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代表 作品

第265章 我原諒你了。

    

- 扁梔冇想到,下班後停車買個夜宵的功夫也能遇見歐墨淵。

這傢夥神經病一樣直朝她走來。

他手裡似乎拿著什麼東西,歐家人習慣了小動作,扁梔故而各位警惕。

元離被玫瑰花熏了一身的疹子,被她遣回家裡休息了。

扁梔一臉戒備,直接轉身往車子方向走,一邊拿出手機,準備時刻撥打110.

在身後的腳步聲越發逼近,扁梔迅速掏出了手機。

在她要撥打出去時,歐墨淵直接越過她,走到了她的麵前。

彼時,扁梔的手機頁麵已經摁下了11兩個數字

在扁梔即將摁下0時,歐墨淵抬手了。

上次偶老太太的前車之鑒,叫扁梔心有餘悸,在察覺歐墨淵抬手意圖時,扁梔直接從身側摸出一枚鍼灸,直直刺入歐墨淵的手腕穴位。

在歐墨淵手臂發麻,麵色驚滯時,扁梔直接一腳,狠狠踢向歐墨淵的襠部。

草莓味的棒棒糖掉落在地麵上,歐墨淵那一刻腦子一片空白。

他不可思議,青筋爆炸的盯著扁梔。

他甚至都來不及問扁梔一句:“你這是做什麼”時,身下的劇烈痛感將他整個人理智摧毀。

疼!

撕心裂肺的疼!

歐墨淵這輩子都冇這麼疼過。

往日裡,他最能忍,如今確實一分一毫都忍不了。

他在眾目睽睽之下,捂住下身尷尬部位,毫無形象的曝光在路人鏡頭下。

這一刻,他腦門青筋凸顯,臉色蒼白,豆大的汗水從額間唰唰落下。

他很想在扁梔麵前,在大眾麵前保持基本男人風度。

可,真的不行。

痛感撕心裂肺,又無孔不入,他整個人蹲在地上,最後徹底癱倒,捂著襠部,大口大口的喘氣。

餘光間,他看到扁梔目光出神的盯著他剛剛掉在地麵上的草莓味棒棒糖。

她的表情十分奇怪,不是喜歡,也不似往日裡的冰涼,就是有一種她在一點點將自己包裹中厚重的玻璃房內的感覺。

她眸底眉眼一絲一毫的情緒,空洞,麻木,看向他時,甚至眨了眨眼睛。

而後。

他眼見著她剝開人群,頭也不回地想離開。

李娟就是整個時候出現的,她指頭直直指著扁梔,在人群中大喊,“彆把施暴者放走了!攔住了!她這是要逃跑!”

扁梔的腦子轟隆隆的。

施暴者三個字,讓她定格在原地,她茫然轉頭,看到剛剛落在歐墨淵身上的鏡頭,因為李娟這一身呼喊,全數都落到她的身上。

她明明——

冇有做錯任何事。

扁梔的脊梁不可抑製的變得僵硬,周圍人的指指點點,讓她好像重新回到那個午後。

她縮著肩膀,站在院落裡。

李娟拿著草莓味的棒棒糖,對她說:“梔梔,這是草莓味的棒棒糖,你記得嗎?你媽媽扁妖妖最喜歡吃這個了,你好好拿著,等到見到媽媽時,把這個棒棒糖給她,她就永遠不會離開你了。”

那一年,她忍著熱淚,看著李娟。

她相信了她的話。

她可以不要一切,但是不能冇有母親。

那一個草莓味棒棒糖,至今留在她的抽屜裡。

很久以後她知道了,草莓味的棒棒糖是一個騙局,不僅僅是李娟將她騙到倉庫的騙局,也是關於母親複生的騙局。

在很長的一段歲月裡,彆說草莓味這三個字,就是那個抽屜,她都冇有勇氣打開。

那像是一個藏在記憶裡的,世人皆知的愚蠢騙局,而她,心甘情願,主動入甕。

這一刻。

施暴者三個字。

地上的草莓味棒棒糖。

像是最後一層她粉飾多年的迤邐又悲苦的夢被人徹底撕碎。

這些鏡頭,麵前的李娟,仿若在一句句的提心她。

當年的施暴者,未得應有懲罰。

故去的故人,再不會有歸來的一天。

那支棒棒糖,即便她拚勁一身泥濘,再也給不出去了。

周圍的聲音好吵,扁梔甩了甩頭,她在極力剋製情緒。

她想平靜的,冷靜的跟大眾解釋前因後果,想對眾人說,她不是施暴者,是歐墨淵的糾纏,她不過施以反擊。

可她努力張大嘴巴,卻一個字都發不出來。

隻知道鏡頭的閃光燈好亮,亮得刺目。

可身後卻像有一隻無形的手,拉著她一點點將她扯進深淵。

她喘不過來氣了。

就在這時。

人群忽然撕裂開一個大開口。

有人穿著黑色的風衣遠遠朝他走來。

他的眼睛很亮,看著她在笑,可腳步卻急切,冇有什麼章法。

她聞到了那股冷杉味,一如那年,心如死灰時,有隻溫暖的手將她拉進懷中,替她遮擋所有黑暗。

她的臉頰貼在他的胸口,聽見他強有力的心跳。

一下。

有一下。

給她極其穩定的安全感。

摁在她後背的手強而有力,落在耳畔的聲音性感低啞。

他輕聲說:“彆怕,乖,我來了。”

他一遍遍重複,她居然就信了,她抬頭,明明看見,他比她更怕,麵色都冷了,唇瓣也白了。

扁梔看著週歲淮,怔怔地想:“週歲淮,這一次我看的很清楚,這一次,不會再認錯人了。”

“對不起啊。”

週歲淮不懂扁梔什麼意思,低低“嗯?”了聲。

扁梔淺淺勾笑,重複了一遍,“週歲淮,我說,對不起啊。”

扁梔往日裡冷,週歲淮總想著,這姑娘該有些正常人的情緒,。

可如今有了。

週歲淮卻心痛難當。

週歲淮從未見過扁梔眼前這樣。

散亂的髮絲在冷風中淺淺飄散,眼眶內染了抹紅,一點點蔓延到眼尾位置。

眼眶內積蓄著淚,可就這麼掛著,不動聲色地蓄在眼眶中,委屈難過的樣子。

真真是要了他的命。

“說什麼對不起?”週歲淮抬著寬厚的手,當真是一眼都看不了扁梔這樣,將人摁在自己胸口,用大衣包裹住瘦弱的身子,輕輕的,回覆她,“不用說對不起,如果你一定要說,那我可以現在答覆你,無論你從前做過什麼,現在在做什麼,未來想做什麼。”

“我,週歲淮。”

“都永遠寬宥你,這是你說對不起的回答。”

“所以。”

“乖乖。”

“彆難過。”

“我原諒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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