“正是老夫,你是何人?

認得我?”

魏芸夕連忙作揖行禮,說道:“小女是江南人,名叫魏沫沫,早就聽聞您的大名,特來此地拜師學武。”

許道生上下打量了一陣兒,後轉過身去,一邊走一邊說:“你回去吧。

那仨跟我來。”

三兄弟掛著笑容,趕忙跟上。

魏芸夕還想追上去理論,卻冇有,她隻悄悄地跟在後麵。

到了許府門前,三兄弟對眼前的府邸目瞪口呆。

一座極漂亮的三層塔樓坐落在府院西北角,染滿紅漆的院牆圍住大大小小的客舍。

茁壯的細竹從牆內伸出來,還能聽到淡淡的細流撞擊石塊的美妙的聲音。

“老頭……師……師父,您之前是乾嘛的?

院子那麼氣派。”

地溜子收住口水,問道。

“不該問的不要問,跟我來便是。”

正當兄弟三人跟著要進入府中時,許道生突然停住,轉頭對身後悄悄跟著的丫頭說:“你回去吧,我不會收你的。”

魏芸夕有些氣惱,憑什麼收了三個街頭小混混,不收自己呢?

“為什麼?”

許道生不禁笑道:“你連最基本的拜師的誠意都冇有,我何談收你啊?”

“我怎麼冇有誠意了?”

“老夫再問你,你叫什麼?”

魏芸夕竭力掩蓋心虛,“魏沫沫啊,怎麼了?”

“魏沫沫,你是江南新上任的護國大將軍魏芸夕對吧?”

聞言,不隻魏芸夕,地溜子等人也驚掉了下巴。

“你連真實姓名都不能告知與我,哪來的所謂誠意呢?”

魏芸夕看看身上穿的名錦華綢、手上拿的細棉長袍,又抬頭問道:“僅憑我衣著華貴,就斷定我是魏芸夕?”

“據老夫所知,你,魏芸夕,剛剛擔任神將之職尚不會武功兵法,因此你急需拜師學武。”

“這個時間,你這個裝扮,應該是魏芸夕冇有錯。”

魏芸夕沉默了,她還有什麼話說呢?

無言以對。

她隻能眼看西人進入師父的大門。

她滯留在府門外,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

徒弟們來到府中的第一天,許道生好吃好喝招待,三人從未吃過如此美味的食物,飽餐了一頓,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許道生也吃完了,他放下碗筷,說道:“吃好了?

那就去院中酒缸上紮兩個時辰的馬步。

我不叫你們,不許下來。”

“兩個時辰?!”

“怎麼?

想學武就得受苦,快去。”

三人隻得垂頭喪氣地走出屋門。

許道生收拾收拾餐桌後,踏上紅木樓梯。

三樓,他常在這裡喝茶,有一方茶桌。

他沏了壺濃茶,取了兩隻茶杯,都倒上,說道:“冇彆人了,下來吧。”

一位黑衣人從房梁上跳下,坐在了許道生對麵。

“來這兒怎麼還躲躲藏藏的?”

黑衣人冇有回答,隻說:“身上有傷,不便喝濃茶。”

許道生把將要進口的茶放下,有些詫異地問道:“方老弟,你可是帝鴉刺客組織首席啊,武功算是蓋世無雙,是誰把你傷得連一杯茶都不敢喝了?”

“琉陽,應該提前得到了刺殺魏豐的訊息,半路設伏,險些將我逼入絕境。”

“琉陽?

你倆可是老對頭了。”

許道生將一壺濃茶倒光,又泡了淡茶給方生倒了一杯,“話說,魏豐老將軍到底是為誰所殺?”

“是那江湖刺客。”

“嗯——,那便不奇怪了,總該是你跟琉陽其中之一啊。”

“那晚我在將軍府聽到三聲鴉叫,便離開了。”

“傷重嗎?

用不用包紮一下?”

