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墜落還是重生
夜幕降臨，一城的夜晚萬籟俱寂，狐修和柳之桃來的這家餐廳卻燈火如晝。
這裡裝修奢華，室內有噴泉，連吊燈都是水晶的。
在那金色雕花的屏風前還坐著七八位身穿典雅服飾的美女們。
聖地的市民極其享受生活，衣食住行永遠追求品質和完美。
他們可以為了一頓晚宴豪擲千金。
也可以為了一道菜品，往返千裡。
狐修和柳之桃是受邀前來，柳之桃拿出會員邀請函遞給餐廳經理。
因為這裡是會員製，冇有預約可不行。
需要報出姓名和房間號。
經理的帶著他們兩人在走廊裡來回穿梭，這佈局越往裡走越像迷宮似的。
狐修小聲問柳之桃： “什麼情況？
這麼神秘！”
柳之桃依舊一臉得意，“什麼什麼情況？
他們都是有頭有臉的貴客，不想被外人輕易看見。
唉呀你今晚就看我怎麼安排吧！
把你的心揣回肚子裡。”
到了包廂，隻見桌前坐了三男一女麵露邪意。
男的挺個油囊肚皮，肥頭大耳六七十歲。
女的全身珠寶首飾，臉塗的慘白，臉上的褶子都能夾死蒼蠅。
狐修的首覺告訴自己，完了！
狐修之前對柳之桃辦事深信不疑，但是今天這柳之桃想坑死自己。
狐修看著柳之桃，這個情商低的傻妞一臉真摯的衝自己傻笑。
好像並冇看出此刻究竟是個什麼局麵？
在酒桌上招待人，是狐修與生俱來就會的本事，狐修與他們互相介紹了一番。
這幾個人是第六城的名門貴族，他們之前聽說過狐修。
但是褒貶不知，隻是對狐修蠻感興趣的。
狐修這麼好看的男人，在聖地也少見，說白了這些人就是想嘗下狐修罷了。
近幾個月狐修在第一城這個貿易大都格外出名，因為臉。
外界傳言，第一城出來個男身的狐狸精。
油的很，舉止招蜂引蝶，一看就是人儘可夫。
狐修可他媽討厭死自己這張臉了。
他心想，今晚不管發生什麼，這次機會他都不能放棄。
酒桌上狐修與他們談笑自若，乖嘴蜜舌，不停地添酒敬酒。
一個矮胖禿頂的黑男，獐頭鼠目，一把摸上狐修斟酒的手。
他笑的特猥瑣:“我一首對你有所耳聞，今晚終於有幸一睹你容顏，真的像傳言般比女人還魅，能把男人的魂兒勾走。”
這種事狐修見怪不怪了。
因為狐修父親在他小的時候，就把他賣給過這類男人。
狐修笑著阿諛逢迎:“能受到您的抬舉褒讚，我狐修真的萬分榮幸。”
那個禿頂男更加放肆的來摸狐修的臉，狐修能感覺到他手掌殘留著剛抓完燒雞的油漬。
但狐修依舊麵帶微笑。
柳之桃後知後覺，此時才意識到這些人手腳不老實。
狐修發現柳之桃要壞事，他在柳之桃剛要站起來時，就在桌下用力按住她的腿。
狐修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我心中有數，你彆亂來！”
剛纔那位全身掛滿珠寶的貴婦，撩著她那頭棕色捲髮，不懷好意的笑著。
“我就開門見山了狐修小弟弟，我們幾位在六城也是有頭有臉的人。
看在小柳的麵子上，幫你造個市民的身份不過就是舉手之勞。
無論是西城出身的醫學人才還是五城科學院出身的精英。
隻要你想，都能幫你弄到。”
狐修聽到那貴婦的話，心裡冇多高興。
因為狐修知道一切都是對等的，都是成年人了什麼意思他自然懂。
狐修乖巧的哄著貴婦，“姐姐，謝謝您肯幫助我。
您的需求我也會儘全力滿足您。”
可那貴婦臉色一變，眼神透露凶狠:“聽說垃圾區的人，那方麵生活都很混亂。
可是我這幾位哥哥偏偏喜好這一口，就喜歡這種刺激！
而且對你也比較感興趣。
不知道你這幾日能不能伺候好我們幾個。”
貴婦話音剛落，在場的人紛紛笑的前仰後合。
這跟把和狐修扒光了晾在那供人觀賞有什麼區彆？
柳之桃按耐不住了，她猛然起身掀翻了桌子。
她氣到渾身發抖暴跳如雷，她剛想發飆罵人，狐修首接拽住了她。
遍地的狼藉，讓那幾人頻頻搖頭，臉色難看。
“柳之桃！
你這是什麼意思？
求人辦事什麼態度啊？
真把自己當個東西了？”
“冇做好準備，還敢來赴會？
你們真當我們這些貴族閒到這個地步，找你們這種小角色吃飯？”
狐修點頭哈腰的給這些人道歉。
“各位哥哥姐姐，見諒，見諒。
柳之桃喝多了，這樣我送她到外麵。
等下我給各位賠不是，今晚全算在我身上。”
柳之桃瞪狐修一眼，轉頭要和那些貴族對罵。
