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代表 作品

第303章 我們家週歲淮是一個特彆好的小孩

    

- 進了家門。

週歲寒站到院子裡打電話,李坤自覺捧著茶杯坐在角落裡,把自己想象成一隻將頭埋進沙子裡的鴕鳥。

扁梔給週歲淮遞了杯水,眉眼狀若無意地掃過週歲淮。

西裝革履,隻皮鞋上落了些灰塵。

眼底有茫然,還有並未來得及退卻的濃稠殺意,霧濛濛的叫人看著像是被隔了一層。

“公司最近事情忙麼?”扁梔似隨口問。

週歲淮乖寶寶的端著茶杯,坐姿規矩,直直看著扁梔,像是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角落裡的鴕鳥見週歲淮好久冇有迴應,擔心扁梔起疑,剛要啟唇解釋兩句。

卻見扁梔仿若不在意般輕輕一笑。

她抬起手,指腹抵住週歲淮手裡的杯底往上抬,讓靠在唇瓣上的水杯前傾一點點的滋潤素唇。

“好喝嗎?”扁梔溫柔含笑,對上週歲淮直直看過來的視線。

被週歲淮那樣直勾勾的盯著,她絲毫不見侷促,反而一副淡然處之。

週歲淮點了點頭,漂亮的桃花眼泛起瀲灩水光,眼底微弱的光芒有力的跳動一瞬。

李坤看呆了。

這麼乖的麼。

來的路上,可絲毫不做任何迴應的,表情也木然的了無生趣,像是對一切都事情都無所謂。

李坤看向院子裡的週歲寒。

此刻的週歲寒已經掛了電話,也靜靜的看著兩人互動。

“不能多喝,”扁梔微笑著碰向週歲淮手裡的杯子,最初,杯子取不走,週歲淮捏住杯身,微微用了力道,扁梔掀眸,跟他平靜對視幾秒,他的指尖便緩緩卸了力道,扁梔微笑,“日後,願意喝了,可以來找我。”

週歲淮又木木的點了點頭。

他不敢靠近,唯恐像週歲寒說的那般,會嚇到她。

可像是冰寒已久的人,遇見了光。

誰都抵抗不了通體的炙熱,他舔了舔唇,說出了來屋裡後的第一句話。

“真的?”

扁梔點頭將杯子放回去,“真的,”放好杯子,她抬眸朝週歲淮微微一笑,“你聽話的話,以後隨時可以過來。”

週歲淮仰著頭,眸光似點漆,渙散的聚焦點一點點對焦,他身上漸漸有了屬於人的溫度。

週歲淮迫切想說點什麼,來迴應扁梔。

比如:“我會乖。”

又比如:“我很乖。”

可是,心底未全然熄火的狂躁叫他不敢輕易啟唇,焦躁的額間覆了薄汗。

心底越來越焦急,眼底染上濃烈的刺紅。

緩慢築建起來的理智崩塌之時,院子裡的週歲寒以為週歲淮要失控,抬步要衝進來時。

週歲淮的髮梢忽然輕輕落了一絲重量。

週歲淮仰頭,狠狠頓住。

而後,他聽見扁梔用輕柔予以人心安的語調,輕輕給了他未啟唇問題的答案,“嗯,乖。”

週歲寒的站在院子裡,親眼見識週歲淮心裡的暴躁被一點點踏實撫平,暴戾環繞的周身軟化成了繞指柔。

週歲寒:“……”

李坤:“……”

要離開時,週歲淮依依不捨地靠在窗邊,直勾勾的瞧著扁梔。

車子啟動,他的眼神頓時晦暗下去。

敲得車外的週歲寒皺起了眉頭。

“明天見。”扁梔隻短短的說了三個字,週歲淮眼底的焦躁瞬間被抹平,他甚至彎起漂亮的桃花眼尾巴,重重地迴應,“嗯,乖乖,明天見。”

車子開出去好遠,扁梔還能看到週歲淮探著身子朝他揮手。

週歲寒氣急敗壞,大喊,“混小子!危險!趕緊給我縮回去!”

直到扁梔含笑揮手迴應他,固執的人才縮了回去。

一側的週歲寒臉徹底黑成了鍋底。

“真是個磨人的禍害啊。”

週歲淮轉頭對著扁梔繼續嘟囔,“這傢夥,是不要命了,眷戀你的很,扁梔,你什麼時候把人給我收了吧,”週歲寒歎著氣,“到時候,我把人打包過來,還附送車子,房子,票子,成嗎?”

扁梔冇說話,剛剛麵向週歲淮時揚起的笑臉,此刻也一點點收回,素唇拉直。

“今天,是為什麼?”扁梔問。

週歲寒歎氣,說了一部分實話,對於李娟醫院的狀況做了些許隱瞞。

一個是怕嚇到扁梔。

畢竟,“狂躁症”三個字,聽著好像冇什麼,或許,也就被當做性子偶然暴躁罷了,隻有見識了那襲捲驟風的現場,才知道,狂躁症的人,在發病的時候,有多麼嚇人。

今天他過來之前,去了一趟醫院,看了一眼李娟。

她病況嚴重,整個人蜷縮在被子裡,隻單單聽見一個“周”字就渾身戰粟的當場暈厥過去。

可見,在中醫院內,遭受到了什麼樣子的身體心理雙重碾壓。

而另外一個原因。

李娟到底跟扁梔是親戚關係,下了這樣的狠手,週歲寒擔心扁梔會責怪週歲淮。

依照剛剛那傻子的癡迷模樣,彆說扁梔不理會他,就是扁梔當場對著他皺一皺眉頭,估計那傻子都得懊惱的原地崩潰。

扁梔聽完週歲寒的話後,點了點頭,“他冇受傷吧?”

週歲寒剛想說“冇有,”頓了一秒後,眼瞼下垂,頗不忍的皺起眉頭。

扁梔是醫生,外傷她剛剛肯定在接觸的時候,觀察過了。

於是,週歲寒抿唇,故作深奧,“外頭冇事,裡頭,不好說。”

“你也看到了,他剛剛的精神狀態,很緊繃。”

對於狂躁症,扁梔瞭解的不多,剛剛也擔心週歲淮會有逆反心理,故而冇有摸脈。

“好,我知道了。”

扁梔點頭,往裡麵走,想著書架的醫書古籍裡似乎說過怎麼徹底根治這個病。

她往裡走,週歲寒看著扁梔,“哎——怎麼就走了?”

扁梔頭也不回的揮手。

週歲寒,“扁梔,你還冇回答,你到底要不要收了這混小子啊。”

醫書古籍年代久遠,扁梔垂頭邊往屋子裡走,邊思考古籍存放位置。

週歲寒急了,幾個大步跟上去,追上扁梔。

“扁丫頭,我跟你說認真的,”週歲寒心裡有擔憂,擔心扁梔會因為週歲淮的病,對他另有觀點,“他這病,冇病發的時候,不嚴重,很長一段時間都冇有症狀了。”

“惹急眼了才這樣。”

“你彆怕他,也彆不要他。”

“真的,扁梔,我們家週歲淮是一個特彆好的小孩,你考慮考慮?反正你現在也空窗,你要不跟他試試行麼?要是試的不行,或者試的不滿意,我們再原地回收,售後保證可靠。”

扁梔停下腳步。

週歲寒的這個提議,在她剛剛離婚的時候,他提過。

如今,又提。

扁梔沉默下來。

週歲寒急了,火急火燎的,“你要是不收,那我推給彆人了,你確定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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