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路遇紙人

忙活了半個晚上，劉大娘隻能在家裡湊合一宿了，聶東昇的母親用家裡的僅剩不多的白麪擀了一盆麪條，又切了一塊豬肉，做了一碗豬肉燉粉條，來招待劉大娘。

在當時豬肉燉粉條絕對是拿的出手的好菜了！

聶東昇陪著他媳婦薛玲，撫摸著剛剛醒過來薛玲的手說道:“媳婦，剛纔真是嚇死我了，我以為咱兒子活不過來了呢，幸虧有劉大娘。”

他們同時看向了那麵色鐵青己然睡著了的孩子。

這個麵色鐵青，瘦的像猴子一樣的孩子就是我聶宇，我的父親叫聶東昇，母親叫薛玲，奶奶叫胡翠芝，爺爺嘛，叫聶祖遠，但我根本冇見過，我冇出生之前，爺爺就去世了！

第二天劉奶奶臨走前，給我家留下了一張黃符，告訴我奶奶把黃符貼到房梁上，我九歲生日之前都不能揭下來！

我爸這才知道劉奶奶跪拜土地廟求的黃符是給我的。

小時候我們家並不富裕，夏天一下雨屋裡都要放好幾個盆去接漏下來的雨，大米都是按斤買，做的大米粥都緊著我吃，我爸媽從來都不吃。

我媽說你個小傢夥啊，出生那會兒你是有出氣冇進氣的我們都差點把你扔了，是你劉奶奶把你救活的，我可喜歡聽我媽給我講我不記事之前的事了，整天追在她屁股後麵，媽你再給我講幾個我小時候的事唄。

六歲那年我就上了小學一年級，挎著我媽親手給我縫的書包，裡麵隻有語文和數學兩本書，外加兩個練習本子和一個文具盒，學校離家裡大概一公裡那個樣子，每天都是和幾個小夥伴你追我趕的一邊玩一邊去學校。

但就在有一次放學的路上所看到的東西，至今還讓我記憶猶新。

那時候放學是下午三點多鐘，就在我和小夥伴們結束了一天的學習高高興興往家走的時候，在學校通往村子的那條窄窄的路上，迎麵走來了一隊人，清一色的麻布白衫，一把一把的扔著黃色的紙錢，在空中西散開來，扛著靈幡的走在最前麵，扛著紙馬紙人的緊隨其後，再往後看很多人抬著一口鮮紅的大棺材朝我們走來，而且走的速度還很快。

眼瞅著這群人就要與我們擦肩而過，這麼窄的路肯定會撞到我們，小胖說，咱們快靠邊讓他們先過去，說話間那白色的靈幡己至眼前，被風颳斷了一截正好纏在了我胳膊上，我頓時感覺一陣毛骨悚然，趕緊扒拉了下去，驚慌失措下就當我想要走的時候，那些紙人又與我擦肩而過，我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那些紙人有男有女，煞白的臉上兩個鮮紅的臉蛋，就在我看他們的那一刻，一個紙人的身體忽然的轉向了我，我和他正好對視在了一起，我，媽呀的一聲，馬不停蹄的往家裡跑去。

我媽見我魂不守舍的樣子問我，跟同學打架了？

我搖了搖頭，被老師批評了？

我又搖了搖頭。

那你這孩子是咋地了？

我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鑽到了我媽懷裡。

一邊哭一邊跟我媽說有個紙人在放學的路上轉頭看我。

我媽說你這傻孩子，那紙人就是一個棍子串著的，一颳風他就來迴轉，這很正常啊，彆怕啊！

我媽一邊摸著我的頭髮，一邊說，摸摸毛，嚇不著，摸摸毛，嚇不著！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總想起下午那個紙人的眼神，翻來覆去的我怎麼也睡不著，就好像那個紙人就站在我頭前看著我一樣，於是我往被窩裡縮了縮用被子把頭蓋了起來，不一會悶得我滿頭大汗，還是無法入睡，我情不自禁的將頭頂在了我媽肚子上時我才感覺到了安全感，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那次以後很長一段時間內我都習慣橫著睡。

後來因為這件事，我爸還特意去了一趟劉奶奶家，跟她說了我和紙人對視的事，問我這是咋地了，晚上睡覺總是翻來覆去的睡不好，劉奶奶說孩子小被嚇到了冇彆的事，讓他們晚上多摸摸我就好了。

時間一長，這件事在我腦袋裡就變得淡了，畢竟童年有那麼多好玩的事，掏鳥蛋，釣青蛙，挖老鼠洞，能乾的壞事都被我和小夥伴們乾個遍，太淘氣的小孩也不一定都是好事，讓我冇想到的是這一回真的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