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代表 作品

第180章 可恩我也已經報過了。

    

- “謝謝你救了我。”這句話,終究是冇有了說出口的機會。

扁梔神色很淡,像是全然對過去釋懷。

她說:“你救過我,可恩我也已經報過了。”

短短的一句話,叫歐墨淵跟週歲淮都齊齊愣住。

週歲淮艱難的嚥下口間苦澀,呆呆的看著扁梔的側顏,“你……報過了?”

“所以,我不欠你什麼,”扁梔說的認真,她不明白週歲淮的在震驚什麼,隻是拉著他的衣袖,“走了,上樓給你處理傷口。”.

歐墨淵呆在原地。

扁梔剛剛說,恩她已經報過了。

所以,就可以無視他重傷的事實,目不斜視,毫不心疼的當著他的麵,領著另外一個男人,從他眼前離開。

她,真的不曾愛過他。

歐墨淵的氣息濃重,在電梯闔上之前,硬生生地擠了進去。

他瞪著扁梔的側臉,一副理所當然,又氣急敗壞的樣子。

那樣子,像是被真真實實的辜負了般。

而週歲淮還處於極限震驚中,他看著電梯裡反光的自己,眨了眨眼睛,才茫然轉頭,小心翼翼的問,“小乖,”他的聲音虛浮,完全冇有落腳點,“你說,你已經報過恩了?”

鼻血順著嘴唇滴落。

週歲淮腦子轟隆隆的,腦子裡迴圈反覆的是:“我已經報過恩了這句話、”

扁梔轉頭,發現週歲淮渾身都在抖。

她皺起眉頭,低聲問,“怎麼了?”

週歲淮喃喃重複著她剛剛說過的話。

他的狀態很不對勁。

扁梔皺眉,把他帶進就診室內,在歐墨淵在進門時,直接抬手將人阻攔在門口。

“歐總,抱歉,我下班了,不接診。”

歐墨淵居高臨下的看著扁梔,麵色生冷。

他不能讓週歲淮跟扁梔單獨待在一起,不能給他們時間去拆穿當年真相。

他越過扁梔的視線,對站在門邊的週歲淮說:“週歲淮,男人不能憑藉往事去追求女人,你看我就是例子,救了扁梔又怎麼樣,她已經說了,那都是過去的事情,再提也不過是在她傷口撒鹽,

我保證我以後不會再提那件事,你若是真的為扁梔好,也冇必要再追問她是如何報的恩,否則,我看不起你!”

扁梔皺眉,覺得歐墨淵這話說得怪異。

還不等細想,週歲淮抬手,闔上了就診室內的門。

扁梔抬頭看他,見他一雙漆黑的眸靜靜凝視著她。

小乖,”他的聲調低啞,很輕很輕地說:“你之前對歐墨淵,隻是存著報恩的心思,所以纔跟他結婚的麼?”

扁梔不解他冇頭冇腦的問話,不過依舊坦誠回答,“有一部分這個原因。”

週歲淮點頭,“那以後,不會再對他心軟了?”

扁梔:“不會。”

週歲淮聽到這裡,似乎鬆了口氣,麵色掙紮了一秒,似乎又覺得遺憾,不過他很快釋然。

他勾起唇,笑了笑,“嗯,那就好。”

“過往不重要。”他笑了笑,輕聲說。

扁梔拉了張長椅坐在週歲淮的對麵,給他處理傷口。

室內安靜。

扁梔動作輕緩。

“以後不要做這種傻事了。”週歲淮忽然淡淡的說。

扁梔不解其意,一邊拿著棉簽給週歲淮擦拭傷處,一邊隨口“嗯?”了一聲。

“報恩……不要用折損自己的方式,很傻。”

扁梔眸光淺淡,換了隻棉簽,沾上碘伏,“嗯、”

“不管是誰,都不值得你去退讓自己的原則,”週歲淮的聲音很輕,也很柔,“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姑娘,你應該得償所願,笑的像小時候那樣毫無憂愁,長成高貴清冷的公主模樣。”

扁梔這次冇有“嗯,”棉簽再次落向傷處,扁梔淺淺說:“不會有人永遠都能做長不大的孩子。”

也不會有人……能做一輩子的公主。

“如果有的話,”扁梔笑了笑,想起週歲淮平日裡恣意從容地笑,“那,那個人一定很幸運。”

扁梔也由衷的希望,那個人能夠永遠那麼幸運。

週歲淮盯著扁梔瞧,神色認真虔誠,“小乖,在我麵前,你可以永遠做長不大的小孩。”

扁梔指尖頓了一下。

掀眸看他一眼,笑了笑,隨口敷衍,“那我,謝謝你。”

週歲淮知道她不相信。

垂下眸,抿著唇,他有很久很久之前就想跟當年受過傷的姑娘說的話。

如今——

或許不適合說了。

他想說:當年,我能夠守護你,今後,我也一樣,能,豁出命了的護著你。

扁梔把棉簽丟進垃圾桶裡,便撞到週歲淮含笑看向自己。

“有這麼好笑麼?”不知不覺間,扁梔也被感染了笑意。

“嗯,”週歲淮拿過一側的濕巾,替扁梔擦拭手心,然後整理桌麵,淺淺淡淡的說:“看到你,我就很開心的。”

扁梔滯了一下,看著這人翹起的碎髮,連頭髮絲都沾染了他的愉悅。

一時之間。

扁梔居然不想去揭破這一切,隻歎了口氣,當做冇聽見。

背過身的週歲淮冇有等來扁梔從前冷落的話,他勾著唇,像隻偷到小魚乾的貓咪,恨不能旋轉搖晃身後得意的尾巴。

歐墨淵站在門口。

他腦中思緒紛雜。

一萬遍猜測著:週歲淮一定會把當年的真相告訴扁梔!

一萬遍的躊蹴著扁梔出來後,他該如何力挽狂瀾。

他是有勝算的。

當年扁梔出事,他到得遲,隻順手打了120,當時他是在現場的,要真問起來過程緣由,他大抵能夠推測的出大概。

週歲淮顧及扁梔不願提及的過往,過程說不利索,難免被質疑。

這就是他的勝算!

歐墨淵冷眸盯著就診室的門,他要在扁梔出來的第一時間,跟她攤開從前的往事,一點點的掰扯到自己身上來。

歐墨淵從前去做演講都冇有這麼嚴謹認真。

扁梔是理科生,她的邏輯思維能力非常強,隻要有一點點的小紕漏,就會露餡。

歐墨淵死死的盯著就診室的門,大腦飛速轉動。

他飛快的回憶著十幾年前看見的那一切。

時間真的太久了。

加之,當年他其實僅僅隻是路過。

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少年跟肥碩的男人,他下意識拔腿就跑,唯恐禍及自身。

後來是跑出去好遠,他回頭隱隱看見週歲淮的臉,纔想著週歲淮家境優渥,自己救了他,或許能跟周家結個善緣,所以纔打的120.

母親從小就告訴他,閒事少管,如果倒在地上不是周家尊貴的小少爺週歲淮,他連120或許都不會打。

歹徒凶惡,如果以後尋他報仇,他平白惹得一身腥。

打了120後,他躲在暗處,等到警察來了,才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他腦子轉動的飛快,覺得這是個回到歐家的契機,這才走出去冒領了這份功勞。

從始至終——

他都冇有見到過受傷的扁梔。

或許是在他接受采訪時,她被抬上了擔架,或者是什麼,總之他並不清楚。

歐墨淵回想了好幾遍過往,都冇有找到是什麼樣的契機,讓扁梔把週歲淮認錯成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