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玉玲 作品

第戲匣子壞了章

    

雞的事情總算告一段落了。

吳嬸見到自家雞舍中的這五隻,笑得合不攏嘴。

蔡嬸打趣她說道:“喲!

這是你們家雞嗎?

怎麼見著比蛋王還肥呢。

彆是搞錯了,拿了人家的雞。”

“這雞是自己來的,反正不是我偷的!”

吳嬸得意得笑著,這叫什麼來著,福氣來了也躲不掉。

一隻小雞換一隻大母雞,實在太劃算了。

正巧姚玉玲下了班路過。

吳嬸笑著把她也請過看她的寶貝雞,“玉玲啊!

你看這雞咋樣?”

姚玉玲抿嘴一笑,“呀!

好肥的雞,還是吳嬸福氣好。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呢!”

“啊呀!

什麼馬不馬的,我這是雞!”

吳嬸大聲強調這個。

蔡嬸大笑,“哈哈!

你這個文盲。

玉玲說的是成語!

哈哈哈……”“哈哈……”姚玉玲也乾笑幾聲,陪著她們樂嗬起來。

隻有她心裡苦啊!

三個人錢湊一起,根本買不著一隻成年母雞。

她忍痛割愛,額外添了她之前糧票換來的花格子布,好說歹說後。

老闆才同意,將這隻大母雞賣給了她。

這會子吳嬸是開心了,好嘛好嘛!

她手上確實是啥都冇了。

夜裡,大力又來敲門。

“姚兒,姚兒……”“怎麼了大力!”

牛大力從身上拿出一塊燒餅遞給了她。

姚玉玲詫異,望瞭望他那張黑黢黢的臉兒。

“哪裡來的?”

姚玉玲是真怕他為了她又去偷什麼。

大力憨憨笑著:“今天列車長見我燒炭辛苦!

特地為我加了餐呢!”

“姚兒彆傻看著了,快點吃吧!

你糧票都換了布,肯定要餓肚子了。

我又冇剩餘的糧票給你,隻能給你偷偷留下一些吃的了。”

姚玉玲看著他吧啦吧啦說一通,她一句也冇聽進去。

隻看他嘴一張一合的。

她心裡酸楚不己呀!

大力實在對他太好了。

可她對他並冇有男女之情,若是為了他的好而去跟他處對象,根本就是在欺騙他。

“大力,你能不能……”“不能!”

大力出聲打斷了她的話,又說了終身心裡都有她的話 。

姚玉玲淡淡一笑,因為上一世被賈金龍騙,帶著孩子嚐盡人間的疾苦。

她這一輩子並不想結婚,大力等久了自然會走的。

“姚兒,明天有空吧,我想請你看電影!”

大力羞了羞,傻兮兮笑著不停。

姚玉玲搖搖頭,拒絕了他。

“不用了,我不喜歡看電影!”

“哦!”

“夜深了,你趕緊回去睡吧!

白天彆急著燒炭了,記得要歇會兒彆累著自個兒啊。”

姚玉玲這幾句交代,大力興奮不己。

他追了她那麼久,何時聽見她關心過他。

這說明什麼,這說明他牛大力有戲了。

“好!”

姚玉玲門剛關上,大力便在回去路上又蹦又跳的,弄得全院兒的人都好奇探頭出來看他。

第二天,姚玉玲發現自己的戲匣子壞掉了。

因為手上確實是冇錢,隻能拿出來求大院中的人修。

她扛著東西,問了幾家人。

愣是冇人會的,難道真要去麻煩汪新不成?

上一世,她是為了故意接近汪新才特地叫他來修的。

後來,大力為了討好她,搶過去修了。

唉!

偏偏這兩人她都不想靠近。

可是作為廣播員,每天都要聽新聞資訊學習。

再三斟酌後,姚玉玲決定還是找汪新幫忙修理一下。

敲響他家門後,出來的是汪新他爸。

“汪叔兒,汪新在嗎?”

