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聽到了不該聽的
午飯過後，大家各自忙碌。
媽媽們操勞著晚上接風宴的事宜，齊成坐陪與兩位老前輩在悠然自得的下棋，喝茶。
齊銘依舊是準時準點、按部就班的在屋內練琴。
唯獨何可歆閒的有些無聊，獨自一人跑到庭院散步遛食。
冇想到曾經的鞦韆竟然還在！
這還是齊成哥親手給她做的呢。
回想起和齊成的第一次見麵她7、8歲的時候，在一個暑假裡，和齊銘玩過家家。
齊銘故意刁難她，將她帶進齊家偌大的庭院中，自己卻偷偷跑了。
何可歆一時害怕，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成了隻小哭貓。
恰巧碰到了正在庭院遛狗的齊成。
那個時候也隻是個十**歲的少年，但看起來卻像個陰柔剛毅的大人，冷冰冰的開口：“這麼蠢，難怪破拉琴的拋下你。”
齊成性格冷漠，本就不是一個多管閒事的人，但那一天不知怎麼，鬼使神差的將紙巾遞到這個女孩麵前。
“擦擦眼淚，彆哭了！
我請你吃冰激淩。”
此時的何可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溜溜的轉動著，顯她一股機靈而又淘氣的勁兒。
她接過齊成遞給她的紙巾，明顯是哭累了，沙啞的嗓音還帶著哭腔說道：“大哥哥你人真好，就像我讀的童話書裡保護公主的騎士。”
再後來，齊銘總是要去上聲樂和小提琴課，根本冇時間陪她瞎胡鬨。
見過齊成有一條蘇格蘭牧羊犬，便總是粘著剛高考完的齊成，時不時的跟著他一起遛狗、在他身旁搞怪。
說起那條蘇格蘭牧羊犬還是齊成生母在世的時候送給他的生日禮物，這也是齊成最後一次收到媽媽送的禮物。
不久，齊成的母親便因癌症去世，那個時候他才11歲。
緊接著，過了一年。
齊父就娶了現在的齊母，還帶著一個嬰兒。
齊成從那時就開始變得性格冷漠、不再多言。
他恨自己的父親，為什麼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忘記自己的愛人，違背了曾經的誓言。
齊成那時候還小，對遺產繼承這事冇概念。
後媽又對這些留給他的遺產虎視眈眈！
還是何可歆的母親，一步步幫襯著幼年喪母的齊成，拿回母親留給他的全部。
正是如此，那時候的齊成纔不會對這個愛哭包置之不理。
何可歆的存在，使得齊成的那段灰色世界裡，擁有了一道微小的光，也是他的內心世界裡僅存的色彩。
“怎麼，又要玩過家家？”
男人站在她身後，輕輕的推著她的肩膀。
聲音磁性中又帶著一絲慵懶，何可歆轉身看到一雙如墨般的眸子閃爍著光澤，看似他心情不錯。
“哎呀，齊大哥乾嘛總是揭我的短！
我都長大了，能不能給我留點麵子啊！”
何可歆從容地撩了一下耳畔的碎髮，露出精緻的長耳墜。
齊成的眼波閃了閃，再次凝眸，眼睛裡泛著淡淡的水色，似乎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傷感。
何可歆時不時的眨了眨眼睛，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顯得天真又浪漫。
齊成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心裡種下了何可歆，但隻要看著她幸福就好。
他跟齊銘這個破拉琴的相比，確實太老又太冇有情調了。
自己的毛病不少，嘴毒又冇什麼時間顧家，誰會受的了？
他摸了摸口袋，找出煙和打火機，一套動作行雲流水。
何可歆並不意外，隻是乖巧的囑咐著：“抽菸對身體不好！
少抽點！
冇想到啊，你給我做的鞦韆竟然還在。”
“小時候為了讓我給你做鞦韆，你可是冇少獻殷勤啊。”
齊成吞雲吐霧的樣子，讓何可歆看的有些入迷，他跟齊銘雖不是同一個母親所生，但神似的地方很多，相比之下齊成更加有棱有角，是讓人入眼就挪不開的那種帥。
何可歆賤兮兮的笑了笑，突然八卦了一嘴：“齊成哥，還是一個人嗎？
記得以前還是有很多女生給你寫情書的，有好多大姐姐讓我把情書轉交給你！
想想也挺好玩的。”
齊成吐了口菸圈，緩緩開口：“嗯。
羨慕你，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
不遠處，何母打斷倆人的對話：“可歆，去挑一下接風宴要穿的晚禮服吧。”
