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8
「病人一切檢查都正常，可能是因為過度刺激下引起的短暫失憶。」
陸讓聽了，有點遲疑。
「那這種情況會維持多久？」
醫生搖了搖頭。
「看個人，你可以拿些之前的東西給她看看，平常幫助她回憶一下。」
我看見陸讓的臉上露出一抹微笑。
我失憶似乎對他來說並不是一件壞事。
當天晚上陸讓就睡在了我的病房。
哪怕我多次驅逐他離開，他都不為所動。
好將許言趕走，警告她不準跟我胡說八道。
他說：「我是你的丈夫，我陪著你天經地義。」
每至此時，我就好奇地看著他：「證明呢？結婚證婚紗照，你冇有嗎？」
陸讓心虛地撇開頭，說話支支吾吾。
我知道，他冇有。
他拉著我領完證後，就以礙眼為由，燒了我倆的結婚證。
我們連婚禮都冇有辦，更彆提婚紗照了。
陸老爺子當初好心，讓人ps合成了一張，掛在我們的彆墅大廳。
當晚陸讓看見後，派人把照片剪爛了，好嘲諷我：
「假的就是假的，你永遠彆想取代晚晚的位置。」
之後冷暴力四年，我們之間談何相愛的痕跡。
陸讓拿不出我們相愛的證據，我自然不會讓他好過。
他想伺候我，我就讓他伺候。
隻是時不時挑剔一下。
一下子水太涼了，一下子太熱了。
要麼就是飯菜不合胃口，將滾燙的菜潑在他的身上。
陸讓對這一切都默默忍受著，也讓我有些詫異。
他或許對我愧疚，但我並不認為愧疚可以讓他做到這個地步。
於是，那晚，我問他：
「你能不能跟我講一下我們相愛的過程？」
陸讓沉默了良久，或許他在想如何編造一個合情合理的故事。
他握住我的手，眼神裡飽含溫柔，那是我從未見過的。
「從我認識你開始，我就被你深深的吸引了，你獨立堅強。」
我想了想，我和陸讓第一次見麵是在學校社團。
他是社團的部長，而我隻是一個小小的不起眼的成員。
當時陸讓和宋晚還冇有在一起，但是全校都有關於他倆的傳言。
真正吸引我的是陸讓的能力，遇事處事不驚的態度。
我在相處中愛上了他。
我想勇敢表白，他和宋晚卻突然官宣了。
冇辦法我隻能將愛意深藏，不敢逾越。
後來我成了宋晚的助理，陸讓也會時常幫我。
尤其是宋晚鬨大小姐脾氣時。
我相信他對我有好感，但遠不及喜歡。
我冇有馬上反駁他，抿了抿唇，帶著一絲傷感。
「那網上還說你和宋晚是一對呢？」
陸讓的表情僵硬了幾分，不過很快調整過來。
「她小時候救過我的命，她和我表白，我就答應了。」
「我對你有誤會，所以纔對你不好。」
「我保證，我以後一定加倍補償你。」
他冇有再繼續說下去，我卻覺得十分噁心。
至少我可以確定一點，發生關係的那天，他或許分得清我是誰。
嘴上說著喜歡我卻也不相信我的人品。
這是在踩著我給自己立深情人設嗎？
我在心裡冷笑一聲，麵上卻不為所動。
住院一個星期後，我和陸讓回家。
9
家裡多了幾名保姆照顧我的起居。
彆墅從裡到外都被收拾了一遍，看不出任何女兒的痕跡。
我和陸讓像是迴歸了正常生活。
他會再去上班前吻我的額頭，說著愛我。
也會每天按時回家陪我吃飯睡覺。
各種衣服首飾一堆又一堆的往家裡送。
我不為所動，隻是讓人將東西整理好，或者丟去雜物間。
有時我會聽見傭人討論：「少爺真的好愛夫人啊。」
可是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我早就不需要他的愛了，我需要的是他一命還一命。
我和許言一直保持著聯絡，她會代替我查很多東西。
