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 從未愛過我父親
- 等到回到基地,拔了扁梔頭髮的小子才寶貝似的從懷裡拿出那根細軟的頭髮。
“你牛逼!”對麵的人呆呆的看著他手心裡的頭髮,“老大的頭髮你都敢拔。”
“就……忽然有一股子勇氣上頭,”捏著頭髮的傢夥此刻麵色有點慫,“就,現在,還挺後悔的。”
“老大,不會生氣吧?”
想起扁梔清淡但是彆有深意的微笑,四人都齊刷刷的打了個寒戰。
片刻後。
有人取走了那根頭髮,搖頭歎氣道:“你現在開始,最好日夜祈禱這跟頭髮頭髮驗出來的結果能夠出現驚喜,否則的話……”
剩餘三人抿唇看著對麵的傢夥。
齊刷刷的兩手交疊身前,深鞠一躬。
“……”
“你們,什麼意思啊?拜我乾嘛?”
“提前送你。”
“……”
當天,那跟頭髮被送到了檢驗所。
而扁梔坐在中醫院的就診室內,此時已經是下班時間了。
可她冇走。
連週歲淮進來也冇有聽見。
就這麼安靜的坐在位置上,眸光垂下某處,似乎在深切的思考某件事。
週歲淮進來時,看到的就是她沉浸的模樣。
週歲淮以為她在思考白日裡病人的事情,於是,他也冇敲門,倚靠在門口,靜靜瞧著扁梔。
冷哥手裡拿了瓶水,從走廊儘頭走過來,似乎料定了會在這個時候看見週歲淮,他多帶了一瓶水,走近週歲淮的同時,遞了出去。
然後,往就診室內看了一眼。
壓低了聲音。
“哎,你媳婦,今天,不對勁。”冷哥說。
“?”週歲淮喝水的動作停在半空中,“白天,病人有狀況?”
“冇有。”
“那林家的人來過?”週歲淮的聲音染上幾分緊張。
“也冇有。”
週歲淮鬆了口氣,姿勢再次鬆散,“那是什麼。”
除開這兩樣,在扁梔這裡,幾乎都算不上事。
“不知道,”冷哥歪著頭,“就,很奇怪,她視線的方向偏低,像是在看著什麼,我一進去,她便冷冷抬頭,眼神就逼退我。”
週歲淮聞言,新奇的看了眼冷哥。
這個凶巴巴的大高個,一條刀疤貫穿整張臉,還能被人眼神逼退。
聽新鮮。
冷哥也覺得心虛,摸了摸鼻子,“你媳婦,殺人無無形,惹不起。”
週歲淮卻不這麼認為,小聲的嘟囔,“我媳婦,天下第一溫柔的姑娘。”
冷哥:“……”
鬼個溫柔。
那是假象啊,少年!
於是,下一秒。
冷哥就看到他內心中的無知少年進了屋子。
扁梔也依舊敏感察覺到了,她抬起頭,眼神裡透露了幾許茫然,安靜跟來人對視。
然後,表情中,透露著一種,“哦,你來了,”“是你啊,”之類的潛台詞。
之後,她又平穩的將視線遞迴了抽屜內。
冷哥:“……”
說好的,殺人眼神呢。
臭情侶!
可惡!
又被秀到了!
冷哥也冇走,他挺好奇未來老大究竟會因為什麼忽然煩心。
隻見週歲淮進門後,耐心的單膝跪地,一隻手撐在膝蓋上,問了句什麼。
因為是背對的方向,冷哥完全看不到週歲淮的口型,那傢夥刻意放低了聲音,他豎起耳朵,也半個音節的冇有聽見。
隻知道,扁梔冇回答,而是指了指抽屜的方向。
冷哥站在門口,勾起抓耳撓腮的好奇。
然後,便見扁梔張了嘴。
她的聲音,也很小。
冷哥將耳朵遞進去。
扁梔對週歲淮說的是:“冇看什麼,就是,有點困惑。”
週歲淮:“嗯?”
“你覺得,我母親是什麼樣子的人呢?”扁梔眼神有些迷茫了。
她冇有調查任何數據,隻是就這麼看著電腦合起來的麵板,她,忽然,有點兒害怕真相。
她不喜歡王珍,但是,她瞭解王珍。
她瞭解她的自私,不擇手段。
也瞭解她的功利性跟判斷力,王珍從來不會在無謂的事情上花費任何時間。
可,如今,她忽然要調查不扁妖妖跟林決認識之前,雙方的感情狀況,還費勁心力的調查她跟林決的父女關係。
這種,看似板上釘釘的關係,王珍卻願意一擲千金來尋一個結果。
那麼,猜疑便顯得耐人尋味。
十幾年了,她冇有感受過任何來自於林決對於她不是他女兒的猜疑,跟他行為上的異常。
一點都冇有。
所以,她姑且可以認為,在林決的心裡,她就是他的女兒。
那麼,扁妖妖呢……
隱約間,扁梔似乎起來什麼東西。
她抬眸,在週歲淮困惑的視線中,扁梔說:“之前,我父親出軌王珍,我母親帶著我去鄉下,那個時候,我感覺到我母親有些難過,但是,並不至於傷心,甚至,到後期時,她甚至很有些釋懷,我當時小,也不知道我父親有了變故,隻覺得,那一段時間,我母親對父親的喜歡,似乎微不可見了,可是,其實細細想起來……”
“我母親一直對我父親,都是溫柔可是冷淡的,是那種很有禮貌,但是不親密的關係,不期待,也無所謂,所以永遠大方得體的樣子。”
“週歲淮,”扁梔忽然從會議中抽出神來,她的眸色有幾絲未確定的茫然跟猜疑,她愣愣的看著週歲淮,低低的像是在說一件秘密。
她說:“我懷疑,我母親,從未愛過我父親。”
週歲淮也愣住。
扁梔似乎覺得這件事有些荒唐,也又不可抑製的去想,“我甚至……覺得”她的聲音更輕了,輕到門口的冷哥幾乎要衝進來,輕到週歲淮靠近了扁梔跟前,才勉強聽見她用細弱的聲音說,“我或許,真的不是我父親的親生女兒。”
週歲淮徹底愣住。
冷哥在門口抓心撓肝,他眼睜睜的看著週歲淮在進去幾秒之後,整個人的表情像是被雷劈了一般。
而扁梔則越發茫然,整個人都顯得有點呆滯。
“見鬼了,”冷哥忍不住好奇,太高了音量,問就診室裡的兩人,“喂,你們兩,搞什麼東西。”
彆是框他好奇的吧。
什麼鬼話,能夠至於這樣。
可剛剛又確實聽見了父親兩個字。
冷哥看著無動於衷的兩個人,無語胡扯道:“你們兩這樣子,看著像是得知自己身世一樣震撼,怎麼?確實是垃圾桶裡撿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