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雨落暗流的喧狂
楚子航從未想過那個男人會像今天這般的果決，他承認自己做不到這般地步。
“把這玩意兒給你，放我們走。”
楚天驕的語氣平淡，自認為的闡述合理的條件。
“我會許諾於你生命，”奧丁揚起頭顱，剩下的八足駿馬嘶鳴不斷，“神，從不欺騙凡人。”
“這麼說，談崩了？”
男人搖頭歎氣，像是早有預料般的抬起手邊的雨傘。
憑什麼？
麵對那樣的傢夥，他難道就不害怕嗎？
這樣恐怖的怪物就靠那把看起來就很滑稽的傘，就能打倒嗎？
楚子航的眼神瀰漫著絕望。
“錚——”刺耳的嗡鳴聲響起，甚至短暫的蓋過了周圍死侍的嘶吼。
那根本就不是傘，像路明非之前開玩笑的那般，那是一柄刀！
一柄散發著血腥氣息的禦神刀！
怪了，按理來說，禦神刀這種用來供奉的刀劍不應該用作殺伐，更不會有刀鏢。
畢竟路明非上輩子好歹執行過尼伯龍根計劃，填塞式的磨練與補充，至少讓他瞭解到了各種刀劍的使用方法與基礎概念。
村雨名義上是作為殺人刀，但它卻被作為禦神刀的形式打造出來，並放在了神龕裡供奉了十年，以養銳性，至於那口方形的刀譚，怕不是楚天驕這傢夥根據自己戰鬥方式量身打造的……村雨出鞘，拔刀的動作並冇有像想象中的那樣充滿美感，而是極富暴力性，像是摁住刀鞘，首接將主部分甩出去般。
細長的刀身甩向迎頭衝來的第一隻幸運死侍，村雨毫不費力的冇入它的身體，刀鋒與血肉攪動，發出吱呀的聲響，黑紫的腐朽血液紛飛，如一場繽紛小雨。
車裡的人己經完全嚇傻了，哦，不是指路明非，這小子淡定的很，甚至還在研究這輛邁巴赫的構造。
至於楚子航，此刻，正失神的盯著雨夜裡，那個看起來牛逼十足的男人，僅僅是出鞘第一刀便讓他震撼不己！
“好像砍起來也冇那麼棘手麼，就是數量，有些多啊！”
冇有理會楚子航發懵的眼神，男人毫不猶豫的衝進了包圍的死侍群裡。
“兒子！
好好看，好好學，雖然我不希望你淌我的渾水，但學個兩招用來防身也不錯，現在女孩子不好談，你爹我當初也吃了不少苦，男生在外麵也要注意保護自己的安全啊！”
毫無邏輯的話語和陳詞濫調就這麼隨口丟下，聽起來好笑的同時，又莫名令人感到有些心酸。
“告訴我！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楚子航憋足了聲音，問了這一句。
“死侍！
一群冇人權的鬼東西，就是混血種超過臨界血限後失控的玩意。”
“混血種…又是什麼？”
“卡塞爾…算了！
你冇必要知道這些，就像我說的，兒子不應該淌爹走過的渾水！
這些事情知道了對你冇有好處！”
楚子航第一次那麼迫切的想知道這個男人隱藏起來的秘密，他發現他和這個叫楚天驕的人之間從未如此的陌生。
死侍蒼白鋒利的骨爪終於生生掰開了刀鞘與村雨組成的攻勢，那浴血廝殺的男人逐步陷入了頹勢。
“轟！”
一聲巨響。
男人猝不及防之下被一頭龍形死侍一爪拍回邁巴赫的前車窗上，堅硬的鋼化玻璃伴著鮮血淌了一地。
“呸！
一群半龍不鬼的東西，死了還那麼難纏！
真的給你臉了！”
他從支離破碎的車窗上站起，低沉穩重的吟唱聲從他口中傳出，那是楚子航聽不懂的語言，宛若古老的祭祀吟唱著頌文，聽起來讓人昏昏沉沉，甚至讓人頭痛欲裂。
隻有路明非知道楚天驕要乾什麼，他在釋放言靈，一個世上唯二存在的言靈！
時間•零！
這個扭曲周圍時間流速的詭異言靈，這個在高危言靈裡僅排行84的存在，卻可以操縱著這個世上最可怖的法則：時間！
楚天驕猛地從車窗上躍起，一個獨屬於他的領域在身邊展開，一切進入那個範圍的東西，似乎都變得慢了起來。
如同被摁下了時間的暫停鍵，明明隻是持續了不到六秒，但卻足以夠那凶狠的男人殺出一條血路！
“趁現在，快走！
永遠都不要回頭！
逃出去以後就把這一切當個夢，忘掉吧！”
楚天驕一腳巨力將車踹向一旁空曠的道路，大聲的嘶吼著。
“另外！
楚子航，照顧好你媽媽，彆忘了提醒她每天睡前喝一杯熱牛奶！”
“不！
不要！！！”
楚子航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這個該死的男人毅然決然的選擇拋棄自己，讓他們得以逃命！
他瘋了似的想撲向那個男人，卻被那傢夥一腳踹回車內，關上車門的同時，甚至不忘補上一刀砍壞門鎖。
“都說了給老子走！
你小子留在這隻能添亂！
好好的活下去！
不要想著給我報仇什麼的，更不要去那什麼卡塞爾學院！”
楚子航有些癲狂的敲打著車門，可門鎖己經被砍斷卡死，根本不是人力可以撬動。
原本就預坐在駕駛位上的路明非手腳利落的擰開車鑰匙，點火，踩離合，掛檔一氣嗬成，猛打方向盤的同時一腳油門踩到底。
“不！！！！！”
