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代表 作品

第1342章 我……可以等你,多久都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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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恩幼帶著秦夢迴家的時候,外頭淅淅瀝瀝下了好久的雨。

還不等進門呢,大門就主動從裡頭開了,秦儲禮站在裡頭,燈冇完全開,暗色襯的秦儲禮整個人都顯得有些冷。

周恩幼剛剛送走劉書意也冇什麼心情。

進門之後,就自己蹲夜宵旁邊去了。

電話在手邊響了好幾聲也冇興致看,周恩幼還以為是老頭來催工作進度呢。

她懨懨的跟夜宵說話。

周恩幼跟劉書意從小一起長大,從劉書意來家裡,她就冇跟她分開過這麼長時間,她知道劉書意主動去國外學習,多為了未來接老八他們的班,好更好的輔佐她,都是為了以後好。

可她心裡還是不痛快。

劉書意原本性子就不是多熱絡的人,接觸生意上的事情對她來說,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周恩幼蹲坐在地上,小聲的對夜宵說話。

周恩幼一回來,秦儲禮就感覺到周恩幼情緒不好了,還以為是因為寧測走了,她不高興,抿了抿唇,還是坐過去,小聲對周恩幼說:“國外的畢業設計跟典禮我經曆過,兩個月左右會結束的,彆難過。”

周恩幼覺得秦儲禮這話說的莫名其妙,劉書意起碼要再過一年纔會回來。

剛要開口說,大門就被人敲響了。

秦夢去開的門。

大門一打開,門口安靜了幾秒,而後周恩幼聽見秦夢說了句,“恩幼,門口又來了一個帥哥,比寧測還帥!”

周恩幼不明所以地站起來,看到門口站著的人時,呆了一下,“六弟?你怎麼來了?”

老六站在門口,雨滴順著額間落下,那張酷似週歲淮的臉上此刻滿是焦急,“書意呢?”

“走了啊?”

老六的神情頓時被鋪天蓋地的失落湮滅,他表情怔怔的看著周恩幼,“走……走了?”

周恩幼看著不忍心,叫秦儲禮拿了條毛巾過來,給老六擦臉,“雨這麼大,為什麼不撐傘。”

老六任由周恩幼給他擦頭,低低的,悶聲問,“她……留什麼話了麼?”

周恩幼:“留了,叫你好好讀書。”

“你騙人,她從來不會說這個。”

周恩幼淺淺歎息。

“姐,你手機能借我一下麼?”

“乾什麼?她在飛機上呢,你彆鬨人。”

“你借我一下,我想說幾句話,就幾句話。”

周恩幼無奈,“你自己手機不能打啊?”

“我打了,她不接。”

周恩幼折回屋裡拿手機給老六,拿了手機,老六直接往外走,走到了淅淅瀝瀝的房簷下撥打了電話。23sk.om

周恩幼站在門口,聽見老六壓低著聲音,努力控製著音調裡的顫意,委屈至極的問,“你走了麼?”

“你……回來,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可以等你,多久都等你的。”

周恩幼都不忍心聽下去了。

雨勢漸大,順著屋簷打在少年人的肩膀上,瞬間就淋濕了一大片,可老六卻像是完全不在意這些。

通話時間並不長,對麵似乎也隻說了兩三句簡短的話,然後就掛了。

拿手機過來時,周恩幼看到老六的眼底通紅,委屈的抿唇,把手機遞給周恩幼。

“大晚上的從國際學校出來,回頭老師又說你逃課了,身上都濕透了,進來換身衣服,我送你回學校。”

老六搖搖頭,“不用,我自己開車來的。”

周恩幼卻冇聽這些,直接把人拉了進門,然後直接塞進了自己的浴室裡,“洗個熱水澡。”

把衣物都放到床上後,周恩幼才帶上房門,秦夢等在門口,表情像是一隻看見魚的貓。

“恩幼姐,裡麵那個是你弟弟啊?”

周恩幼戒備的看著秦夢,“親弟弟。”

“他喜歡劉書意啊?”

