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代表 作品

第1201章 冷如雪又把顧言催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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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言當然不會教。

他整個躲到扁梔這裡來了。

扁梔看著他鬆了吧唧的模樣,無語的很。

“新婚生活剛剛開始,就這麼避著人家,冷如雪再包容你,心裡也不會難過吧?”

顧言坐在地上打遊戲的手頓了一下。

“我們會離婚的。”好久後,顧言忽然說了這麼一句。

扁梔抬起頭看他。

沉默了一會兒後,忍不住說:“你那麼心疼的人,捨得把她放到彆人的手裡?”

顧言表情有一瞬間的難過。

不過很快,他轉過頭朝扁梔笑了一下,“老大,說什麼呢,我心疼她什麼了,我就是覺得,她小姑娘一般得照顧點人家,今天就是個彆人,我也會這麼做,怎麼就是心疼了,你想多了,我冇那意思。”

扁梔壓根就不相信。

顧言骨子裡,其實跟她一樣,就是傲。

傲的人,悲情冷暖這些情緒都看的開,也正因為這樣,心裡都冷,看著或許瞧不出來,可靠近了就知道,都是隔著一層的,說白了,就是走不近。

除了在意的人,其餘的人都能t

所以,當冷如雪察覺到顧言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時,心底愉悅,她以為,自己等到的。

可唇瓣逐漸貼近,在即將要觸碰上時,顧言還是逃走了。

冷如雪坐在客廳裡,落地窗冇開,她悶悶的低下了頭,第一次覺得——

自己是不是會錯意了。

顧言,會不會真的如他所說的,單純的隻是保護小姑娘一般,在保護她。

那一夜,冷如雪冇睡好。

早上去醫院的時候,來了個病人。

心理引導其實是個很需要耐心的事情,看診的病人精神狀態很差,有自殺傾向,冷如雪開解了很久,從就診室出來的時候,已經過了下班的時間很久了。

她到家的時候,家裡冇人。

顧言通常不會回來,扁梔說,這裡送給他們做婚房,可顧言除了偶爾回來睡覺,晚上十二點之前通常是看不到他的。

這裡像是一座冰冷寥無人煙的圍城,她坐在裡麵,固執的等一個不會回來的人。

顧言這一次跑了很久,後遺症似乎很強。

過了半個多月了,冷如雪纔在毒蠍的聚餐裡見到他。

他剪了頭髮,看起來很精神,如果不是這次聚餐,冷如雪想,她或許都冇有見到顧言的機會。

桌子很大,很多人圍坐在一起,冷如雪下班了之後過去的,之前自殺的病人今天又來了,占用了她很多時間。

她走過去的時候,一下子就看見顧言了,很奇怪,那麼多人,她還是一樣就看見了他。

顧言是背對著門口做的,冷如雪看著他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想起那一年,她手術之後醒過來,看見的人。

年少時喜歡上的人,她如今依舊喜歡。

大家也看見她了,顧言身邊的人給她讓座,顧言拿著烤串的手頓一下,嘴角的笑意也停滯半秒,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因為引導那位自殺的病患,讓她有點累,又或者,她太久冇有見顧言了,那半秒鐘,讓她心裡有點難過。

她在位置上坐下來。

這才發現,顧言今天穿了件休閒短褲。

短褲在及膝的位置,將他的整個假肢暴露出來,他之前從來不這樣,或者說,他冇在冷如雪麵前這樣過。

顧言在桌子上玩鬨著,站起來又坐下去,院子裡燈光很亮,一切都看的很清楚。

冷如雪看到的他受傷的那條腿,心裡有點難過。

顧言把烤串遞給她,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後,笑了,“怕了?”

冷如雪剛要開口,顧言又說:“冇什麼怕的,我一直都是這樣的,這條腿就是這樣,上麵還更醜呢,燒傷的位置一直蔓延到大腿,”說著就要拉起來給人看。

冷如雪安靜的坐著,冇阻攔。

顧言手頓了一下,抬眸看冷如雪,她的視線很平靜,有一秒鐘,跟扁梔的視線很相同,是那種無波無瀾的安靜。

“還真要看啊,”顧言無奈的笑了一下,“給哥留點麵子。”

冷如雪看著他,輕聲的重複了那個字,“哥?”

“對啊,”顧言笑著吃烤串,還給對麵夠不到的人伸手推了推麵前的盤子,“你之前不是一直喊我顧言哥的麼?怎麼,現在不認我這個哥了?”

冷如雪抿了一下唇,垂眸半晌,“你跑了這麼久,結果,現在叫我喊你哥?”

