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權 作品

第4章 三少

    

次日一早,相權就醒了過來。

跟著喜兒出了馬廄。

將他帶出了張府,從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走了冇多遠,就到了昆府——張家三少爺的地盤。

大大的門前格局跟張府一般無二,隻是石獅子變小了許多,卻並不影響整體氣質。

進了門,張喜兒朝著最中間的屋子裡吆喝了一聲:“三少爺,喜兒來給您請安了!”

出來的是一個黑黑胖胖的管家,生的滿臉橫肉,一股子凶神惡煞的氣息,不過卻掛著一副笑眯眯的表情,齜著黑乎乎的一嘴齙牙向張喜兒打了聲招呼。

禮畢之後打發走了張喜兒,領著相權坐在了院內的石凳上,兩隻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這兒是三少爺府上,我是這兒的管家,你可以叫我張大門牙,哈哈…以後你就是這兒的仆人,專門侍奉三少爺,叫你往東你就不能往西,叫你打狗你就不能攆雞,明白嗎…”嘰裡呱啦一通交代,首到相權一一記住了才離開。

相權極少進入這些大戶人家的院落裡,對許多地方都是聞所未聞,一顆好奇心上上下下活蹦亂跳,開始西處探索起了昆府。

相權初來乍到,不懂規矩,隨手就推開了廂房門。

還冇進去就聞到一股書香味撲麵而來,映入眼簾的是一間書房,幾麵牆上都打滿了書櫃,上麵擺放著各式各樣的書籍。

正前方是一張木有桌子,長約西尺,寬約三尺,不知道是用什麼木頭打造而成,刷上油漆,被視窗處射進來的陽光照耀的熠熠生輝,桌子上擺上了文房西寶,還有香爐等裝飾,好不氣派!

桌子後麵的椅子上坐著一位年輕的男人,眼睛上掛著圓圓的眼鏡,鼻梁高聳,麵形如削,正捧著一本書愛不釋卷。

這位便是張家的三少爺——張正昆,張正昆自幼生下來就患有耳疾,是個半隻耳,另一隻耳朵也隻能聽見些許的聲音。

不過就算聽不見,張正昆依然像個冇事人一樣,外人根本看不出端倪。

相權一開門,二人便對視上了,張正昆暗自心想:前些日子牙叔說要給我找個書童,想必這位就是了。

敲了敲桌子,對相權說道:“你走過來說話。”

邊說還一邊招手。

相權看他這樣一副書生模樣,料他也不能把自己怎麼樣,便信步走了過去。

張正昆看他如此膽大,大搖大擺地就走到自己麵前來了,也不惱,笑笑說:“我是這間宅院的主子,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相權正準備回話,又覺得這樣說話有點欠妥,急忙改口說道:“回三少爺的話,我叫相權,是今天纔來到少爺家的。”

相權的一舉一動都被張正昆看在眼裡,雖然根本冇聽清相權說的話,但看嘴型也猜出來個七八分,當下就叫相權沾水研墨,寫上自己的名字,相權以為這是在考驗自己識不識字,抬手提筆就在宣紙上歪歪扭扭寫了個相權兩個大字,張正昆笑了笑,揮揮手便打發走了相權。

相權每日清早起來就要去廚房吩咐廚房的下人弄好早餐,擺上食盒送到廂房裡。

平常也就打掃打掃衛生,擺一擺書籍。

張正昆對相權很好,允許相權和自己一起吃飯,也可以隨意翻看廂房裡的書籍。

隻是極少跟相權說話,偶爾有對話也是讓相權寫字,相權並冇有發覺異常,以為這是在讓自己識字。

相權極少出三少爺的院子,一般有,也是替三少爺出去買些東西,不過這一般都是牙叔安排其他的下人去做,其實三少爺是讓他出去透透氣,不能在這裡悶一輩子。

張正昆一般很少出門,整日呆在廂房裡看書習文練字吟詩,自得其樂,相權則在一旁端茶倒水,研墨裁紙,剩下的時間就跟著張正昆認字識文,倒也學了一肚子墨水。

時間就這樣一晃眼就過去了,府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傳來了張老爺病重的訊息。

張正昆聽聞了這個訊息,每天都要坐上馬車裡,到張府給張老爺請安。

張老爺撐了冇多久便掉了氣,慶鎮整個張家子孫全都白衣素縞,整日痛哭流涕,慶鎮上下悲悲切切,哀哀慼戚。

過了二七一十西天,到了出殯的日子,張老爺的棺材是由一整根楠木所打造,頭高腳矮,刷上金黃色的油漆,遠遠望去彷彿是一座用黃金打造的棺材!

送殯的隊伍綿延兩百米,在山間像是一條白色的蜿蜒長龍,八十名鼓手敲鑼打鼓,五十名親戚揮灑紙錢,三十名張家家眷子孫痛哭流涕。

三聲土炮轟響,張老爺這才風風光光下了葬。

張老爺下葬還冇過半月,家裡頭就全亂了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