譬如陸讓幫宋晚還清了債務，然後給了她一筆錢，讓她自生自滅。
她在圈子裡已經聲名狼藉，平常車門被人認出來免不了被議論。
後來宋晚不再出門，精神好像出來點問題。
我拖許言聯絡了陸讓的對家公司CEO，裴易。
加上微信的一瞬間，裴易給我發了一條訊息。
「害死你女兒的綁匪已經抓到了，怎麼處理？」
「我女兒受到的痛苦，我要讓宋晚也嚐嚐。」
當天晚上，我收到了好幾張照片還有一段視頻。
宋晚渾身上下都是傷口，整個人頹廢地倒在地上，嘶啞的嗓音在不斷呼救，卻冇人迴應她。
我想當時我的女兒也是這麼喊的，可是冇有人救她。
我將照片和視頻刪掉，轉身進了陸讓的書房。
之後的日子都很平淡，在陸讓準備和我求婚那天，我讓裴易將訊息透露給了宋晚。
不出我所料，我很快就收到了宋晚的訊息。
「想知道你忘了什麼就過來找我。」
「陸讓一直都在騙你。」
她給出的地址是我女兒出事的廢舊工廠。
我冇有任何猶豫，將資訊轉發給了陸讓。
裴易給我發了條訊息：「一切都準備好了。」
我回了個嗯，然後將手機關機。
我一個人去了廢棄工廠，還不等我反應，我就被人敲暈了。
等我醒來，我被人綁在椅子上，旁邊立著兩個壯漢。
宋晚麵色癲狂地站在我麵前。
她掐著我的脖子，惡狠狠道：「都怪你，是你毀了我，你憑什麼好過。」
她話音剛落，一陣腳步聲傳來。
興許是跑得太急，陸讓的領帶鬆了，衣服也不太整齊。
他皺了皺眉，語氣裡帶著警告。
「我都不和你計較了，你還想乾嘛？」
宋晚抓著頭，嘴角掛著瘋狂的笑：「我要你娶我，我要當陸太太，這本來就是我的。」
陸讓緩慢靠近，卻不敢有所動作。
「好，聽你的，你先放下刀。」
宋晚不停揮舞著手上的刀，他害怕宋晚不小心傷了我。
兩人對峙的過程中，旁邊的兩個壯漢已經為我解開了繩子。
我朝陸讓跑去，宋晚見我掙脫，拿著刀衝上來想殺我。
關鍵時刻，我把陸讓推了出去。
那一刀直插陸讓的心臟，下一秒，宋晚就被兩個壯漢壓住。
她不可置信地吼叫著：「你們在乾嘛，抓她啊，我可以加錢。」
兩個壯漢不為所動，樓下傳來警車的聲音。
我衝他們點點頭，他們壓著宋晚下去。
冇錯，人是我讓裴易故意支給宋晚的，地點也是我特意選的。
我蹲在陸讓的旁邊，看著他不置信地瞪大眼睛。
我看著角落，沉聲道：「之前，我們的女兒就是在這裡被折磨死的。」
「如果不是你，我的女兒怎麼會出事。」
陸讓伸出手，似乎想觸碰我，不過被我躲開了。
「你想起來了？」
陸讓艱難道。
我笑了笑，衝他搖了搖頭：「我從未忘記過，你對我和女兒的傷害。」
「她黃泉路上一定很孤單，你下去陪她吧。」
陸讓掙紮地站起來，卻都是無用功，最後不甘的閉上眼。
警察上來時，我趴在陸讓的身上哭得肝腸寸斷。
我作為目擊證人加上刀上麵留下的宋晚的指紋。
宋晚以故意殺人罪被判以無期徒刑。
陸讓死的訊息傳到了陸夫人的耳朵裡，她發訊息來咒罵我和我的女兒。
「是你害死了我的兒子，你和你的女兒就是掃把星。」
我眸色一沉，不願意與她多說。
「陸夫人還是好好擔心一下自己以後的生活吧。」
陸氏集團的內部機密早就被我交給了裴易，這是我們合作的條件。
僅僅一晚上，陸氏股票大跌，瀕臨破產。
陸夫人不斷打電話過來，不過都被我掛斷。
彼時，我正抱著鮮花，來到女兒墓碑前。
我撫摸著女兒的照片，想起了前幾天做的夢。
夢裡女兒甜甜地撲進我的懷裡，她笑著對我說：
「媽媽，你要快樂的活下去，連帶著我那一份哦。」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