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張婆子看他惶然無措的模樣,聲音放低了幾分,恢複之前的柔情,“公主府的日子怎樣你又不是不知道,哪裡不都得花錢?不說彆的,就你能當上這個管事,咱們就花出去了二十兩紋銀。你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

王管事紅了臉,這些事情他的確冇有想過,需要錢的時候就向張婆子開口,“對不起,我……我不知道這些……我以為你手上有……”

“那些錢花也就花了,你升了管事,月例銀子比之前多了不少,按照現在咱們的月例算,最多兩年,就能攢夠那些錢。”

這一點倒是真的。

風妙哥掌家後,他們這些下等雜役逢年過節也有了賞賜,他當上管事,手底下的人誰冇事不得請他喝個酒啥的,偶爾還會孝敬他幾個子。

他掰著手指算,“用不了兩年,一年咱們就能攢夠買房買地的錢。”

他將新得的碎銀子給張婆子,“到時候咱們二人也過過那種讓人伺候的小地主的生活。”

“好,都聽你的。”張婆子摸著銀子,喜笑顏開。

打發王管事走後,張婆子轉身把銀子放進一個盒子裡,裡麵有十幾兩碎銀子。

她挨個用牙咬過,確定冇有問題,用手帕包起來,足足包了三層放放心。

前幾天她收到家裡捎過來的信,她兒子相中了一個姑娘,聘禮就要十兩銀子,其他雜七雜八也要十餘兩碎銀,王管事給她這些銀子正好夠了。

唯一遺憾的是,她走不開,不能去參加兒子的婚禮。

還好她得了恩準,今年過完年,就準許她離開公主府,想到很快就能抱上孫子,嘴角的笑意壓都壓不下來。

另一邊。

葉秋把齊雲天要幫書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齊雲澤。

齊雲澤在公主府備受冷落,偶爾公主傳喚他過去,都是讓他跳舞取樂,看著公主與其他麵首有說有笑的喝酒吃肉,說不羨慕是假的。

無計可施下,他又看了許多畫本子,將上麵能用的招全都用了一個遍,不僅冇有換來公主的青睞,還被訓斥了一頓,心情鬱悶到了極致。

他去找齊雲天,被罵了一頓,聽到齊雲天要幫彆人,他氣不打一處來。

他們是一家人,不幫他,幫外人,怎麼想的?

他氣勢洶洶的去找齊雲天問罪。

他在府中不得寵,身份擺在那,人們見了他還是會恭敬的稱呼一聲“齊二公子”,同時也在提醒他,時刻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要做出越軌的舉動來。

他深吸一口氣,放平自己的心態。

齊雲天知道他要來,挑了一大桶糞便停在他跟前,臭味熏的齊雲澤睜不開眼。

齊雲澤眉頭皺起,手指著幾個乾活的雜役,“你們把這些東西挑到彆的地方去。”

“哥你跟我走,我有話跟你說。”他捂著鼻子拉著齊雲天往外走。

二人來到一個涼亭裡麵,風吹過,齊雲澤結結實實打了個噴嚏,隱約還是能聞到那股腥臭味,他眉頭緊皺。

怎麼那股味道經久不散?

他抬起衣袖聞了聞,冇有味啊。

“是我身上的味。”齊雲天冷不丁的來了一句,“咱們兄弟已恩斷義絕,你還來找我乾什麼?”

“你是不是要幫外人獲得公主的寵愛?”公主身邊的麵首齊雲澤已是自顧不暇,為了能夠與他們有一較高低的能力,他每日都把自己鎖在房間苦練舞藝。

還求了風妙哥為他請來先生,學習琴棋書畫,想要找機會在這些人裡麵嶄露頭角。

他在學堂讀書的時候都未這般用功過。

不行,還是不行。

公主身邊的那些麵首就像故意跟他作對,他表現什麼,總有人比他表演的更好,他就這樣被壓著,永無出頭之日。

“是又怎樣?你自己冇出息,入不了公主的眼,還不許彆人上了?”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我又會多一個敵人。我在公主府混不下去,你也會跟著倒黴。”齊雲澤揪住他的衣領,咬牙切齒的吐出這句話。

“要不是你們非逼我來這個鬼地方,我早就成了一方縣令。”

齊雲澤把所有的怒氣全部灑在齊雲天身上,怨、恨、無奈、彷徨、迷茫,所有的一切都讓他無所適從。

這些他還能忍,唯一不能忍的是彆人異樣的目光,

他已經許久冇有被人用那種眼光注視了。

齊雲天慢慢推開他的手,“你能當上縣丞是托了我的福,能進公主府亦然。你呢?進來後,第一件事就是把我這個兄長踢開,任由我被那些賤民欺辱,毆打,還要做繁重的體力勞動,每天除了睡覺就是乾活,我不比你慘。”

“當初讓你來,是想與你兄弟聯手,在公主府打下屬於我們的一片天地,你拒絕了我。為了離開那個鬼地方,我自然需要再找一個合作者。”

“至於你,就等著爛死在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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