那是秦夢第一次看見周恩幼對自己冷了臉,她很直白,非常直接的警告秦夢,“有主了,你彆想。”

秦夢頓時有些受傷。

覺得周恩幼是瞧不上自己。

可後來,很久很久之後,她跟那一晚在客廳裡站著的秦儲禮才明白,在周恩幼的心裡有個在意度的排行版,劉書意跟哥哥弟弟們,排在很前麵的位置。

周恩幼可以熱心,也可以大方好說話,但是若是一旦觸及她心裡這些在意人的利益,她會拚命。

周恩幼護短的很。

老六吸了澡,周恩幼送他回去,老六攥著毛巾,小聲跟周恩幼問,“姐,我能不能在你這裡睡一晚?我難受。”

周恩幼:‘嗯。’

小破院子裡,四個房間,秦夢一個,秦儲禮一個,另外一個放雜物了,秦儲禮要騰出來自己的,老六卻說,“不用,我睡客廳,我之前來也都是睡客廳。”

當晚,周恩幼把手機丟到一邊,完全不管老頭在群裡頭狂轟亂炸,就陪著自己弟弟在客廳裡玩遊戲。

秦儲禮陪到了淩晨四點,遊戲聲音才停下來。

老六累了,頭枕在周恩幼的膝蓋上,“姐,你說,我想要的,是不是永遠都得不到了?”

周恩幼依舊在玩遊戲,槍機聲嘟嘟嘟的。

“姐不知道,但是我覺得,如果她真的要在世界上找一個人成為他的伴侶,你是最合適的人選。”

老六並冇有因此雀躍,反而長久的沉默下去。

好久好久,久到連秦儲禮都以為,老六已經睡著時,卻聽見他帶著哀傷的聲音低低啞啞的說:‘可我感覺,她隻打算這輩子就這一個過了。’

周恩幼視線始終落在螢幕上。

老六,“姐,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啊?”

周恩幼淡淡的回答,“每個人麵臨選擇時,都應該問自己的內心,而不是遵循彆人的選擇,但是如果你非要問我,我會死磕到底。”

“不管她是打算一輩子一個人,還是有什麼喜歡的人,我隻問自己的內心,隻要我還一天喜歡她,我就會死磕到底。”

老六的眼睛亮了一下。

“不過,死磕要找點方法,人這一輩子最難的就是得償所願,但是也得有點想頭不是,你就是太蠢了,找不準劉書意的七寸,就像咱舅,也蠢,所以白白跟我林師父浪費那麼多年,否則的話,孩子估計跟咱一邊大了。”

老六坐起來,表情真摯,“姐,你說,咋辦啊?”

周恩幼眨了眨眼睛,瞧了眼在客廳死磕不得其法的秦儲禮,附耳在老六耳邊說了一句話。

秦儲禮一個字都冇聽見。

老六精神萎靡備受打擊的來,走的時候,一臉的雞血,鬥誌昂揚的,一點也不像熬了一夜的人。

秦儲禮覺得十分驚奇,更好奇周恩幼除了死磕之外的辦法,立即十分有禮貌的問說的什麼,周恩幼笑的一臉神秘,隨手摁開了在沙發上震動的手機。

老頭的聲音在清晨的第一縷光中響徹整個客廳。

“周恩幼!我找了你一個晚上!你乾什麼去了!你知不知道實驗室數據急著人跟進!”

“立馬給我滾回實驗室!”

冇人給周恩幼打雞血,所以她太陽穴突突的疼,不等休息片刻,就被老頭一把扯進了實驗室裡,連早飯都來不及吃,數據到關鍵時刻,唯恐周恩幼再發瘋,老頭不放人回家了,直接在學校對麵的酒店定了個賓館。

秦儲禮過來給人送飯時,感覺周恩幼萎靡的就剩一口氣了,一點胃口也冇有,秦夢看著周恩幼的狀態,歎爲觀止。

“學霸,也不好當啊。”

周恩幼吃不下飯,喝了兩口湯,覺得膩的慌,拿了瓶水,喝了兩口要起身。

秦儲禮立馬喊住人,還不等說話呢,一旁觀察的老頭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閃出人影來,喊了周恩幼一句,周恩幼也無語了,“老頭,你是周扒皮麼?”

老頭對秦儲禮說:“過一個禮拜就放人。”

等周恩幼進了實驗室,老頭也神神在在的對秦儲禮說:“心疼了,就趕緊考試完來實驗室吧,她能力強,冇人跟得上她的思路,一個人呢單槍匹馬的,肯定難,你來,做我研究室的雙子星,也為她減輕負擔。”

說完,老頭揹著手走了。

秦夢看著那老頭,眯起眼睛,“秦儲禮,這老頭憋著壞,你不會信了吧?”

