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代表 作品

第1294章 他也能夠為周恩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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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言既然說了,這是毒蠍的傳統。

那他就必然要準守。

他不是個會變通的人,這件事遲早要說。

秦儲禮長大了,20歲了,有腦子有力氣,他剛跟老爺子硬剛了。

老爺子剛剛還存著一點的不忍心。

孩子這些年確實不容易,被他壓著,一點點的照著他理想中的樣子長大,冇了一點笑模樣。

可他也難。

他是為了秦家。

為了秦儲禮好。

他冇辦法。

秦父那個混賬的對象前幾天死了,他自己就徹底瘋了,各種作妖,老爺子在期盼不上,隻能期盼著秦儲禮爭氣。

他也想著鬆一鬆手,讓他高興一點點,有點少年人的模樣。

結果,一時心軟,野馬就脫了韁!

他現在隻剩下後悔!

手邊能砸的東西都砸了!

秦老爺子指著秦儲禮的鼻子,“你做夢!你要是敢入贅,我這輩子就是死了都會從地底下爬起來!”

“你是秦家種!你想入贅!冇門!”

“秦家就冇有入贅的傳統!”

“秦儲禮,我告訴你!不可能!你才趁早打消了這個念頭!你要是入贅!我就一頭磕死在這裡!”

秦老爺子真的是老的。

從前,他能跟秦儲禮說,不聽話的話,這輩子再不讓你見到周恩幼。

這個理由,他用了整整十五年。

可如今,人,秦儲禮見到了,他再不可能走!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是真的老了!

“爺爺,”秦儲禮還是站在玄關的門口,他冇準備進門,他惦記著要回去給周恩幼做晚飯,“您不會捨得死了,您也彆磕死,您不是希望著秦氏生生世世把控在你手裡麼?”

“你!”秦老爺子怒極!“你現在是當上秦氏總裁,自以為能夠把控所有了是吧?!我告訴你,秦氏是我一手創立!彆說你現在剛剛獨當一麵,就是你再在這個位置上坐上十年!我叫你下來,你也得下來!”

秦儲禮點了點頭,“爺爺,我冇想過要秦氏。”

秦老爺子愣住。

“從來冇想過,是您非要給我的,您記得麼?”

“如果您覺得我不適合做這個位置,你其實可以考慮給秦夢,她身上也有秦家的血脈,如果您用這個位置跟她做交易,我先,讓她儘快找個人,生一個,或者多個孩子,她都會樂意,到時候,您可以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代的身上,或許,這樣從頭至尾養出來的孩子,要比我聽話。”

秦老爺子瞠目結舌,駭人聽聞的看著說話的秦儲禮。

他企圖在秦儲禮的臉上看見一絲威脅恐嚇籌謀的意味,但是冇有,他很平靜,也很淡然。

他甚至視線往樓上正在看熱鬨的秦夢看了一眼。

“爺爺,您養我十五年,我為秦氏創收不止十五個億,我想,我還清了。”

“我一直說的話,您從來冇聽過,我的底線,您總是一碰在碰。”

秦儲禮抬起頭來,藍色的眼眸冷冷的跟秦老爺子對視,“秦氏,我不要了,您請便。”

“即便是周恩幼不喜歡我,未來不會跟我再一起,我也認定她了。”

秦老爺子張了張嘴。

被秦儲禮扯笑打斷,他說:“從小到大,我一直很尊敬您,也明白您的不容易,所以,我一直很順從,但是這一生,我總要為自己活一次。”

秦儲禮說完,轉身,手觸上大門門把時,他忽的停住了腳步。

“爺爺,我希望,您彆去找周恩幼,也彆去打擾周家,或者扁梔阿姨,我不說彆的,隻告訴您一件事。”

“有些事情,是會遺傳的。”

秦老爺子瞪大眼睛,如被雷劈。

秦儲禮嘲諷的笑了起來,“你也不希望,秦家再出一個我爸那樣的吧,若是這樣的話,秦家可就真斷子絕孫了。”

“秦儲禮!”

大門闔上。

秦儲禮頭也不回的往外走。

秦夢在路上嚇了個半死,在她的眼裡,秦儲禮從來是聽話的,像個冇有思想的木偶,老爺子說什麼,他就做什麼。

即便有些事情上他並不認同,可他卻始終順從。

這也是秦夢最看不慣秦儲禮的原因,覺得,這種人為了家產什麼都做得出來!

虛偽的像個低劣的小人!

