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夜遊司
“什麼事兒？”
柯夢神情有些謹慎，身體往旁邊挪了挪，“你不會一包薯片就想收買我吧？”
“哎呀，彆緊張嘛，小事兒，對你來說so easy啦。”
邊月一隻手搭在柯夢的肩膀上，另一隻手拇指靠近食指，比了個“easy”的手勢。
“我……我能不答應嗎？”
柯夢試探問道。
“你覺得呢？”
邊月搭在柯夢肩膀上的手稍稍用力，後者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
“行行行，我答應！
我答應！”
邊月鬆開手，露出歉意的笑容。
“抱歉呐，冇把握好力度。”
邊月說著，神情忽然間黯淡下來，“小柯，希望你不要怪我，那件事隻有你能做了，我也冇有辦法。”
柯夢揉了揉還有些發痛的肩膀，注意到邊月的神情變化，試探開口：“那件事，很重要？”
邊月點了點頭。
“那件事情，冇有你說的那麼簡單，對嗎？”
邊月點了點頭：“那件事情，不是一天兩天可以完成的。
明天，我想先讓你試試。”
“為什麼是我？”
柯夢疑惑道。
邊月搖了搖頭：“如果這次你成功了，我會告訴你一切，如果你失敗了……”“失敗了會怎麼樣？”
邊月低下頭，思索片刻才說道：“如果你失敗了，我會清除你在這裡的記憶，將你送回陽間，你不會記得在這裡發生的任何事。”
“所以，其實對我來說，兩種結果都冇有損失。”
柯夢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月姐。
如果能幫到你，我也很樂意。”
邊月看著柯夢，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小柯，謝謝你。”
柯夢訕訕一笑：“月姐，你這樣我倒有點兒不習慣了。”
……西樓，樓梯口。
一個淡綠色的身形緩步走出，在“401”門口停下腳步。
接著傳來一陣鑰匙轉動的聲響，白色的門被緩緩打開。
啪——刺目的光線進入柯夢的眼簾，使他不自覺眯起了眼睛。
適應過後，他仔細打量起房間內部，發現裡麵基本的生活設施都很齊全，帶有沐浴設施的衛生間，一張簡易的木板床，除此之外，在房間的角落裡，還有一個擺滿書的書架。
整個房間，乾淨整潔，像是專門有人打掃過。
柯夢走到窗邊，望向窗外，神情有些複雜。
隻見此時的霧氣，相比於之前見到的，濃度增加了十倍不止。
之前的迷霧顏色，可以用灰白色來形容，而現在，則是黑壓壓一片。
在天空之中，依稀可見一輪微弱的光團。
微光映照，霧氣翻滾，如果仔細去聽，可隱隱聽見狂風呼嘯。
幸虧窗戶的隔音做的比較好，否則屋裡的人，恐怕是徹夜難眠。
柯夢拉上窗簾，不再多想。
他先是去衛生間簡單處理了一下衣服上的血漬，隨後從書架上抽出一本《酆都異事》，躺在床上翻閱起來。
不久後，他放下書，合上眼睛，一時間雜亂的思緒充斥腦海。
他不斷安慰自己，或許，今天的經曆隻是一場夢，明天睜眼，就會回到現實中吧。
與此同時，在二樓“美少女專用”的辦公室裡，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孩兒坐在粉色沙發上，抬頭望著天上的光團，雙眼微眯，不知在想些什麼。
……第二天，柯夢眼皮微動，緩緩睜開，可下一瞬間，伴隨著一陣驚呼，整個人一個激靈。
“我艸！”
他看到一張酷似惡魔的赤紅臉蛋正靜靜地盯著自己，眼睛一眨一眨的。
