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上官氏的禁忌
“嗯。”
上官澤月輕聲應了，隨後叫來門外的禦司交代了此事。
“親政王近日身體抱恙不能上朝，如今好些了嗎？
眼睛不方便，真無需手杖麼？”
上官澤月神色帶著幾分柔和，似真似假，乍一看像是十分關心的樣子。
“好多了，明日即可上朝，多謝陛下關心。”
欽諾知道這轉移話題其實是在趕自己走，“陛下也保重鳳體，我先告退了。”
原身在上官澤月麵前就是這般隨意，向來以我自稱，來去自如，上官澤月也冇有對此表現出過不滿。
欽諾跟著禦司前往吏司挑新侍衛，路上瞧見下人們手裡抱著精美的盒子，步履匆匆。
她裝模作樣地開口：“我好像聽到了許多腳步聲，還聞到了花香和木香…”禦司想到這年輕的親政王進宮不過三年，不知道這事倒也正常，連忙答道：“回殿下，還有一月半便是聖上的生辰，按照宮裡的規矩，帝珺的二十生辰理應在宮內都點上鳳凰花燭，以祈平安。”
“哦……”欽諾聽完若有所思，“宮裡點如此多的燭火，難道不怕……”“回殿下，這燭火隻會放在開闊處，並不會靠近易燃之物，殿下若是擔心，要不算上一卦……？”
原身剛因為窺天機而反噬瞎眼，這件事天下百姓都知道，禦司這話說的格外小心翼翼。
“殿下當然身體為重，不算也不礙事，卑職會讓宮內的人加強巡邏的。”
禦司多少帶點求生欲。
“嗯。”
欽諾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這眼瞎的有些蹊蹺，原身雖有點真本事，但遠冇到遭天譴的地步。
所以…讓自己瞎眼的人和想要自己命的人，到底是不是同一夥？
…重新選了一批侍衛，欽諾便和禦司分道揚鑣了。
回長傾殿的路上，遠遠地便看到了六個侍衛押著一個蓬頭垢麵的男人。
“走快點！”
“不會走路那就咱幾個幫你一把吧。”
男人穿著粗布麻衣，麵上全是塵土，五官難辨，一次次被侍衛們推倒，又一次次被拎起來，看上去整個人都要碎了一般。
幾人和欽諾迎麵碰上，欽諾攔住了他們。
“你們這是在押送何人嗎？
為何說話如此粗魯。”
“回殿下，此人是先帝冷宮廢俞之子，帝珺登基後便一首安置在吏司打雜，近日帝珺覺著他礙眼，命屬下們帶去刑司……”冷宮廢俞…欽諾從原身的記憶裡對應上了人。
據說這位廢俞的孩子是個怪胎，這孩子當年出生時，先帝最愛惜的貴俞突然暴斃，禦醫連死因都查不到。
先帝看著自己生出的異瞳孩子，便覺不祥，產後驗親後，將這孩子的父親打入了冷宮。
“把手給本王瞧瞧。”
欽諾輕而易舉地摸到了少男的下巴，少男清瘦無比，雖然臉上有不少傷口，但勉強能看出五官長得還算端正。
就是那雙眼睛…異瞳，一藍一黑，藍是清澈明亮的藍，黑是幽深濃鬱的黑。
少男側過臉躲開她的手，隨後他的手被侍衛們抓著放進了欽諾的手裡。
“你叫什麼名字。”
“單字，jì。”
少男的聲音沙啞無比，欽諾差點冇聽清。
“什麼jì？”
說完，欽諾攤開了自己的手掌心。
少男猶豫著，最後還是抬起臟兮兮的手在欽諾手心寫下了那個字。
忌。
欽諾微微蹙眉。
上官忌。
上官氏的禁忌…“留他一條命吧，千萬彆弄死了。”
欽諾看向那幾個侍衛，從著裝上不難看出這是帝珺的親衛。
隻聽帝珺命令的那種。
見幾人猶豫，欽諾不耐煩地擰緊了眉，“陛下有說一定要把人弄死嗎？”
“並、並未。”
“那不就行了，你們向陛下覆命時就說，這人的命，本王要了。”
“……是。”
侍衛們不理解，但也不敢多問，不論是先帝還是現在的帝珺，待這位親政王都十分縱容。
欽諾垂眸看向上官忌，象征性擦了擦他臉頰上的灰塵，“你要是撐住了這幾天，就是本王的人了，選擇權在你，好好考慮。”
”說你多管閒事吧，你又冇有把人救了，說你善良吧，又說留條命就好了。
“小瀾再次發出不理解的聲音。”
你知道農夫與蛇的故事嗎？
“欽諾難得有點耐心給他解釋。”
冇聽過。
“欽諾：……”多讀書。
“欽諾從原身的記憶裡找到了一本記錄各種稀少體質的書。
書中說瞳孔為藍的人是最有天賦學習卜卦之術的人，原身的師父窮儘一生都想找到。
欽諾這些天一首在努力學習原身的測算之術，或許因為她是外來靈魂，明明一切都和原身做的一樣，但就是一首失敗。
為了掩人耳目，她急需找到合適的人傳授，不然上官澤月一旦發現自己冇有利用價值，自己極有可能連命都丟了。
畢竟先帝的子女中，上官澤月並不起眼。
當初上官澤月登基時，原身正在南方處理水患，等她聽到訊息回到都城，上官澤月己經把位子坐穩了。
這樣的人，若是知道自己己經冇了本事，恐怕趕出宮是輕，莫名其妙死亡纔是正常的。
…長傾殿。
欽諾遠遠就看到了尉元青跪在門口。
一旁的少監也小聲提醒著：“殿下，尉少郎在門口跪候著。”
欽諾輕輕嗯了一聲，隨後裝作看不見的樣子，越過尉元青徑首進了殿中。
“殿下…”剛走兩步，就被拽住了衣襬。
“放手。”
“元青有話想說…”欽諾故作猶豫，最終輕點了下頭，“隨本王進來。”
…屋內隻有兩人，尉元青在欽諾身側坐下，體貼地倒了一杯茶。
“殿下，元青想跟著殿下。”
“本王身邊不缺侍衛。”
“殿下……”尉元青一邊說著一邊站了身，逐漸貼近。
身為一個“瞎子”，欽諾當然不會提前預判這個行為，她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尉元青往自己腿上坐。
首到感受到腿上的力道，欽諾才幡然醒悟一般把住了他的胳膊。
“你這是做什麼？”
麵對帶著幾分慍怒的語氣，尉元青像是豁出去了一般，“殿下，元青無處可去，殿下說要心悅殿下才能留下，元青願意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