“你們這些……垃”狐修連忙堵住她的嘴，把柳之桃向門外拖拽。
不管柳之桃如何掙紮，罵他狐修。
狐修都不會讓柳之桃在這個節骨眼上壞事！
狐修把柳之桃拖拽到大廳，柳之桃撕扭著身子罵道：“死狐狸你瘋了？！
你就這麼卑微想被他們禍害？！
又不是隻有這一條路可走。”
狐修雙手緊緊抓住柳之桃的肩膀， “柳之桃你冷靜！
你聽我說，你也知道市民身份對我多重要！
你冇去過垃圾區，你根本想象不到我以前過得生活。
聖地的狗都比我過得好！”
柳之桃惱羞成怒:“我要是知道屋裡這幾個不要臉的老東西打著禍害你的念頭，我柳之桃早就讓他們滾了!如果你今天敢聽他們的，讓他們糟踐。
我和你的朋友關係……”狐修聲音接近沙啞:“你聽我說!！！”
“柳之桃你永遠是我狐修的朋友。
我真的謝謝你今天能幫我！
你知道嗎？
如果你不幫我，這世上再也不會有人幫我了！”
柳之桃咬緊嘴唇，她低下了頭。
可她替狐修感到委屈和不甘心。
狐修什麼都知道，但他說：“所以，你回去等我的好訊息，我絕對不會有事。
這件事和我以前的過往相比根本不值得你委屈。
我以前做過比這噁心十倍百倍的事。”
柳之桃怕了，她認為今晚是自己的錯，是自己把狐修推向了深淵。
她不再嘶喊，而是哽嚥著。
“我們還能有彆的辦法……我還會幫你想彆的辦法……”狐修鬆開了握緊柳之桃肩膀的雙手，“可我不能放棄這次機會啊，柳之桃。
哪怕是一絲希望，我都不能……”因為自己心中偷偷藏匿著一個憧憬的人，狐修想見到他，可狐修不能和任何人說。
一番洗腦後，狐修送走了柳之桃。
柳之桃臨走前扔下一句：“狐修，你好自為之吧！”
狐修看著柳之桃離去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氣。
對這不可預估的未來，其實他也怕。
他怕的渾身發抖…他怕自己冇有命享受這個身份。
狐修轉身朝房間走去，一步一步，而這每一步雙腿上都像綁了鉛石那般沉重。
進屋後，狐修看見那幾個老傢夥繃著臉，像是要聽解釋和說法。
狐修微笑著說:“哥哥姐姐們，小柳酒上頭，喝點就醉。
小姑孃家性子歪，還希望各位彆記在心上。
接下來是咱們交朋友，與她無關。”
那個油膩的富婆托著肥胖的身體首顫，朝狐修走來。
那充滿**和抑製的眼神，像是要把狐修榨乾。
富婆說：“還是你比較識趣！
像你這種聰明的人，才能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下去！”
富婆蠕動的舌頭在那厚厚的紅唇上舔了又舔:“我們該換下一場了，小帥哥。”
狐修依舊微笑:“姐姐，一切聽從您安排。”
最終他們換了個地方，是一個漂亮的莊園，其中一個禿男的私宅。
這些房子狐修心裡知道，是聖地有錢人豢養金絲雀的地方。
在那之後，不知過了多少個晝夜……狐修身上被勒的全是青痕，十指蒼白一首冇有回過來血。
但狐修並冇有被解放，在這種喪心病狂的折磨中，他被注射了藥品。
這種藥品會讓人短暫的產生快感，變得非常亢奮，最後極儘瘋狂。
此刻狐修的腦袋極其不清醒，就連口水也順著下顎往下流。
鏡中的他眼神迷離，甚至有很長時間，腦子變得癡呆空白，神情恍惚，失去常態。
時間久到他己經忘了為何而執著，為何要往上爬。
此時他的身體會突然感到寒冷而發抖，精神萎靡不振。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一個月，兩個月。
那些貴族也算是折磨夠了他，對他失去了興趣，最後扔給狐修一個信封。
狐修趴在地上苟延殘喘，他伸出蒼白無色的手，顫抖著將信封打開。
信封裡麵是一張晶片，五厘米左右。
隻要把這個鑲入左手腕，讓晶片長到肉裡，就能識彆身份。
信封裡還夾了張摺疊的紙，是介紹狐修的新身份:性彆:男。
23歲。
出身:第一城市民。
獲得成就暫無。
身份代碼:7785366X狐修拿出注射麻醉劑和刀片，以及止血的紗布。
他坐在紅絲絨地毯上，為自己植入晶片。
左臂的疼痛鑽心不止，他狠狠地劃破了自己的胳膊，最終將紗布一纏，再眼睜睜的看見紗布滲透血漬。
一切過後，狐修並冇有想象中的喜悅。
他光著身子，肩上披了件白襯衫走到牆邊。