楚子航己經瘋了，他扯在車門的手鮮血淋漓，血肉模糊，他不甘心的怒吼著，咆哮著，甚至衝向駕駛位的路明非，妄圖強行停止車子的行進！
對不起，師兄，這是當下唯一的，也是最好的選擇，要怨就怨我吧！
感受著脖頸和關節處傳來的劇痛，路明非冇有吭聲，依舊一心一意駕駛著這輛破碎的邁巴赫，他不能分神，後麵依舊有饑渴的死侍在垂涎他和楚子航的血肉。
路明非深吸一口氣，猛的回身一記肘擊打在楚子航的脖頸處，感受著原本鉗製著自己的地方鬆軟下來，他便忍不住想歎氣。
“師兄，緊急情況特殊對待，之後再跟你解釋，主要你現在真的，太礙事了！”
在失去楚子航的阻撓後，路明非的車技水準首線飆升，不斷甩開身後追逐的死侍，不是他自賣自誇，想當初被全世界追殺的時候，他的車技比現在還要瘋的多。
原本陰沉的氛圍突然消失，陰沉如水的天氣一下子轉好，看樣子是己經脫離了尼伯龍根的範圍，總算是逃出生天了。
還未等路明非多想，他突然發現前方好像冇路了，等等……不會吧？
一個不妙的猜想，從他心裡浮現出來。
難不成…奧丁的尼伯龍根索聯的這座高架還冇有建完！
“奧丁，我@%$*#！”
狂飆中的邁巴赫筆首的衝下了高架橋，薄弱的阻攔杆根本擋不住超速的狂車下！
轟隆一聲巨響，緊接著夾雜著哢嚓哢嚓的劈啪聲從西處傳來，整輛邁巴赫就這樣徑首的砸進了高架底下的茫茫荒野。
路明非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他能清晰的感知到，溫熱的血液從傷口中不斷溢位，就連昏睡中楚子航也受到了嚴重的創傷！
什麼？
你問路明非怎麼知道的？
從高架上摔下來都冇醒，至少說明砸的更暈了！
“咳！
咳咳！
這可不算好訊息，彆好不容易從尼伯龍根死裡逃生，結果因為傷口問題去世，那可真的要笑死人了！”
哪怕被摔了個七葷八素，路明非依舊不忘講點爛白話緩解壓力。
“路鳴澤，你這個混蛋，給我出來！
你知不知道你哥這次被坑的有多慘？”
“是是是，千錯萬錯我的錯，所以，我親愛的哥哥，“不要死”這個言靈，你還要嗎？”
小魔鬼狡詐的打量著自己的哥哥，語氣有些不懷好意。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聽著有些殷切的語氣，路明非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切……哥哥我是來送福利的，不要總把你弟弟想的這麼壞，好不好？”
啪！
路鳴澤打了個響指。
“好了，哥哥，你的“不要死”外掛又能用了，好好珍惜剩下的日子，抓緊為未來的悲劇做好準備吧！”
確實，自己這次回來的時間挺早，一切都還來得及，一切都還有可能！
隻是在做計劃之前，路明非得考慮著怎麼把自己和楚子航運回去，這破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彆真到時候暴屍野外了！
“叮鈴鈴，小魔鬼牌導航為您服務，正在為您搜尋最近的旅館！”
“我靠！”
路明非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察覺到是路鳴澤留下的小驚喜，一時間不知道該謝還是該罵，不過至少解了燃眉之急。
看了看自己和楚子航滿身的傷，路明非望著不遠處的旅館有點遲疑，他倆這樣子會被當成通緝犯吧？
會不會給人家嚇到？
猶豫了一下，路明非看向楚子航：“不要死！”
像是無可匹敵的君王，對世界下達了不容置疑命令，楚子航血肉淋漓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癒合結痂。
望著地上的積水，路明非看到了倒影中自己狼狽的模樣，撓撓頭，對著倒影說出不要死。
傷口快速癒合的奇蹟同樣的降臨在自己身上，隻是身體深處冇有來的感覺出有點虛弱，差點連肩上扛著的楚子航都冇扶穩。
“果然啊，這個言靈還是透支精神與生命恢複傷口的，熟悉的配方……”路明非嗬嗬一笑，相比較拿1/4的命換願望的方式，這種簡單透支生命力的言靈反而顯得那麼溫和，畢竟燒的隻是臨時血條，可以恢複的，問題不大！
“開…一間單人房，一個晚上。”
本來是想開間雙人房的，但看了看價格和口袋裡的錢，唉，還是太窮了……老闆用一種詭異的眼神望著路明非和他肩上的楚子航，兩個年輕男子衣衫不整，麵色蒼白的來旅館開單人房，現在的年輕人，玩的真花呀！
路明非感覺自己根本頂不住老闆那充滿想象力的目光，連忙領著房卡揹著師兄跑進了二樓的房間。
把楚子航放在床上整頓好，路明非坐在一旁的軟凳上，望著床上麵色蒼白的師兄，隻覺得自己今天活的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