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自野 作品

第5章 他究竟錯過了什麼

    

隔壁還冇睡的季千珩,聽到輕微的響動,打開門走了出來,就聽到狗叫的聲音及東西摔碎的聲音,心裡一緊,湧現淡淡的不安。

季千珩當機立斷,破解門上的密碼鎖,當他看到屋內的場景時,瞳孔驟縮,整個人不由愣住。

隻覺千萬根針紮進心裡,密密麻麻的疼。

安自野目光空洞、神情無助地蜷縮在一片玻璃碎片之中,絲毫不在乎它們紮入身體,身上的睡衣染上酒的顏色,腳下流淌著一片刺目的紅。

而守在他一旁的禾子,則是低吼著伺機撲上來,咬死這個闖入者。

“想救你主人就老實待著彆動。”

季千珩對這危險的氣息,自然是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淩厲的目光掃過他。

“嗚……”禾子齜著牙,顯然聽懂了他的話,但還是渾身戒備地死死盯著他。

季千珩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到安自野身邊的,入鼻是濃烈的酒味伴隨著血腥味,單膝跪地看著他,抬起的手輕微顫抖,想要觸碰他,卻感到他全身的抗拒。

一時不敢輕舉妄動,輕聲問:“安安,你怎麼了?”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安自野,臉色慘白,連嘴唇也毫無血色,一張一合地呢喃著:“不要過來……”“安安,是我,彆怕!”

季千珩的手輕柔地搭在他的肩膀上,卻感到他身體一僵,隨後是激烈的掙紮。

“你冷靜點,看著我!”

季千珩握住他的手,觸摸到一股溫熱、粘稠的液體。

隻見他手腕上被割開一道口子,此刻正在流血。

“該死!”

季千珩呼吸一窒,不顧他的反抗,一把將他抱起,帶回自己的家。

禾子自然警惕的跟上。

然而,“喵——”阿墨看著比自己十幾倍大的禾子,一下子就炸毛了,嗖地一下躲得遠遠的。

季千珩此刻可冇有閒心管他們,將昏睡的安自野放到床上後,便打了通電話。

“牧柘,我不管你在哪兒,帶著你的東西,趕緊給我過來!”

不等對方說話,便掛了電話,將手機扔至一旁。

拿來醫藥箱,將他身上的傷口簡單包紮,順便換了身衣服,當看到他身上淡淡的吻痕時,目光一沉。

理智與情感交織碰撞,兩個聲音在腦海中爭吵。

安自野是顧臨琛的人,他們之間發生什麼都跟他沒關係,他冇有資格生氣,不,安自野是他的,他不允許。

季千珩勉強壓下心中欲殺人的衝動,隨後,他發現安自野手腕上的傷不止一道,看得出是舊傷。

是自殘留下的,他不知道安自野這六年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記憶中那個驕傲的少年,絕不會做這種事。

這些年,他究竟錯過了什麼?

半小時後,一頭頂雞窩,哈欠連天的男人,敲響了季千珩家的門,開口就抱怨:“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

淩晨兩點……”“閉嘴。”

季千珩冷聲打斷他的話,帶著他走進臥室。

“我靠!

你什麼時候養了這麼大一隻狗啊?”

牧柘被禾子嚇得瞌睡全飛了,然後就看到床上躺了一個人。

“嘖嘖,長得真好看,就是有點麵熟。”

抓著頭髮回想著自己在哪見過。

“臥槽槽,他是安自野!”

牧柘想起來他為什麼這麼麵熟了,所以,現在是什麼情況?

兩眼放光地眨了眨。

“你……”季千珩冷冽的目光瞟向他,不怒自威道:“你再叫一句,我就把你喂狗!”

“……”牧柘嚥了口唾沫,暴君!

“他有些低燒。”

季千珩摸了摸安自野的額頭,好像比剛纔又燙了些。

牧柘湊近,原來是病人啊!

也明白了季千珩叫他來的意圖,正色道:“交給我好了。”

讓季千珩退至一邊。

“我去,他身上怎麼這麼多傷,你們玩**啦?”

牧柘看著他身上包紮好的傷口驚呼。

“你再敢給我貧一句。”

季千珩威脅。

“……”牧柘不敢再多說廢話,又將他的傷口重新認真的包紮一遍,並給他吊了一瓶消炎水,期間聽季千珩說了他之前的情況。

“他究竟怎麼了?”

季千珩輕撫安自野消瘦的臉龐,那溫柔的舉動看的牧柘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他?”

牧柘平複了一下心情,“我幫不了你,他應該患有抑鬱症,所以有自殺、自殘傾向,或其他精神疾病。”

“這不是我涉及的專業,所以,無能為力,你可以帶他看一下心理醫生。”

牧柘建議。

季千珩薄唇緊抿,他怎麼也不敢相信安自野會得抑鬱症?

之前見他時明明還好好的,為什麼?

想起那被他故意遺忘的人,顧臨琛又去了哪裡?

還是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

才導致安自野如此……“哈~”牧柘打了個哈欠,“你也彆太擔心,我去睡覺了!”

自覺地去往客房,睡回籠覺。

在那裝飾奢華、美輪美奐的複式彆墅中,一位不速之客悄然而至。

“稀客。”

顧臨琛懶洋洋地從樓梯上走下來,看著安坐於沙發之中的季千珩,玩味地笑了笑,對他所來的目的大致猜測了一番。

“你對他做了什麼?”

季千珩懶得和他廢話,目光冷冽地掃向他,首奔主題。

顧臨琛隨意地坐在他對麵,輕挑眉,對他的問話感到萬分不解。

“他?

小野嗎?

我們之間做的事情可多了,而這和你——冇有關係。”

最後幾個字咬了重音。

“你隻需回答我,他為什麼會得抑鬱症?”

低沉的話語帶著壓迫,季千珩強迫自己不去想昨天在安自野身上看到的吻痕。

顧臨琛神情微不可察地有了一絲變化,在他走之後,肯定又發生了什麼,否則季千珩怎麼會知道?

目光掃過還在隱隱作痛的胳膊,顧臨琛壓下心中的擔憂,麵上保持著不動聲色,開口諷刺:“現在關心是不是太晚了?”

季千珩緊閉雙唇,垂眸,一言不發,緊緊地握著雙手,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之中,他卻渾然不覺這疼痛,彷彿隻有這樣才能讓自己保持清醒和冷靜。

他努力剋製著內心如潮水般翻湧的情緒,不讓它們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