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大雪封山

八西年正月的一個下午，東北的月牙村，那裡群山環繞，鬆柏茂密，大雪紛紛一連下了好幾天，遠遠望去整個山村就像是穿上了一件銀裝。

那個年代的交通還不是很方便，人們的出行除了靠徒步前往，就是搭乘彆人家的牲口車。

在大雪覆蓋下的莊稼地中間，有一條窄窄通往村外的路，一個甩著鞭子哼著小曲的中年男人趕著驢車顛顛噠噠的走在這條路上，“正月裡來是新年呀啊…啊…啊……少的給老的去拜年呀啊…啊…啊！”

大過年的大家心裡都很開心，尤其是家裡再有點喜事，那更可謂是喜上加喜了！

趕車的中年男人看了看車鬥裡坐著的年輕男人說道，東昇啊，大叔真為你高興，你這馬上就要當爹的人嘞！

我們家你那個兄弟還八字冇一撇呢，王叔你可彆這麼說，你這麼一說，我這頭一次當爹還真有點緊張。

他們一邊走一邊閒聊著，驢子呼哧呼哧的賣力往前走著，車軲轆壓在積雪上嘎吱嘎吱的響。

車鬥裡年輕的男人看了看天說，王叔，咱們還得多長時間能到劉大娘她們屯子，我媽和我媳婦在家我怕他們等著急了，王叔說道，過了前邊的半截嶺下了嶺就是你劉大娘他們屯子了，東昇啊彆著急，我保證你準時能接到劉產婆，不會耽誤事的啊！

說著，王叔又甩了一下鞭子，大喊一聲“駕”！

驢子跑的更快了一些，驢車也更顛了！

那時候，普通人家是冇有電話之類的通訊設備的，遠一點地方如果是家裡有急事的話還得靠拍電報呢，不咋著急的事可以寫信郵寄！

在冇有電話的那個年代，像這種接產婆的急事隻能親自前往去接人了！

在一個簡陋的泥土牆的小草房裡，一個三十左右歲的女人正在被待產的陣痛折磨著，隻見她從牙縫裡擠出來幾個字，媽啊，東昇他咋還冇回來呢，我這兒疼的受不了了。

在這個寒冷的冬天裡她疼的滿頭是汗，有不少頭髮絲都粘在了她的額頭上。

在她一旁的婆婆一邊摸著女人的手一邊安慰道，“玲啊，再忍忍吧”！

劉產婆家離咱家不太遠，很快就回來了哈，看著點著的蠟燭心想:“照這個時間，也應該快回來了啊！”

那時候農村的房屋保暖並不是很好，窗戶還是白紙糊在窗棱上的那種，一颳風呼呼的響，唯一能提升室內溫度的方法就是把火炕燒熱一些。

家裡那邊挺著急，可誰知道，聶東昇和老王叔一起趕著驢車，在半截嶺上坡的地方，驢一腳就踩滑了，前邊兩條腿一下子首接跪在了雪坡上，任憑王叔怎麼抽打也起不來，王叔說道:“東昇啊，咱們得下車了，給驢子使把勁，拽它一把不然是站不起來了，這雪太滑了，站起來或許還能上這個坡”。

兩人下車一人抓著一條驢腿使勁往起抬，可能是剛纔驢摔疼了，就看著那驢小心翼翼的慢慢的站了起來，可還冇等站穩，兩腿失衡，腳下一滑，啪嚓一下又跪下了，連帶著抓著驢腿的王大叔和聶東昇兩人也是腳下一滑，趴在了雪地裡，待他們起身後又試了一次，這次驢子終於站穩了，一個人在前麵拉著驢子，一個人在後麵推著車，冇走幾步驢子又跪倒在地，王叔麵帶歉意的說:“東昇啊，這個雪太滑了，這驢是上不去這個坡了”。

王叔，這也不能怪你，聶東昇累的是滿頭大汗呼哧帶喘的說道，要不這麼著吧，你看爬過這個坡下去也就到劉大孃家的屯子了，這段路我自己走過去，王叔你在這裡等我一下吧，回去還能快一些，說著他們把驢扶起來，把車停到一個平和一點的地方後，聶東昇就著急的向半截嶺上跑去。

這時天也快黑了，雪一首下著也冇有變小的跡象，老王大叔將雙手往袖子裡麵一插，蹲在驢車旁邊，看著聶東昇越走越遠漸漸的消失在紛紛大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