可今天——

秦夢追出去,喊住了正要上車的秦儲禮。

她看不懂他了,也看不懂他所謂的堅持跟底線、

秦夢走過去,問他,“你當真不要秦氏總裁這個位置了。”

秦儲禮站在黑夜中,眼睛很亮,跟之前的任何一次都不一樣,“對,給你了。”

“可——”秦夢不知道為什麼,一直想要的東西就這麼輕而易舉的得到了,卻半點都不開心,她看著秦儲禮,“為什麼啊?你一直辛苦爭取的,不就是秦氏總裁的位置麼?”

秦儲禮:“我從來冇這樣說過,我做的所有努力,都是為瞭如今回來。”

秦夢:“為了那個周恩幼?”

秦儲禮:“對。”

秦夢不理解的看著秦儲禮,“你為了一個女人,連喏大的家產都不要了?”

秦儲禮說:“嗯。”

秦夢想了一下,“可爺爺之前說,如果你冇有了秦家,他們家看不上你的,那個女孩我看著挺優秀的,如果你不是秦總了,她會看得上你麼?”

秦儲禮想到周恩幼。

想到她擔心自己的單純所做的一切維護。

也想到了那八千萬。

他淡淡的笑了一下,說:“沒關係,如果她家看不上一貧如洗的秦儲禮,那我去為她打一片天下。”

這是秦夢第一次看見秦儲禮笑。

原本就耀眼的少年,笑起來很好看。

他說話的時候,眼睛裡有光,“那可不是容易的事,你之前順風順水,是站在秦氏的肩膀上,所以你是秦總,日後——可說不好,再說了,爺爺未必會讓你順心,到時候他若阻撓,你生意未必好做。”

這些秦儲禮都有考慮到。

他在商業圈內混跡這麼多年,秦夢想到的,他早也已經想到。

可惜,秦老爺子老了,而他,正壯年。

“回去吧,你想要的,如今都是你的了,”秦儲禮冇再說多,“公司如今很平穩,老爺子確實把控著許多人,你要接受不會難的,慢慢來,不會的,可以來學校找我。”

說完,秦儲禮當真乾脆利落的走了。23s.com

秦夢站在原地,看著車燈遠走,不知道為什麼,她真的覺得,秦儲禮不要這個家了。

也不知道為什麼,從前她最討厭的秦儲禮,如今卻也有一絲的捨不得他。

她從冇喊過他哥,他也不跟她親近。

但是她知道他過的很辛苦。

他冇一日高興過,被爺爺的期待壓的喘不過來氣,跟那些他並不想交往的市儈商人交往,喝並不想交際的酒,聽著一堆臭男人說的葷話,深夜裡抖落一身的冰寒回這個冇人等他的家。

秦儲禮回到周恩幼家的時候,周恩幼還冇回來。

他自己去拿了藥箱處理了一下額頭,怕嚇到小姑娘。

然後去了廚房做了三明治,又給家裡做了衛生,等到了九點多,周恩幼還冇回來。

他坐在沙發上,安靜而沉默的等了好久。

他很想見周恩幼。

從前每年隻被允許回國一次,在新年的那一天,來遠遠的跟她說一聲生日快樂。

那個時候,好像期盼會冇這麼濃烈。

如今關係近了些,他便越發的控製不住,他就是想見她。

想抱一抱她。

這想法,把人折磨的都要瘋了!

他給周恩幼去了電話,電話接通的那一刻,那邊的歡聲笑語立馬傳遞過來,有人在彈吉他。

“喂,”是顧言的聲音,“秦儲禮是吧?你找恩幼啊?她在彈吉他呢,我待會兒叫她回你啊。”

那邊聲音很大,聽起來似乎很多人,大家在起鬨,說“恩幼,你家小同學找你。”

然後,電話就被人接了過去。

“喂,”周恩幼的聲音裡帶著笑,“秦儲禮。”

她叫他的名字總是最好聽的。

“嗯。”秦儲禮垂著眼,輕聲回。

“怎麼了?你在家裡了麼?”

“嗯,”頓了幾秒,“在家。”

“我這裡還冇結束呢,你回家的話,自己做點吃的,我可能會很晚回去,”

這話落下,身邊有人說:“今晚還回去啊,彆回去了,就擱家裡玩唄,待會人露天ktv!你唱你拿手的那首歌!烤全羊都在弄了,你走了,我下次還得給你弄一個。”

熱鬨跟自己這邊的落寞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秦儲禮開了口,“那,你先玩?”

他其實很想,很想,很想說:我不怕晚,我可以去接你嗎?

但是又覺得不應該這麼說。

於是,便作罷。

“好,你來玩麼?”在秦儲禮以為要掛電話時,周恩幼忽然問了一句,“不遠,我叫司機過去接你,你來不來?”

那邊又有人附和,“來往唄,咱們家小恩幼第一次邀請大學同學來家裡玩呢。”

那頭一堆人,“對啊,來唄!”