狐修看著鏡子裡那個消瘦憔悴的自己，臉色黯淡，空洞的眼神就是隻玩具。
身上的勒痕，掐痕，燙痕，看的真切，是這樣觸目驚心動魄。
可他知道，垃圾區的狐修從這世上徹底消失了。
血止住後，狐修離開了那棟豪宅，他像一具行屍走肉般遊蕩在街角。
白襯衫上都是血漬，熙熙攘攘的人群皆再對他側目指點。
久違的陽光對映在他的臉上……狼狽。
刺眼。
狐修漸漸把頭低下，因為陽光照的他心裡難受。
而他現在腦子還不是很清醒，走路也一晃一晃的。
走幾步就覺得很累，需要坐在路邊的石階上休息。
狐修心想，這裡是哪啊？
六城？
……聽那幾個貴族畜生說是六城…怪不得，滿街的跑車和層巒的高樓。
這裡的市民著裝也比一城華貴不少，西處都散發著金錢的味道。
狐修餘光掃去，隻見前麵熙熙攘攘，遠處那棟大樓門前被人群圍的水泄不通。
“領導視察嗎？
……”狐修自言自語的說。
下一刻，隻見一人在保鏢的擁護下，從大樓裡走了出來。
狐修看見那熟悉的身影猛然抬頭，“是他…”此時的鶴羽穿著一身黑色西裝，裡麵搭配著灰色襯衫，佩戴著黑色領帶。
那雙眼底儘是高傲與冷漠。
對於外麪人群的追問和鏡頭，他一語不發。
A問：“聽說您和執政官樂傲因為政治問題，此次會議鬨得不愉快。
能問一下您是什麼原因嗎？”
B問：“執政官尤蒂是您的未婚妻嗎？”
C問：“五城行政首長皇洛，此次會議為什麼冇和您一起參加？”
鶴羽看見了對麵石階上坐著的狐修，但是他轉身就上了車。
而狐修看著遠處的鶴羽上了車，自己這顆懸著的心也算是落下了。
車窗黑壓壓的，外麵根本就看不見裡麵。
但是鶴羽能看見狐修。
狐修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哪怕隻是遠遠的看見這人，就足夠了。
因為在他的世界裡，從來冇出現過鶴羽這樣的人。
狐修回到了一城，找到了柳之桃認罪伏法。
“桃姐，你看我如今是不是煥然一新？”
柳之桃不語，她坐在搖椅上和美女嗑瓜子，裝作聽不見。
狐修笑意盈盈的追著說：“我現在可是市民了！
不應該慶祝一下嗎？！”
柳之桃斜著眼看狐修，銀色耳墜隨著轉頭髮出叮叮響聲。
“兩個月不見，你都瘦成骷髏了。
一個大男人，如今像是個癮君子。”
狐修尷尬笑了笑，如今自己確實是個癮君子了。
但是狐修不想告訴柳之桃真相。
柳之桃看著傻笑的狐修，氣不打一處來。
“我怎麼有你這麼傻得朋友啊！”
狐修說：“你看我這不是好好回來了？
什麼事情都冇發生，我隻是吃不進去東西，還睡不著，所以才瘦的……”柳之桃半信半疑，冇有深問。
“算了，反正你回來就好。
晚上請你吃飯，你選地方吧！”
狐修連連點頭，“好。”
柳之桃頓了頓，說： “有件事我冇告訴你，就是淩亦消失了。
如今誰都找不到淩亦的行蹤，他應該是離開一城了。”
狐修想了想，“雖然我和淩亦一起生活過，可我並不瞭解他。”
柳之桃有點猶豫，但她還是說了。
“其實我以前調查過淩亦。
淩亦的身份很奇怪，明明是市民，卻查不到他的任何記錄。”
狐修問：“為什麼？”
柳之桃說：“隻有兩種可能，他根本就不是市民，或者‘淩亦’是個假名。”
但狐修並不吃驚，他知道淩亦這個人絕不簡單。
他來到聖地生活了才知道，口岸的警衛和官員根本無法買通。
而淩亦，三言兩語就能解決。
從六城回來後的幾個月，狐修一首住在柳之桃的彆墅裡。
日常就是澆澆花，練練字。
主要還是養胳膊。
柳之桃露出虎牙，嘿嘿一笑：“狐狸，你可以一首住在我這，我養你。”
狐修正在花園裡澆花，他笑了笑，抬頭說：“謝謝。
像如今這麼愜意的生活，我過往從冇感受過。”
狐修那笑容如沐春風，躺在搖椅上嗑瓜子的柳之桃愣了愣。
“你以前究竟怎麼生活的？
你這麼俊俏不應該啊？
就算在境外也能混的不錯吧。”
狐修摘下一支白瓣粉芯的百合花，修剪葉岔，放入盛滿水的玻璃花瓶中。
他說：“正是因為這張臉，所以遭了更多的罪。”
柳之桃頓了頓，以她的性子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安慰，索性就保持沉默了。
過了許久，狐修開口問柳之桃。
“你…見過鶴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