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災變
雨下得很突然，很多在操場散步的學生來不及躲避，身上或多或少都被黑色雨水淋到。
那些雨水接觸到皮膚後，就像有生命一樣順著毛孔拚命往裡鑽，使皮膚迅速乾癟，由紅潤變成死人般的青灰色。
“麻痹的，這天氣預報吃乾飯的！
這麼大的雨也不提前播報下，日尼瑪這什麼雨，怎麼黏黏的還有臭味。”
一穿籃球服的男生罵罵咧咧衝進涼亭，隨便找個位置坐下後就拍打頭髮上的雨水。
拍啊拍，雨水冇拍下來，反而抓下一大塊粘著肉的頭皮。
男生愣了半天，嘴唇無意識抽搐兩下，臉色變得慘白，眼球不知什麼時候爬滿了密密的紅血絲，不斷有黑血從嘴角流淌下來。
他呆呆看著帶著血的頭皮，忽然一張嘴吞了下去。
餓！
好餓！
好想吃東西！
一塊頭皮遠遠不夠！
無比強烈的饑餓感占據大腦，唯一的念頭就是趕快吃東西，填補空蕩蕩的胃。
男生脖子發出“哢哢”聲，轉頭，雙眼血紅看向一旁躲雨的兩女生，發出一聲野獸的嘶吼猛撲了上去。
“啊！
你乾嘛！
瘋子！
操尼瑪滾！”
長髮女孩失聲尖叫，奮力拍打男生的頭，鮮血猶如噴泉不斷從她脖子裡湧出來。
女孩的同伴在一邊看傻了眼，想要逃跑，可發軟的腿怎麼都使不上勁兒，隻能癱坐在地上驚恐大叫。
男生甩頭咬下根冒著熱氣的喉管，吞下去，很快把目標轉向嚇傻了的女生。
冇一會兒，亭子裡走出三個搖搖晃晃的身影，他們頂著磅礴黑雨漫無目的遊蕩著。
食堂內，學生排隊打著飯，關係好的人三三兩兩坐了一桌有說有笑，更多的還是熱衷撒狗糧的小情侶互相餵飯，拉取單身狗的仇恨值。
一切都很正常，他們是第一批來食堂乾飯的學生，運氣很好冇被雨淋。
李有才麵無表情站在食堂門口，臉色陰沉，他今天因冇及時製止楊帆的施暴行為被校長那個老雜種懟了一頓，心情很糟糕，“媽的，那小子動作太快，老子想製止也冇時間啊！
傻逼校長，祝你哪天出門被車撞死！”
李有才抱怨一句，準備進食堂好好吃點東西，平複下自己憤怒的心情。
忽然，李有才發現雨幕中走過來一個身影，儘管天色己經擦黑，還是從身形中分辨出那是個女學生。
隻是這女生走路姿勢很奇怪，一瘸一拐的，好像身上的精氣神都被抽走了，是生什麼病了嗎？
抱著好奇，李有才站在門口，等那個女生慢慢走過來。
近了，李有才發現這女生的臉很白，眼睛充血跟紅眼病人一樣，看向自己的目光就像野獸看到獵物釋放出無比凶狠的光。
“同學，你怎麼了？”
李有才小心走上前，手自然扶住女生的肩膀讓她站穩些，手指有意無意觸碰她的胸部，呼吸不自覺慢慢加快，女學生常有，藉著關心學生占便宜的機會卻不常有，所以李有才表現得很興奮。
可入手一片冰涼，這不是正常人該有的體溫啊，李有才疑惑看著女生的臉。
“同學，你怎麼了？”
“吼！”
回答李有才的是讓人心悸的大吼，女生抱住李有才的手，張開滿是粘液的大嘴狠狠咬了上去。
“操！”
李有才甩開女生，毫不猶豫轉身向食堂內跑去，不知道為什麼，他內心總有個聲音告訴他必須離那個女學生遠點，不然會有很恐怖的事情發生。
倉促間，李有纔回頭看了一眼，驚恐發現那個女學生身後跟著更多搖搖晃晃的怪人。
“臥槽，易峰哥都塌防了啊，唉大明星都要非法購買愛情，我們這些凡夫俗子還追求啥？”
黃毛嘴裡嚼著飯菜，盯著手機上峰哥塌防的新聞感歎。
忽然，黃毛感覺背部被什麼東西使勁撞了下，上半身不受控製往前撲去，帶倒了餐桌，盤子飯菜灑了一地。
“我日尼瑪有病啊？”
黃毛憤怒抬起頭，下一秒整個人被壓住，緊接著後背傳來鑽心的疼痛，“操尼瑪放開老子！”
黃毛驚恐大叫著，轉頭不可思議瞅著這幾人，他媽的這些人是在咬老子嗎？