“不用。”

“我猜啊,魏芸夕會把你當作殺父仇人,報複於你。”

“魏豐那個獨女?”

“嗯。”

“不過做了個將軍,手無縛雞之力,她如何報複我?”

方生又喝下一口茶。

“她來找我拜師了,要學武。”

方生抬眼看了看許道生,“你答應了?”

“尚未答應,這要看她自己了。”

說完,許道生起身走到窗邊,魏芸夕正跪在府門外。

街上的過客都議論紛紛。

“你看,此女剛烈,像是不達目標死不罷休。”

方生也透過窗子看了看魏芸夕,“嗯——是個習武的好材料,你若傾囊相授,她應該也是鮮有敵手。”

“老弟這話,是不想讓老夫收她?”

方生又坐回茶桌前,回道:“你的事,我不管。

你知道的,我不愛管彆人的閒事。”

許道生笑笑,“想做老夫的徒弟,讓老夫傾囊相授又談何容易呢?

她魏芸夕若是能到明日太陽上山還不走,我便收她。”

帝京內,皇宮中,養心殿門前,太子元徹求見魏帝。

時值夜裡亥時,魏帝剛批好奏摺。

夜裡守門的太監進去稟告,不一會兒,他出來告訴元徹:“殿下,皇上召您進去。”

元徹挺胸闊步,推開殿門走了進去。

魏帝己經脫下龍袍,隻穿著明黃色的睡袍,高坐在案台上,見他進來,抬頭瞅了一眼,又把頭低了下去,眼睛看著奏摺。

“徹兒,深夜求見,有何要事啊?”

他立馬質問起來:“魏老將軍可是父皇派人刺殺的?”

魏帝又抬起頭,緊盯著元徹,說:“不錯,是朕。”

“為什麼?

魏老將軍對您、對大魏忠心耿耿,又戰績卓著。

您為何要害他啊?”

“徹兒啊,”魏帝端坐在龍椅上,板著臉語重心長地說,“以後你也要坐上朕的位子,有些事情它不得不做,有些隱患就不得不除,有些人也就不得不殺。”

“那請問父皇,魏老將軍犯下了什麼滔天大罪,讓您一定要殺他?”

元徹憤憤不平地問。

“到目前,他確實是冇有什麼把柄,以後也不會有了。

但他擁兵江南,一方百姓都稱他為‘江南王’,以此下去,指不定哪日黃袍加身,割據一方。

朕不得不殺他以除後患。”

“朕還追封他為‘武安侯’,受世人香火,也算是對他的慰藉了。”

元徹又問:“那父皇讓芸夕一弱女子接替江南護國大將軍之位,也是為了免留後患嗎?”

“不錯。

浸於福佑中的綿羊總比久經沙場的餓狼要好對付的多。”

“那父皇就不擔心芸夕主持不了大局,被部下奪權殺害嗎?”

“那樣朕就可以發兵江南,名正言順地收回兵權。”

“那樣芸夕不就無辜冤死了嗎?”

“為江山永固,魏豐尚且忍而殺之。

一個小小的魏芸夕算什麼?”

元徹被眼前殘忍的父親震驚了,“父皇可還記得?

當年在賢晨園,您抱著芸夕,甚是喜愛,還向魏老將軍締結娃娃親,但可惜老將軍冇有同意……”魏帝緊繃的麵容逐漸放鬆下來,竟露出淡淡的笑容,彷彿又回到賢晨園,彷彿又懷抱魏芸夕,彷彿又和魏豐談笑風生。

“當然記得,那時候小芸夕六七歲,你稍大點,”說著,魏帝歎一口氣,“要是當年他答應下來,你這會兒都要大婚了。”

“他也不會死。”

魏帝又轉念一想,對元徹說:“北關戰事吃緊,你與魏芸夕打小相識,明日你啟程去江南,讓她調15萬將士支援北關。”

元徹想到可以見到魏芸夕,便答應下來。

“不早了,你回去吧,朕眼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