汪叔客套笑著問:“戲匣子壞了?”

姚玉玲點點頭,不好意思笑了笑,“我也實在想不出來一個人來,隻能麻煩他了。

不好意思啊!

汪叔,打擾你了。”

“唉!

說這些話乾啥?

都是一個院的。

來,你交給我。

回來我就讓汪新幫你修好!”

汪叔很和氣很熱情,每每到大院裡有大事要裁決時,他總能像個大家長一樣站出來主持。

“那謝謝叔兒了。”

“不客氣,不客氣!”

汪叔抱在戲匣子一邊揮手與玉玲道彆。

戲匣子的事情總算解決了,姚玉玲鬆了一口氣後,也回屋裡休息去了。

一晚上的時間,汪新就把戲匣子修好了。

他也是急性子,一大早上就敲響了姚玉玲家的門。

動靜太大,弄得整個大院中的人都起來了。

包括還在做著娶媳婦美夢的牛大力。

天色還早,此時的姚玉玲還在睡夢中,忽然聽到一陣狂響。

嚇得出了夢,眨著雙眸平靜了心態後。

這才緩緩起身,將門打開了。

“汪新?

啥事兒啊!”

姚玉玲打了個長長的哈欠。

“玲姐兒,你戲匣子修好了。”

汪新遞來一個長方形的東西。

姚玉玲驚歎不己,“汪新,你也太厲害了,才一晚上就己經修好了。”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為人民服務嘛!”

汪新咧嘴笑嗬嗬的。

“對了,我還要上班,玲姐兒我先走了啊!”

“嗯嗯!

再見!”

姚玉玲感激地向他招手揮彆。

誰知這一幕卻被剛起床去水池子中洗刷的牛大力看到了。

牛大力望瞭望遠處朝氣蓬勃的汪新,又打量下身無長處的自己。

頓時間,如臨大敵。

汪新家條件好,他又長得陽光帥氣,還是個警察。

姚兒莫不是己經看上了他?

不行不行,他找汪新說幾句,讓他離姚兒遠點才行。

果然,晚間拉了下班回來的汪新到牆角邊上。

“牛大力,你瘋了?”

汪新好歹也是個警察,警覺性比彆人都高,牛大力突然撲了過來。

他便因為職業習慣,將中等個頭的牛大力按在了牆邊上。

“鬆開,鬆開!

乾啥那麼大手勁兒!

我不過是找你嘮嘮嗑。”

牛大力疼得嗷嗷叫著。

汪新咂嘴鬆開了他,“說吧!

啥事?”

牛大力鬆鬆手腕便也不客氣,劈頭蓋臉說了一通。

“你說,早上。

你找姚兒乾啥去了。

姚兒是我的,你不懂嗎?”

“我去,我說你咋回事呢!

原來是這事。

不就是玲兒姐戲匣子壞了,我給她修好了送回去而己。”

“你想多啦,我跟你不存在競爭關係。”

汪新好好跟他解釋清楚,牛大力卻怎麼也聽不進去。

齜牙咧嘴指著汪新罵:“你當我瞎了,早上她衝你笑還揮手道彆。

她都冇這樣對我過!”

“我幫她修好東西,那她謝我怎麼了?”

汪新氣呼呼的,又道:“牛大力,是兄弟纔會勸你。

強扭的瓜不甜,你彆跟個無頭蒼蠅似的亂飛!”

“汪新呐,就衝你這幾句話啊,我非扭一個給你看。”

牛大力也不跟他嘮了,想起前些天蔡小年跟他說的那些話。

什麼他跟姚兒不是一路人。

他是工人身份,汪新是個警察。

是誰都會選跟著汪新而不是他這個車上燒炭的。

今天又聽汪新這一通話,他越想越氣,都不想理汪新了,連回去的方向都搞錯了。

汪新無奈向著他走去的方向喊:“你往哪兒飛呀!

你……”牛大力很執著,不肯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