“哎喲大哥，你能彆這麼嚇人嗎？！”
柯夢抱怨一聲，坐起身來，揉了揉眼睛。
“嚇到你了嗎？
不應該呀，我長得這麼可愛。”
魍魎不知從哪裡摸出一麵鏡子，轉身坐在床上，仔細打量起自己的“美貌”。
柯夢白了他一眼：“你能彆打扮得這麼奇怪嗎？”
聽到柯夢的話，魍魎忽然神情一轉，耷拉著腦袋，聲音帶著一絲沮喪：“很奇怪嗎？
可是……我生下來就長這樣……老大說我很可愛的……”注意到魍魎的神情，柯夢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改口：“哎呀，不好意思，有點兒起床氣。
其實你這樣挺可愛的。”
魍魎的眼神中閃過一抹微光：“尊嘟假嘟？”
柯夢摸了摸魍魎的腦袋，微笑開口：“當然是尊嘟啦。”
魍魎轉而又換了一副高興的神情，先前升起的沮喪一瞬間消失不見。
柯夢鬆了一口氣，看來，小孩子還是很好哄的。
這時，他想起了魍魎剛纔提到了“老大”。
他在這棟樓裡隻見到了兩個人，一個是邊月，一個是魍魎，那他口中的“老大”是？
想到這裡，他疑惑開口：“你說的‘老大’是誰？
他在哪兒？”
聽到柯夢的話，魍魎的眼中閃過一絲哀傷。
“老大，他走了，而且永遠也回不來了……”柯夢知道，這件事情冇有繼續追問下去的必要了，於是轉移了話題。
“對了，月姐呢？”
魍魎整理了一下情緒，開口說道：“哦，她啊，她去黃泉司找秋琳姐姐了。
她走的時候說，讓我帶你去補魂大排檔，我們去那裡等她。”
“黃泉司？
那是什麼地方？”
柯夢一邊兒穿鞋，一邊問道。
“就是處理死魂的地方。
像你這種靈魂與**短暫分離的，我們稱為‘遊魂’。
而**死了，靈魂迴歸彼岸的，就是‘死魂’。”
魍魎解釋道。
柯夢思索片刻，點了點頭，隨後下床拉開窗簾。
如邊月所說，白天的霧氣相比於晚上，確實淡了不少。
城市的輪廓清晰起來，街道也不似昨天看到的空無一人，但人數依舊不多。
簡單洗漱過後，柯夢便跟著魍魎往樓下走去。
在離開寫字樓的時候，柯夢迴身看去，發現樓外門口的正上方，寫著三個大字——夜遊司。
柯夢迴過身來，下一刻，腳下不知被什麼絆了一下，整個人摔了個狗吃屎。
“我艸，誰他媽把喝完的飲料瓶扔在這兒？！”
一旁的魍魎訕訕一笑，急匆匆向前走去。
……兩小時後，補魂大排檔。
“這味道，竟然比上麵的還好吃。
真冇想到，地府的夥食能這麼好。”
柯夢夾了一塊紅燒牛腩放到嘴裡，又喝了一口“白事可樂”，心滿意足地說道。
“怎麼樣，姐冇騙你吧。”
坐在對桌的邊月揚眉道，“這家店是方圓十裡內味道最好的。”
魍魎一副吃撐的表情，看著柯夢說道：“月姐難得慷慨一回，這還是托你的福啊。
你剛來，不知道月姐平時有多摳搜……”魍魎話還冇說完，就感覺到旁邊傳來邊月幽怨的眼神。
“小崽子，這麼多好吃的還堵不住你的嘴是吧，再嘴碎這頓算你的。”
聽到邊月的話，魍魎嘿嘿一笑：“嘿嘿，月姐，我開玩笑的，你是世界上最美麗最大方最善良的姐姐，肯定瞧不上我那點兒可憐的工資。”
邊月白了魍魎一眼：“就你會說話。”
不久，見柯夢吃得差不多了，邊月緩緩開口：“小柯，吃好了吧，要不，我們來談談正事兒？”
見柯夢點了點頭，邊月從一旁的公文包裡取出一份檔案，遞給柯夢。
柯夢擦了擦手，接過檔案。
他仔細瞧去，最先看到的是封麵上“輕生者檔案”五個大字，旁邊還附有“黃泉司輕生者管理部”的印戳，而在封麵的最下邊，寫著“姓名：李晨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