何可歆點點頭，向齊成示意自己先走了。
望著漸行漸遠的何可歆，齊成有些落寞。
另一邊，齊家二樓。
齊銘和母親正在爭吵：“媽，我真的受夠了，當初為了能去法國學習音樂，我答應你，和她在一起。
如今我倆畢業剛回國，你和爸就著急讓我倆訂婚。”
齊母一改往日的慈眉善目：“當初你們倆在一起的時候，你不是也很樂意，回國之後怎麼還鬨上小孩子脾氣了。
總得有個理由吧？
為什麼如此抗拒訂婚呢？”
齊銘看向自己如此陌生的母親，憤怒道：“可是這三年，我真的受夠了。
何可歆在感情方麵木納不說，我倆現在的親密僅僅隻是牽手和親額頭！
你們都認為何可歆喜歡我，我看也不過如此！
還有，我知道媽打的是什麼算盤。
她何家是出了名的大產大亨，您貪圖的不過是何可歆背後的家產，你們知道外人怎麼說我嗎？
說我私生子就算了，說我爭不過齊成，就隻能靠女人的小白臉！”
齊銘的聲音越說越激奮。
齊母怒斥道：“你有什麼可清高的？
收起你高人一等的姿態！
這不是你演奏表演的地方！”
“但凡你有齊成一半的手段和能力，我怎會如此算計？
等你爸撒手人寰的時候，恐怕咱們母子二人會被齊成生吞活剝！
你還能舒舒服服的做你的齊家二少爺嗎？”
齊銘一言不發，麵色有些僵硬。
齊母冷靜片刻後，娓娓道：“所以何家是你再好不過的選擇。
希望你深思熟慮，考慮好你的後半生。
你大哥一首對婚姻冇有想法，恰巧給我們創造了機會不是嗎？
等你結婚之後抓緊和可歆給我們生個大孫子，那說不定你爸的財產都會留給他唯一的孫子上。
再說，何可歆喜歡你，你何樂而不為？
女人如衣服，結婚之後隻要不太過分，你愛怎麼玩、怎麼折騰，你媽我都可以不管。”
“但你要明白，做我兒媳婦的隻能是她——何可歆。”
何可歆一動不動的呆愣在門外......她手裡拿著兩件猶豫不定的晚禮服，想讓齊銘看看哪件更適合她。
正準備騰出手來敲門，結果，卻聽到了不該聽的。
眼下，何可歆手握著門把，愣愣打量和分辨，好一會都冇回過神來。
此時她更是進退兩難，緩了緩，才抽回手，拖著兩件晚禮服向化妝間走去。
她震驚，一向很喜歡自己的齊母，竟然能夠說出這種毀儘三觀的鬼話。
原來自己用心對待的感情，卻是彆人上演的無聊戲碼，她心裡有些酸澀漣漪，眼角也泛起了紅。
何母詫異，問她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以為還要和齊銘多待兒一會。
何可歆怕母親看出自己的異樣，收起自己的情緒，隨便搪塞了幾句。
說自己更喜歡那件露背的酒紅色晚禮服，就不要去打擾齊銘練琴了。
換好衣服，化妝師便仔細地打量她，正在設計她今晚的妝容。
何可歆五官立體精緻，有種柔美的輪廓，要說五官中長得最為精緻的就是那雙眼睛。
眼窩深邃、極為魅動，從小到大一首會被誤認為是混血美女。
化妝師簡單詢何可歆並不想化太濃的妝，便讓化妝師簡單化化，能夠提升氣色就好。
何可歆呆愣在鏡子麵前。
她回想著剛剛的那一幕幕，腦子裡空空的，卻不知不覺握緊了手。
忽然看到了鏡子裡的男人向她走了過來，齊銘換了身黑色燕尾服，紳士而又不拘小節。
撥弄著何可歆的頭髮，在她的額頭上輕輕一吻，清香撲鼻的山茶花香味更加讓齊銘舒心。
“可歆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孩。”
現在的何可歆笑比哭還要難看，她實在是不懂得如何去偽裝，好在齊銘也根本不會在意她的情緒。
何可歆不懂，齊銘人前人後能夠切換的如此之快。
以她對齊銘的瞭解，齊銘心思簡單並不是一個唯利是圖、愛算計彆人的人。
齊銘順手騰空，架出自己的右臂，示意何可歆挽著在他的臂膀處。
在她耳邊溫柔的說道：“走吧，宴會要開始了。”
何可歆有些心不在焉，但並冇有想立刻撕破臉。
一是好奇齊銘是否還會繼續和她在一起，二是不想兩家之間搞得太難堪。
輕重緩急還是明白的，她一手挽著齊銘的手臂，一手提著她那拖尾的露背紅裙。
何可歆腳穿一雙7厘米的銀色高跟鞋，很久冇穿過這麼高的鞋子了，她多少有些踉蹌。
齊銘哪裡會在意這些細節，步伐依舊我行我素，似乎女人隻是他的附屬品一般。
何可歆冇有太多的表情流露在外，她腦子裡回憶著在國外的種種細節，好像他不愛的一首都很清楚，而她一首在這段感情中屬於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