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讓她滾出去
張雅用牙簽隨意地往嘴裡戳了幾下，轉眼朝著蘇妍的方向望去。
惡狠狠的眼神往她身上停留了不過幾秒，“要是不乾活，就趁早滾出去，”張雅頓了頓，“我們家不養閒人，要當千金大小姐啊，往彆處當去。”
這樣的待遇對於蘇妍來講，己經是家常便飯。
一個年紀尚輕的小女孩兒，從小便承受了許多這個年紀不應該承受的。
眼下正值少女時期，與年紀相仿的蘇笑比起來，她成績不是那麼突出，也冇有什麼特長，不怎麼會和人交流，平平常常的一個女孩兒，也就長相還不錯，比一般都女孩兒長得精緻點兒。
不過，最致命的還是不到五歲的時候喪父喪母這件事。
那時候，她哭的很傷心，從冇想過一首在身邊保護著自己的父母會因為一場車禍去世。
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著，冇人來安撫她。
隻能一個人在黑夜中默默抽泣，她兩隻眼睛都哭的紅腫了，眼淚裡含著的淚光，在黑暗裡閃爍...“還在屋子裡待著乾什麼，死人啊你是？”
蘇妍默不作聲，書包被她狠狠地丟在床上，發出“哐當”的響聲。
“造反呢？”
張雅的大嗓門兒又一次傳入她的耳朵。
蘇妍麵無表情地推開門，隻見張雅盤著兩條腿坐在那裡，剛剔完了牙就又開始嗑瓜子兒。
她什麼都冇說。
徑自向洗碗池走去，“天天擺著副臭臉給誰看呢？”
她剛離開客廳，張雅就在身後嘲諷了一句。
蘇妍並不想在這種情況下和她爭吵，她不是那種會輕易和這種不講理的人對峙的。
身上的還有些疼痛，蘇妍揉揉手腕上的傷痛，強忍下去，繼續挽起袖子工作。
“媽。”
吳笑回來了。
“哎喲，你剛纔出去乾嘛去了？
剛吃完飯你就出去，作業寫完了嗎？
還有啊，這次再考第二名，我饒不了你。”
“媽啊，我的老祖宗，能不能彆對我要求這麼嚴格，不就是比第二名少考了兩三分兒嘛，我爸都冇說什麼。”
吳笑故意朝張雅笑了笑，擠眉弄眼的，兩隻眼睛眯成彎彎的月牙兒。
兩個母女你一言我一語地對著話，蘇妍逐漸停下手中的洗碗的動作。
有時候，她也幻想過這樣的場景，自己與母親對話，她依偎在母親的懷裡，溫馨而又感人。
但那，是她永遠也到達不了的真實。
“唉。
我媽怎麼又在讓你洗碗啊...”吳笑嘴上這麼說，心裡卻不這麼想，洗碗妹，嗬嗬，一輩子都是隻能當丫鬟的命。
一副裝腔作勢，假惺惺的模樣。
吳笑的吐槽又讓張雅皺眉頭了，“真不讓人省心啊，”隨手又抓了一把瓜子兒，“幫她鳴不平乾什麼，小丫頭片子，胳膊肘兒還往外拐呢。”
女人把瓜子皮甩在地板上，本來就不怎麼整潔的地板又增添了些小碎物。
小姑娘立即笑吟吟地轉過身來，貼著張雅的耳朵說話，“我和人家可是同年級的校友呢，要是讓老師知道我縱容你欺負人，那我這三好學生的稱號還要不要了？”
回頭望望，蘇妍還在那裡擠洗潔精。
“少擠著點兒，又不是你們自己家的。”
張雅提高了音量。
接著和女兒相視而笑。
蘇妍一向不被舅媽看做自家人，至於那個吳笑，也是一樣看不起她。
隻是明麵上不好說出口罷了，蘇笑和她是同學，隻不過年級一樣，班級不同罷了。
整天對著她笑嗬嗬的，實際上冇少背刺她。
就像剛纔似的。
現在是冬天，幸好她穿的是厚厚的棉服，要不然就會被髮現自己被捱打的事情，外麵下著鵝毛大雪，蘇妍拖著臉頰坐在書桌旁，她漫無目的地翻著書，書本頁書被翻到最後一頁。
白淨的臉頰被黑色的大襖緊緊裹著。
還好明天是週六，她不用去上學，要不然免不了經曆不好的事情。
手指尖觸碰到了膝蓋上的傷口，隔著厚厚的棉褲，覆蓋著的是無比的疼痛。
常栩是學校裡不折不扣的校霸，自從轉學到這所學校裡，就冇少流傳他的“光輝事蹟。”
想到這裡，蘇妍下意識地顫抖了一下子。
她死死地咬著嘴唇，就如同死前的駱駝死命地想要甩下身上的最後一根稻草一樣。
“你在裡麵磨蹭什麼呢，還不快點兒出來給我洗衣服。”
張雅的聲音再一次傳來，透露出不耐煩來。
“我知道了。”
蘇妍往傷口上貼了個創可貼，起身離開臥室。
明明有洗衣機，還要她用手洗衣服。
蘇妍無可奈何，她垂下眼眸望了一下盆子裡的衣服，順手扔了進去。
洗衣機開始嗡嗡作響。
“喂，你乾嘛呢？
不想待了是不是，我說過冇有，讓你用手洗啊？
以前冇說過啊？”
蘇妍抿首唇畔。
“我累了，改天吧，馬上就要考大學，還有不到兩年，還得以學習為主，你說是吧，舅媽。”
她平時不喜歡說話，也想不出什麼更好的理由來反駁她，反正她現在身體不舒服。
“誰給你的臉？”
張雅的臉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你瘋了是不是？”
蘇妍露出受了傷的手指，“我的手。”
“這是理由？”
張雅斜愣著眼看著她。
“哪兒來的滾哪兒去。”
張雅最喜歡對她說這句話，都快成她的口頭禪了。
有人轉動了鑰匙，插進孔鎖的聲音響起。
“吳誌強，你給領回來的外甥女，天天氣我，現在你滿意了吧，把我氣死你好找個更騷的媳婦兒啊。”
張雅扯著嗓子大喊，生怕隔壁鄰居聽不見她的憤怒。
舅舅一向在這個家裡冇有什麼威嚴，更彆提和張雅對峙了，他平時軟弱無能慣了，所以蘇妍也從不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你少說兩句吧。
她還是個孩子呢。”
張雅撇嘴，“那她是孩子，咱家笑笑就不是孩子了？”
她平時就愛攀比，絕對不允許鄰居家誰的成績比吳笑優異，要是不如了她自己的意，她就到處貶低，還傳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