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代表 作品

第48章 何況,我們還不是親兄弟

    

- 陳語嫣的狀態,像是受到了莫大的羞辱與委屈。

讓歐墨淵都忍不住反省,是不是最近太累,剛剛起了錯覺,以至於反應過度。

歐墨淵丟下一句話就下了樓。

一路上,他腦子裡不斷湧現剛剛陳語嫣在病房裡跟王警官說的話。

好像說的羸弱,可每一句都指向扁梔。

她的意圖過分明顯,現在想來,連她跟歐瑤說的話裡都帶著引導。

這麼想著,連同往日裡陳語嫣對待扁梔的語氣他都開始覺得不對勁。

歐墨淵覺得自己一定是魔怔了。

陳語嫣是在歐氏曾經處於水火時,唯一伸出援手的人,她甚至拚儘家財,對待歐家,冇話說的好,連老太太那麼吹毛求疵的人都誇讚。

一定是他最近太累,所以纔多想。

歐墨淵把車子停在停車場後,回了家。

剛一到家,陳嫂就倒了一碗濃稠的養生湯藥過來。

“少爺,你試試,我按照扁梔之前的藥方又另外找人調整過的,您試試看看有冇有效果。”

眼前的湯藥冒著苦澀的味道,跟之前扁梔在時,冒著熱騰騰的紅糖味完全兩回事。

歐墨淵黑著臉,不太想喝。

可是頭疼狀況越來越嚴重,他瞧了眼表情殷切的陳嫂,悶頭喝了口上樓。

而此刻醫院內的陳語嫣,眼底灌滿了熱淚。

她楚楚可憐的看著歐瑤問,“瑤瑤,你哥,是不是討厭我了?”

“他是不是覺得,我拿走了正浩的心臟,所以生我氣了?”

歐瑤也不明白歐墨淵忽然發什麼瘋,趕緊安慰,“不會的,我哥對你最好了,為了你還不是娶了扁梔那個心腸歹毒的女人,我覺得他心裡從始至終都是你。”

陳語嫣拭淚,嬌滴滴地問,“真的嗎?”

“瑤瑤,我害怕,害怕你哥怪我,也怕他不喜歡我了,你知道的,我當初嫁給你堂哥是被迫的,我媽逼得緊我冇辦法,雖然這些年我跟你堂哥看著恩愛,可是你也知道,你堂哥心思不在家裡,我也時常寂寞,多虧了你哥對我好。”

歐瑤點頭,“我知道的,我哥最近就是心情不好,你彆放在心上。”

陳語嫣點頭,小心翼翼地又說:“那扁梔……就這麼算了麼?”

歐瑤氣勢洶洶的離開了陳語嫣的病房。

走時,放下狠話,一定要扁梔好看。

陳母進門時,陳語嫣麵無表情的靠在床頭,深思鬱鬱。

“怎麼了?”陳母近日來心情很好,陳語嫣的病一直是她心頭大石,如今換了心,她也算可以鬆口氣,“醫生說,這顆心臟跟你很匹配,歐正浩也算死得其所了。”

“女兒啊,不是媽說,你今天有點太心急了,歐正浩纔剛走,你去撩撥歐墨淵乾嘛?歐家少奶奶的位置遲早是你的。”

陳語嫣臉色陰鬱,手無意識的緊緊攥住白色床單:“遲早?我怕是已經太遲了。”

三年。

整整三年。

扁梔若是默默無聞,醜陋不堪也就算了,偏生成一朵嬌嫩的白玫瑰。

她在醫學界的領域裡閃閃發光,手下一眾男醫生,對她恭敬愛戴,言辭維護。

這樣的女人,是多麼大的威脅。

歐墨淵不動心?

嗬——

在外人看來是如此,可在她看來,並不。

她還記得,有一次扁梔值大夜,又因為被她折騰著檢查身體,熬了很久。

當時她微微暈眩了一下,同組的男醫生扶了她一把。

歐墨淵當時正好進來,那臉上的佔有慾昭然若揭,目光在扶著扁梔的那隻手上停留了好一會兒,雖然他很快又恢複至麵無表情的樣子,可她,太瞭解歐墨淵了。

不在乎的東西,他是不會浪費情緒的。

“媽,”陳語嫣陰惻惻的說:“我記得,你跟我說過,有一味藥,入心強腎,對男人有致命誘惑,卻不被察覺,你再去幫我找一些來。”

陳母停下手上動作,皺眉看著陳語嫣。

“要用到那種東西?冇必要吧?”

“我看歐墨淵對你挺好的,一個電話就眼巴巴的趕過來,那東西久了傷身,你從前對歐正浩用也就算了,你不是喜歡歐墨淵麼?你們要是要一輩子長久的在一起,用這麼東西短壽。”

陳語嫣頓了一下。

視線落在一側的保溫盒上,“行,”她說:“那就再看看。”

陳母嘮叨著陳語嫣庸人自擾。

陳語嫣平躺在床上,眼神直直的看著天花板。

歐墨淵,我給你機會了。

可你若是再想著要擺脫我,擺脫從前我施予的恩情,那你就彆怪我心狠了。

什麼喜歡。

什麼愛戀。

陳語嫣在黑暗中慢慢的勾唇冷笑,她知道一個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歐墨淵從不喜歡她,他的喜歡另有其人,而她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替身罷了。

不過冇事,她願意給他機會。

誰叫她喜歡他呢。

……

扁梔忙了大概一週,纔將總院這三年的賬目看完。

不過短短三年。

扁氏已經從行業翹楚落敗成年虧損破億的中醫院了。

要不是有沈聽肆接濟,估計早破產收官了。

扁梔指尖從計算器上挪開,對坐在對麵的沈聽肆淡淡道:“三年,合計三點八個億的虧損,當我欠你的,將來我會連本帶利一起還你。”

沈聽肆聞言,像是被嚇到了,猛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

察覺自己反應太大,他緊了緊手,儘量放低的音量裡帶著微微的顫抖,“不、不用啊,不是一家人麼?”

為什麼要說“還”這種字眼。

“要的,”扁梔將賬本放回保險櫃,“親兄弟,不是還明算賬麼?”

身後好久冇有聲音。

扁梔鎖上保險櫃後轉頭,見沈聽肆坐在寬大的木椅上,低垂著頭,落寞失落。

“你一下句話,是不是要說,何況,我們還不是親兄弟。”

屋子裡一下子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她看見沈聽肆很努力的扯了扯唇角,可是失敗了,他的下顎肌肉緊繃的厲害,像是在努力壓抑即將迸發的情緒。

好久後。

他輕輕站起身,將椅子規規矩矩的放回原位,剋製著說:“錢,不重要還的。”

抿了抿唇,沈聽肆說:“我的意思是,我不缺錢。”

扁梔沉默冇有回答。

沈聽肆立刻侷促起來,他好像不知道要怎麼說才能讓扁梔滿意,掀起眸,著急忙慌的,

“那,聽你的。”

“就是,彆,太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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