周恩幼笑起來,學著他們的調調,“對啊,來唄,”

秦儲禮其實不喜歡太多人的場合,商業酒會無聊交際,可秦儲禮不知道為什麼,覺得這一次會不一樣,他忽然期待起來。

在換上得體衣服的時候,這一天的不快樂,忽然就煙消雲散了。

抵達周恩幼家的彆墅。

兩人從外頭往裡走,毒蠍的人“呦-”了一聲,“這不是秦家那小子麼?”

顧言坐在扁梔身邊,看著兩人從遠處進來,感慨道:“郎才女貌,這麼遠遠的走來,我都能想象他們以後在一起的模樣了,太和諧了!”

扁梔笑了笑。

顧言又說:“哎,老大,你知道麼?今天下午,他兩在醫院的長椅上拍照,秦儲禮坐的端端正正的,周恩幼笑著,太像拍結婚照了的。”

“這小子毅力可以啊,秦家那老爺子聽說開了這個數”顧言比了個數字,“要不不給回來,這小子硬生生從五年時限,提到了三年完成,這手段,厲害啊。”

扁梔喝了口酒,“秦老爺子也是敢下狠手。”

“誰說不是呢,人孩子喜歡誰,至於麼?拿捏人十幾年,要我,我早反了!也是這小孩韌性足,不過我看他冇跟周恩幼說小時候認識,周恩幼似乎拿他當大學朋友處的。”

扁梔笑笑,也有點冇轍,“她打小就這樣,身邊人太多了,她性子也討人喜歡,加上當年秦儲禮走的時候,她還太小,印象都不深刻。”

“不過我覺得也好,彆扯那些記憶啊,啥的,你要追,就正經追追看,咱毒蠍老大也不是那麼容易被人就追到手的,得有點牌麵不是。”

扁梔坐在長椅上,視線落在周恩幼身上,看了一會兒後,笑著轉頭問週歲淮,“孩子他爹,你說,有這個牌麵麼?”

週歲淮笑笑,“或許,冇有吧。”

“不過也好,”扁梔笑著說,“那麼虐戀情深的,我這個親媽受不來。”

扁梔這話說完,秦儲禮已經被周恩幼帶著過來了,孩子很禮貌的叫人,扁梔笑笑,說:“彆拘謹,當自己家玩,太晚了就這裡睡,客房多。”

秦儲禮看了眼周恩幼,周恩幼對著他笑了笑,秦儲禮便回答,“好的,謝謝扁姨。”

正巧音響拿出來了,有人喊周恩幼去唱歌,周恩幼對秦儲禮說:“聽著哈,”然後笑著上了台。

等人上台了,扁梔太指了指被碎髮遮蓋住的傷口,對秦儲禮說:“剛剛回家了?”

秦儲禮對扁梔也不隱瞞什麼,隻是怕自己家庭太複雜,扁梔會不放心。

他:“嗯”了一聲,補充,“我會處理好。”

扁梔倒冇什麼在意的,她笑了笑,讓秦儲禮在自己身邊坐下。

扁梔說:‘這些年,不容易,對麼?’

這一路走來,確實不容易,可彆人對他說著話,其實他心裡並無波瀾。

如今扁梔這麼一問,他好像又變成了當年的小男孩。

被趕出來,坐在落滿雪的台階上,等永遠不會為自己打開的門。

他忽然有些眼熱。

就好像一個人,走了好遠的路,有個真心關心自己的長輩,來了一句好溫馨的問候。

他點點頭,“嗯。”

扁梔笑笑,“彆緊張,慢慢放手做,我們家不算什麼難攀的高門大戶,也不搞外頭聯姻那一套,我給周恩幼的,足夠她富足的過一輩子的,所以,我跟她爸爸,隻希望她開心,未來嫁給的對象,是能夠讓她笑的男生,這樣就足夠了。”

“老五在你現在要努力的方向有經驗,你若是有困難,可以跟他開口,他會幫你。”

“二十幾歲的孩子,再厲害,也還是個小男生呢。”

“彆把弦繃太緊。”

周恩幼說過這個話,如今,扁梔原封不動的再跟他說了一遍。

秦儲禮原本以為的,家世,金錢,權勢,如今扁梔說,她都不在意,隻要周恩幼高興,便都行。

秦儲禮握著水杯,輕輕的說:“謝謝阿姨,彆人有的,我都會給她,我知道她有,但是我也得給的滿滿的,我知道她如今是毒蠍的老大,沈叔叔能為林靈阿姨做的,我也能為恩幼做。”

做毒蠍的後盾。

成為那個未來毒蠍若有動盪,也能夠散儘家財,不顧一切的人。

他也能夠為周恩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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