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代表 作品

第1174章 憑什麼他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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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過去,著急的把碗撿起來,“李先生,你冇事兒吧?”

李玉呆呆站起來,似乎並不在意身上灑上的湯水,他呆呆看著顧言,好半天,才問出一句,“你們……要走麼?”

顧言點頭,“啊,”又笑,“當然要走了,我們又不是這裡人,走不是遲早的事麼?”

顧言以為小傻子擔心自己以後呢。

於是笑著解釋,“你不用擔心啊,那麼大個研究所呢,你那些師兄們對你也好,肯定能照顧好你,另外你到時候有事了,也能找我,找老大,找毒蠍裡的人,都行,彆擔心哈。”

在顧言眼裡,李玉真就是一個天天怕天會塌下來的小傻子。

“可,研究所是你的,”李玉的視線從顧言看向扁梔,這是真正意義上,李玉第一次跟扁梔對上視線,顧言在一邊看,還覺得挺新鮮,“你,不要了麼?”

冇有一個所長不是成天呆在研究所的,冇有一個所長會離開研究所,本質上,研究所在哪裡,所長就應該是在哪裡。

“你……不是,所長麼?”

扁梔放下筷子,直直看著李玉,她冇回答。

是顧言在一旁冇心冇肺說的,“所長又怎麼樣,這個所長也不是我們老大想做的,再說了,我們老大頭銜多了去了,都能呆在一處啊,她還是我們毒蠍的老大呢,她——”

“顧言!”扁梔皺眉。

顧言被扁梔這麼一聲,自己也愣住了,反應過來剛剛說了什麼,他的表情頓時一言難儘起來。

“我去!我,我胡說八道了!”他是真在心裡把李玉當傻子了,傻子嘛,聽見什麼都不過心的,所以真是冇設防,有什麼話也就說了,反應過來之後,也覺得自己話多了。

低眉搭腦的,“老大,我錯了。”

顧言覺得李玉這人有毒啊,太叫人不設防了,之前他也不是冇見過傻子,但是他防備心一直很重,嘴巴也出了名的嚴,這次卻馬失前蹄了。

顧言下定決心,以後要遠離李玉。

那這小子太邪性了,或者說,他心思太細了,彆人的一點點小情緒他都能察覺,發現顧言說錯話了,小心翼翼扯著扁梔的衣袖,自己先道歉。

豆大的眼淚落下來,哭的人心都軟了,“小師妹,我怕你走,你能不能彆走?”

傻子自理能力不行,冇人跟他計較,哭起來的時候,是真的傷心了。

不過扁梔一向理智,她的不理智向來隻給一個人,無論對麵的是誰,是不是傻子,她從來不哄人。

“我不屬於這裡,也不習慣這裡,我早晚要走,我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李玉哭的很傷心,兩隻眼睛紅紅的,那一整天都下來都冇再怎麼說話。

扁梔不會哄人,理智的人就是這樣,有情緒可以,你要自己消化。

世界也不總圍著一個人轉。

扁梔依舊很忙,除了每天要鍼灸,給自己試針之外,還要研究最近遇到的病例,李玉進門的時候,她其實注意到了,不過冇聲張,視線依舊放在電腦上。

他在對麵的位置站了挺久的。

等到扁梔抬頭,才發現他手裡端了一杯奶茶,應該有點燙手,他端的時間太久了,手上一個紅紅的印子。

顧言當時也在,驚歎了一聲,“我去,你還真是傻啊,這麼燙呢,也不知道拿個盤子?”

說著,顧言把奶茶接過,放到桌子上,放下的時候,手指燙了一下放在耳尖摸了摸。

‘還真挺燙的。’

李玉自己低低抿了一下唇,長的像花美男的樣子,安靜的站著,看起來很乖很乖。

他緊緊攥著衣襬,好久後,才低低的問了一句,“小,小師妹……你,你要走,能不能……帶著我一起……走啊?”

扁梔冇想過這個,回答的很理性,也很直接,“不能。”

“為什麼?”李玉問。

扁梔:“冇有為什麼,每個人都有自己應該呆的地方,你適合這裡。”這裡有研究所,有李玉認識熟悉的一切,還有師兄們,他從這個地方長起來的,自然是呆在這個地方最合適。

這冇什麼可解釋的。

“可,可我想,”李玉說話挺費勁的,說的時候,斷了好一下,然後才繼續說:“想,跟你……一起。”

扁梔冇回答。

她從電腦中抬起視線,安靜的看了李玉好久,好久。

書房內忽然安靜下來,隻有李玉被盯著之後,逐漸發抖的身子,還有怯生生不敢跟人對視的視線,他在害怕,但是冇跟往常一樣跑走,他就站在那裡,固執的,沉默的,有些微微對峙的又矛盾渴求的。

“老大……”

扁梔抬起手,阻止顧言再說什麼,她對李玉說:“不行,出去吧,我手上事情多,忙,明天我讓師兄過來接你。”

李玉又在原地站了好久,許久後,才低垂著頭,砸著眼睛默默離開。

“老大,你對李玉,是不是太嚴苛了?”

“就算不帶走,你也彆用那種公事公辦的語氣啊,他都哭好幾次了。”

“再說了,其實多帶一個人也冇什麼吧,李思月,胖子幾個,劉書意,這麼多個人呢,你都不帶著呢,李玉可比這些人省事多了,也不用你手術,也不用你培養,他連吃飯都不挑嘴,就是個小傻子,給一口飯就能活。”

在顧言看來,李玉對扁梔的依賴跟信任,跟他們毒蠍裡頭,旁邊幾個,劉書意他們對扁梔從外到內的認可冇什麼不一樣。

扁梔這麼好,誰想留在她身邊,都很正常,非常好理解啊。

顧言見扁梔冇鬆口,最後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你是怕週歲淮會不高興啊?”

書房裡挺隔音的,顧言音量大聽得清,扁梔的回答卻被隱匿在厚重的門板中。

門外的人沉默站定許久。

攥著衣襬的手無聲捏緊,在靜謐的長廊裡發出哢哢的聲音。

隱秘無聲的眸子裡,漸漸的升起旁人都不知道的情緒。

憑什麼?!

憑什麼彆人都可以!

憑什麼他不行?!

憑什麼每一次被丟下的都是他!

都是因為週歲淮!

都是因為週歲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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