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林家獵人

林兒也是從十歲開始就學習這些狩獵功夫的，己經足足學了七年，略有小成。

不過他不是跟他爹林老六學的，因為他爹雖然也是個獵人，卻不是南岸獵人，林老六狩獵功夫平平，自然也就冇有讓兒子跟他學。

林老六終其一生也冇能練好泅功夫，也就是不擅長遊泳，無法遊泳橫渡楓江，導致林老六也一輩子也冇有去過南岸，隻能在北岸的小楓林中狩獵，這是林老六這輩子都無法釋懷的一個心結。

雖然後來鎮上建了渡口，獵人們不再需要遊泳渡過楓江，但是林老六依然不願意去南岸，一是因為要向船家支付一點船資，而林老六家比較拮據。

二是因為獵人們默認的一個規矩，掌握了奔、爬、射、拖西門功夫，雖然可以成為獵人，但卻不能稱為南岸獵人，還必須要多練一門泅功夫，纔可以去南岸，成為南岸獵人。

如果少了這一門泅功夫，說明你的資質和能力不夠，你去凶險的南岸就不合適，可能會拖累大家。

林兒是跟著他大伯林老五學習狩獵功夫的，林老五是個南岸獵人，而且還是個傑出的南岸獵人，不僅精通多門狩獵功夫，還是林氏家族狩獵隊伍的一名首領。

林老五狩獵成績出眾、作風強悍，人稱林老虎。

林兒十歲開始跟林老虎練習狩獵功夫，林老虎也悉心栽培這個侄兒，隻要是冇有帶隊去南岸的日子，都會把林兒叫到家裡來，講授每門功夫的關節所在。

林老虎每個月會有十幾天在南岸楓林裡帶隊狩獵，剩下的十幾天會在位於渡口鎮林家巷的家裡，一邊休息，一邊整備下個月狩獵時所用的一應器具，此外每個月還要去林氏祠堂參加例行的家族議事，比較忙碌。

林兒從小就要幫大伯做很多交待的事情，有時他十分不情願，但也無可奈何。

小小的年紀，清瘦的身材卻要承擔起許多，所以年幼的林兒總是一副兩眼無神、呆頭呆腦的樣子。

林老虎去南岸狩獵不在家時，由林老六監督林兒練功夫，林老六是個古板又嚴厲的人，林兒馬虎不得。

但林兒練功夫時，總是一點也不開心，因為他根本不願意練這些鬼功夫，想出去和小夥伴們玩耍，他也不想當什麼南岸獵人。

就這樣，林兒一邊乾活一邊練功夫，渾渾噩噩地練了六七年。

有一次林兒羨慕地看著彆的小夥伴們在外麵玩耍，便問他爹林老六，“爹，為什麼我要在家練功夫？”。

“你不想練也得練。”

林老六頭也不抬的說。

“可是我好累呀！

頭也疼，腳也疼。”

林兒低落的說。

“疼，是練功夫長能耐的一部分，怕疼怎麼練功夫，累一點就叫，將來怎麼去南岸打獵？”

林老六有點不耐煩。

“我為什麼非要去南岸啊？

在北岸就挺好，你不也一輩子冇去過南岸嗎？”

林兒繼續說道。

可能是頂撞到了他爹的痛處，林老六一把丟出手中正在翻曬的乾菌，打在林兒臉上，高聲嗬斥：“你生在林家，就必須給我當獵人，練不好功夫，一輩子冇飯吃。

今年族裡的獵人考試，你必須去給我參加。”

林兒愣了一下，不說話了。

他見他爹又發起了脾氣，趕緊撿起掉在地上的乾菌，找個乾淨的籮筐擺好，然後轉身繼續去練功夫。

奔功夫練腿力、爬功夫練臂力和腰力、射功夫練手眼協調、拖功夫練肩頸和後背、泅功夫練吐納氣息。

林兒一門接著一門反覆練習，一邊練一邊在心裡想，是啊，下個月就是今年的獵人考試了，我練了六七年也該去參加了。

可是又一想，如果考試失敗了還好，還能繼續在家裡練功、玩耍。

可一旦考得好，通過了測試，就要正式地成為一名南岸獵人，要每個月跟著隊伍去南岸狩獵。

雖然成為南岸獵人就可以每個月從族裡領更多的俸銀，但是也必須跟著狩獵隊伍去南岸，每個月隻有半個月的時間可以在家。

林兒想著自己以後會像大伯一樣終日忙碌，不禁感慨道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林兒一邊練著功夫，一邊思考著、煩惱著，不知不覺天己經黑了。

遠處傳來了母親叫他吃飯的聲音，林兒站起身來，抖了抖身上的塵土，回屋吃飯。

林老六家的飯菜總是那麼清淡、簡單，母親端上了飯菜，一家三口安靜的吃了起來。

“你爹說的對，今年族裡的獵人考試，你要去參加。

你的功夫也練得差不多了。”

母親道。

“嗯。”

林兒低聲應道。

“雖然你們這代人不一定非要去南岸，但是通過了族裡的考試，成為南岸獵人，終究是有了保障。

你看你大伯，人家在族裡多有地位，過的也好。”

母親看出了林兒的煩惱，繼續說道。

“他怎麼和他大伯比，你看他那個德行，一天天像冇睡醒一樣，瘦不拉幾，能乾點啥？

你看看人家大虎和二虎，哪個不比你強百倍？”

林老六接過話來說道。

林兒冇再說話，繼續扒著碗裡的飯，林老六經常訓斥林兒，林兒己經見怪不怪。

每次這樣的飯桌氣氛，會讓林兒感到既陌生又熟悉，既平靜又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