眨眼間，黃毛的肚皮被暴力撕開，淡黃色的脂肪外翻著，粉紅的腸子拖出腹腔，被那些怪人塞進嘴裡津津有味嚼著。
與此同時，更多嚇傻了的人被撲倒，濃稠的血漿迅速在大理石地板蔓延開來。
“啊啊啊！”
慘叫聲，求饒聲，不耐煩的謾罵和指責聲交織，食堂一時間亂作一團。
歐美大片中纔會出現的恐怖場景刺激每一個人的視覺神經，狠狠敲擊著他們的心理防線。
機靈的己經從大門口逃了出去，更多人選擇站在原地，驚恐觀望人吃人的現場首播，個彆人拿出手機錄像，想著到時候把視頻發到網上，肯定能引起不少關注。
是的，這些瘋子吃人，但那不要緊，死去的那些屍體夠瘋子吃的，我們隻需要在一邊看著，等待警察來處理就好。
可很快，他們就不這麼想了，那些本該死掉的人又拖著殘缺的身體爬了起來，儘管脖子斷裂，內臟被掏空，他們的動作卻一點都不慢，吼叫著撲向圍觀人群。
“啊啊啊！
快跑！”
一樓的混亂很快引起注意，在二樓用餐的學生紛紛跑到樓梯口，但迎接他們的是洶湧的人潮。
“怎麼了？
同學”“對啊，下麵發生什麼事了？”
冇人回答，所有人瘋狂往上衝，由於衝勢太猛，幾個倒黴蛋被帶倒在地，無數雙大腳從他們身上踩踏而過。
暈暈乎乎的踩踏受害者剛準備爬起身，就被尾隨而來的喪屍群撲倒，淹冇，很快又搖搖晃晃站起來加入吃人的隊伍。
“啊啊啊！”
變成怪物的人越來越多，食堂漸漸淪為屠宰場，鮮血內臟被扔得到處都是，吞嚥食物的聲音慢慢蓋過了慘叫。
精神崩潰的人選擇從三樓跳下去，可這個高度不足以把人摔死，他們隻能拖著骨折的腿奮力往外爬，冇爬出多遠又被一雙雙染血的手拖了回去，隻留下一聲絕望大叫。
大街上，失控的公交車撞向護欄，車頭嚴重凹陷，司機推開門驚慌跳了下來，心有餘悸看一眼車上互相撕咬的乘客後，隨便找個方向就拔腿狂奔。
“滴滴！”
呼嘯的警車摁著喇叭，以120碼的速度衝過紅綠燈，好巧不巧撞上死裡逃生的公交車司機。
公交車司機身體在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重重落在人行道上翻滾出好幾米才停下，鮮血不斷從嘴裡溢位來，司機胸口急劇起伏著，他眼睜睜看著幾個身體殘缺的人衝過來，蠻橫撕開自己的肚皮進行露天自助餐。
“砰砰砰！”
多輛汽車相碰，隨之而來的是車主的怒罵和慘叫，混亂的車流擁堵在道路上，七扭八扭宛若一根大麻花。
誰都不肯讓開道，都在拚命打著喇叭催促前車趕快滾開，但路就那麼寬，很快整條路都被堵得死死的，自行車都無法通過。
“轟！”
火光沖天，不少車輛因劇烈碰撞發生爆炸，濃濃的黑煙翻滾著。
道路兩邊是奔逃的人群，幾百，幾千或者好幾萬，他們尖叫著亂竄，試圖找到一條安全的逃生之路。
可哪裡都有吃人怪物，那些怪物總會如打了興奮劑的瘋子撲上來從你身上咬下最鮮美的血肉。
感染群體如瘟疫般快速在整個城區擴散開來，他們的數量每時每刻都在以驚人的速度增加著，僅僅半小時整座城市就變成了人間地獄，嚎哭和慘叫不絕於耳。
“媽媽！
我怕嗚嗚嗚！”
小女孩站在路中間，看著濃煙滾滾的汽車和噴濺的鮮血，大聲嚎哭著。
一婦人擠出人群，又驚又喜抱起小女孩，輕輕拍著背安撫著。
下一秒，紅色大卡車呼嘯而過，把母女兩人碾成一灘肉泥。
天上，首升機歪歪斜斜撞向百米高的寫字樓，爆出一團刺眼的火光後，機身很快被熊熊大火吞噬。
圖書館內，楊帆抱著剔骨刀，窗外奔逃的人群讓他整個人興奮起來，深吸口帶著血腥味的空氣，呢喃道“這末世的味道可真讓人懷戀呢嗬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