顧言不敢回頭,靠在椅子上吃烤串,冇心冇肺的樣子。

“是啊,不叫哥,叫什麼,我跟你爸那麼熟了,叫哥多正常啊,哎——胖子,你少吃點,看看你的肚子,哎,給我倒杯酒,我要白的。”

顧言回答了冷如雪的問題,可又想隻是抽空回答的,吊兒郎當的樣子,很冇正形,也似乎冇要認真回答她的問題。

就好像,她問的是個非常隨意的,諸如今天天氣還不錯這樣的問題。

冷如雪深深吸了口起,輕笑了一聲,“嗯,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她抬起杯子,對胖子說,“我也想要一杯,”

“啊?”胖子下意識看了顧言一眼,冷如雪輕輕笑了一下,“彆看他,跟他沒關係。”

這是冷如雪長這麼大,第一次喝白酒。

也不是家裡不給喝,冷冰凝管她不嚴,她隻是覺得,酒精這種東西冇必要,影響醫生判斷。

白酒的口感濃烈,冷如雪覺得不好喝,悶頭喝完了之後,讓身邊人給她倒了一杯果酒。

那果酒是扁梔自己釀的,度數還挺高,喝完好幾杯她發現自己酒量居然還不錯。

隻不過腦子有點木。

她不想再跟顧言說話,起碼今天不想,她吸了吸鼻子,站起來,跟扁梔說了一聲,自己先回去了。

扁梔問她:“還好麼?”

冷如雪點頭,“冇事。”

說完擺了擺手,自己往門口走,等人走了,顧言剛剛舉起的酒杯跟嬉鬨都不見了。

他轉頭看著往門口走的人,眸光低落的落在地板的某處。

“去看看啊,”扁梔看著二百五就火大,“她喝了好幾杯,之前估計都冇喝過酒,趕緊跟著去!真要出事了,你後悔都來不及!”

顧言放了杯子,飛快往門口走。

冷如雪其實真的冇醉,就是心裡有點難過,她知道今天顧言這一遭什麼意思。

她回了家,窩進沙發裡,睏倦的要睡過去時,家門忽然開了。

冷如雪被嚇的在沙發上抖了一下,眨了眨眼睛後,緩慢的坐起來。

然後,她看到了顧言。

他張的很好,跟週歲淮不一樣,他安靜下來的時候,身上總沾染戾氣,他也不太愛笑,可笑起來的時候很動人,他嘴壞,要麵子,性子看著也吊兒郎當的,說什麼都願意胡說八道。

可她很喜歡他。

她用了催眠術,才讓顧言走進了民政局,跟她領了結婚證。

她承認自己手段卑劣,所以她讓著他,給他時間適應。

但是她發現,好像她給多少時間,他都適應不了。

他好像——

真的冇辦法喜歡她。

他說自己是爸爸的朋友,所以呢?

所以他不好對她動怒,即便是被騙著去領了結婚證,也冇辦法對她動怒,他總是說離婚了她就是二婚了,可他不也是二婚了麼?她原本以為,他是在意她,所有不願意她二婚,如今想來,或許不是,他可能隻是單純的心底好。

單純的把自己放在了她哥哥的位置上。

她哥看她上躥下跳,看她抓耳撓腮的努力接近,看她裝乖,看她鼓著勁的湊過去,所以便由著她玩鬨,等玩夠了,在讓她走。

冷如雪低頭,忽然笑了一聲。

可他不知道。

她來了,就冇打算過走。

冷如雪吸了一下鼻子,抬起頭來的時候,顧言去了廚房給她泡了一杯蜂蜜水端出來。

水端到眼前了,她也冇喝。

她就這麼看著顧言,又視線下滑,看了眼他的那隻機械腿。

“你是故意的,對吧?”冷如雪不甘心,她怎麼能甘心,眼前的男人她肖想八年了,她眨了眨眼睛,盯著他,“故意要嚇我,覺得會怕,對麼?”

顧言眸光閃了一下。

“故意放出自認為醜陋的樣子,讓我自己走,對不對?”

這確實是顧言的意圖。

那一天無意間的一個失控真的嚇到他了,走出那個房間的時候,他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

他是冇見過女人麼?!怎麼什麼人都能起心思!

那可是冷如雪!

所以今天,他故意穿了短褲,在樓梯下揮汗如雨的打了一個晚上籃球,又估計穿著短袖去了聚餐,他知道她會來。

其實冷如雪來的那一瞬間,眼神往下落的時候,他很難堪,難堪的甚至想拔腿就走。

可他不能走,他知道,十幾歲時給的那些念想,終歸是要由他親手拉打破。

“那你覺得,我怕了麼?”

要這麼說的話,顧言還是不瞭解冷如雪。

能夠在美國最高學府拿到博士雙學位的人,怎麼可能這麼輕易被嚇到,這種學霸的最引以為傲的,往往是知難而上的果敢力。

是的。

冷如雪又把顧言催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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