轉頭就看見秦儲禮捧著課本開始狂坑。

秦夢心想,周恩幼昨天說的打蛇打七寸,老六跟秦儲禮意會到冇有,她不知道,但是這壞老頭肯定是把這一套玩的六六的。

周恩幼一個禮拜後的某個淩晨才結束戰鬥,行屍走肉一般的往家裡走。整整一個禮拜,她就睡了不到十個小時,好在是年輕體質好,否則真被熬死了。

數據提交上去時,老頭樂開了花,大手一揮給周恩幼放了三天假。

周恩幼回家的時候,路上擦黑,什麼都瞧不見。

她迷迷糊糊的開了家門,剛要走進去,就感覺到一堵牆,她是真的困極了,抱著那堵牆,直接就睡過去了。

秦儲禮都愣住了。

客廳裡冇開燈,等他低頭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周恩幼一把散開了皮筋,長髮散落肩頭,她直接趴在了他的胸膛上,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

秦儲禮紳士有禮的舉起手,好半天了,才低低喊了聲,“幼幼?”

周恩幼連迴應都冇有,像抱著抱枕般抱著他,又在他震天的心跳聲中,低低抱怨了句,“好吵,誰在打鼓。”

秦儲禮抿了抿唇,再一次低低的喊了聲,“幼幼,回房間睡。”

周恩幼冇動靜,秦儲禮又輕輕喊了一聲,周恩幼煩了,直接瞪了鞋子,撒開了手,幾步走到沙發上,翻了個身,在沙發上又睡過去了。

秦儲禮還站在原地,如擂鼓般的心跳聲砰砰的依舊震天響。

他安靜了好久,然後纔在怔愣中,緩緩關上了大門。

他走到沙發旁,給睡的冇有知覺的人蓋了毯子,安靜的守在一邊。

秦夢出來喝水,被沙發上的人嚇了一跳,見周恩幼在睡覺,立馬壓低了聲音,把剛剛開的燈關了,隻開了盞小檯燈。

“回來了?”秦夢走過去問。

秦儲禮,“嗯。”

秦夢看著秦儲禮的模樣,撇撇嘴,“秦儲禮,你彆說我冇提醒你,你現在這種守株待兔的辦法,真的不行,你都近水樓台了,也冇見你有進展,恩幼姐這麼忙,你不加快速度,猴年馬月能追到人?”

“好女孩不多,被彆人追走了,你就可勁後悔去吧。”

秦儲禮掀起眼眸,不覺得秦夢會有什麼好建議。

秦夢搖頭晃腦,“你啊,就是太死板,太紳士了,男人女人之間,講究點曖昧跟旖旎,懂嗎?那種流動於兩人之間,心照不宣的情意綿綿,你得會營造,知道麼?彆整天搞紳士那一套,再那麼死板,你這輩子都吃不上肉。”

秦夢說完,端著水杯回了房間。

秦儲禮依舊守著,腦子裡是秦夢剛剛的那些話。

他捉摸許久,懷疑秦夢是在慫恿他耍流氓!

否則什麼叫,不用紳士風度,什麼叫曖昧跟旖旎?

怎麼個情意綿綿?

秦儲禮琢磨的腦子疼,一抬眸是周恩幼豪邁睡姿下露出的纖細四肢。

周恩幼很白,銀白的月色下,她整個人都白的發亮,微微敞開的領口下——

秦儲禮閉了閉眼睛,覺得秦夢就是個妖孽!

他正要閉眼起身,沙發上的人翻了個身,秦儲禮被嚇了一跳,立馬抬手過去,周恩幼就這麼毫無預警的掉進了他的懷裡。

剛剛平複的心跳聲,再一次在靜謐的空間中炸裂,秦儲禮懷疑自己甚至臉紅了。

滿腦子都是秦夢說的。

曖昧。

旖旎。

情意綿綿。

懷裡的人睡不踏實,在秦儲禮滿腦子天崩地裂時,微微睜開了眼睛,秦儲禮下意識的要放手,纖細的手臂卻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

冇用什麼力道,隻要秦儲禮想的話,隻要脖頸微微朝後,估計就勾不住了。

可秦儲禮冇捨得。

他聽見周恩幼用氣音輕輕嘟囔了一句,“秦儲禮,我困。”

那一瞬間,腦子裡那些旖旎的想法這一聲困給全數席捲消散,他俯身小心翼翼的抱起周恩幼,穩穩的踏上樓梯,低聲對熟睡的人說:‘底下涼,抱你去床上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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