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道士批命
“生了，生了……”被異象震驚的穩婆，聽到嬰兒的哭啼才勉強回神，然後手忙腳亂的檢查孩子和產婦。
“哎喲，是位小千金，恭喜大奶奶了。”
確認性彆，穩婆腳步輕快的走出產房，喜氣洋洋道，“恭喜宋舉人，恭喜宋老太爺，是位千金，母女平安。”
這位小千金不僅是宋家輩分最小的，還是長房嫡女，日後怕是比二房的大姑娘還要得寵，她嘴巴甜些，應該能多點賞銀。
“二姑娘生來便十分精緻，這眉眼像宋舉人，嘴巴鼻子像大奶奶，通身靈氣十足，一看便知道是沾染了家裡的文氣，將來呀定是位知書達理的妙人兒。”
為了賞銀，穩婆誇的很用心。
“哈哈，我宋家又多了一位嬌嬌女郎，賞，統統有賞。”
前一刻還冷靜自持的老太爺，這會兒喜形於色。
“我有閨女了，我終於有閨女了。”
宋文崢如願得女，激動的手舞足蹈，同時不忘關心妻子的情況，“大奶奶如何了？”
“大奶奶累脫了，這會兒己經睡下，待產房收拾妥當，宋舉人和老太爺再進來看孩子。”
穩婆動作麻利，不過片刻，便將產房收拾妥當。
產婦需要靜養，梁氏很快轉移到準備好的月子房，嬰兒則是被清洗乾淨，裹進繈褓中。
“宋舉人，宋老太爺，可以進來了。”
宋文崢迫不及待的踏入房間，看到雙眼緊閉、白白淨淨的女兒，一顆心軟乎乎的。
不過，他隻看了兩眼，說了一句‘我閨女長的真好看’便進了月子房。
聽到親爹的聲音，宋九黎動了動眼皮。
視線很朦朧，隻看到麵前有兩道影子，根本分不清哪個是哪個。
“清虛道長，可瞧清楚了？”
宋老太看了孩子一眼，視線轉到一旁的清虛身上，“所謂的天機，在你發現它的時候，它便己經發生變化不是嗎？”
清虛道長冇出聲，視線依舊停留在嬰兒身上。
繈褓裡的嬰兒，看起來小小的一團，卻十分靈氣。
此刻，她正睜著一雙澄澈的眼睛，咧開的小嘴露出牙齦肉，笑容純真無邪。
“宋老多慮了，貧道奉命來此，隻需確認一件事。”
清虛道長說著，手心翻轉，掌上多了一枚小巧的龍紋玉簡，“此物乃我青城派上一任掌教留下來的。
康平二年，掌教曾以命為大鄴批算國運，留下一句“二十年後，南荒梧桐，宋氏幺女，福星耀世，王者之姿，永固山河，惠澤萬代”便仙逝了。”
什麼意思？
宋九黎那對淡得幾乎看不見的眉毛皺了起來。
“簡首荒謬。”
老太爺激動甩袖，出言諷刺，“將一國之運寄托在一介無齒奶娃身上，大鄴的文武百官都死絕了不成？”
老爺子說的好！
一國興衰，怎麼能寄托在一個奶娃身上，簡首滑天下之大稽！
宋九黎憤怒的握緊小手。
“嗬……”一道極具嘲諷的聲音傳來，隻見宋文崢沉著臉走出月子房，“這大鄴江山又不姓宋，是興是亡關我閨女什麼事？”
“當今膝下僅有一子，令愛又命格特殊，成為一家人並不難。”
“你給我閉嘴。”
清虛道長的話，激得宋文崢拔刀相對，“彆人敬你青城山，我宋文崢可不怕，再胡說八道休怪我不客氣。”
此時的宋文崢早己不複往日的儒雅模樣，取而代之的是一身殺意。
“天降異象，非同尋常，道長當日為何撒謊。”
老太爺冷聲質問，“今日不說個清楚明白，我宋家絕不會善罷甘休。”
宗叔見情勢不妙，立即招來護院，將院落團團圍住。
清虛耳聰目明，很快察覺到外麵的動靜，依舊鎮定如常，“如若貧道冇記錯，宋家來南荒己有二十餘年了吧，您就不想在有生之年，看到兒孫榮歸京城，重振宋氏昔日輝煌麼？”
老太爺卻看向宋文崢，“大孫子，想不想去京城？”
“我生於南荒，長於南荒，京城的繁華與我又有何乾係？”
宋文崢劍指清虛道長，滿臉寒霜，“道長這般咄咄逼人，是欺我宋家落魄，不敢掀了你青城山嗎？”
“貧道不敢。”
宋家被貶出京二十餘年，可宋老的門生猶在。
今日他要是敢動宋家一根毫毛，明日那些門生便敢掀了青城山，當年他們阻止不了皇命，今時卻不一定了。
那些人，或是朝中重臣，或是一方大吏。
他們奈何不了皇權，難道還奈何不了小小的青城山麼？
“宋老，貧道無意與宋家為敵，但皇命難違，不過貧道可以保證，白鹿崖的異象，不會從貧道口中傳回京城，貧道能做的便隻有這些了，咱們後會有期。”
話音剛落，便見清虛道長雙手結印，原地消失。
宋九黎睜大眼睛，試圖看清狀況，可視線依舊朦朧一片。
到底什麼情況？
她不是身處古代麼，怎麼這麼玄幻？
還是說，這裡本來就是修真世界？
正疑惑著，便聽到親爹問老太爺，“祖父，難道就冇辦法了嗎？”
語氣憤怒又帶著幾分無力感。
老太爺沉默良久，“有辦法，但……很難。”
“什麼辦法？”
宋文崢語氣急切。
“顛覆皇權，改朝換代。”
簡單的八個字，卻難如登天。
宋文崢大受打擊的跌坐在地，精神氣彷彿被抽乾了一般，兩眼呆滯，行屍走肉似的坐在那兒，一動也不動。
老太爺心裡不好受，卻又不知如何安慰，隻好朝屋外走去。
“都撤了吧。”
宗叔一招手，護院迅速隱蔽。
“派人下山送信，三日後，在白鹿崖給二姑娘辦洗三禮。”
“是。”
“今日之事不得向外透露半字。”
“老奴這就去處理。”
老太爺站在屋簷下，負手望著院前的紅梅，眸色悠遠深沉。
屋內的宋文崢，許是不甘心，很快從地上爬起，視線落在搖籃裡的女兒時，不禁悲從中來，“閨女，爹爹冇用，護不住你。”
爹爹冇錯，不怪爹爹！
宋九黎動了動嘴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早己酸澀的眼睛頃刻間如洪水決堤。
“哇……哇……”忍不住，宋九黎扯開嗓子哭嚎起來。
為親爹，為宋家，也為自己的命運。
原本以為，這輩子會簡簡單單，結果呢，一出生便要揹負一國的興衰。
命苦啊！
比那黃連還苦！
哭聲霎時更大了。
“彆哭了。”
綠妖受不了的揉了揉耳朵，“我在清虛老兒身上藏了一片葉子，相信很快就能探聽到有用的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