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到了古代

    

但,那是夢嗎?

若是夢的話,為什麼他的金針刺在那孩子身上的感覺如此真實?

可若不是夢,還能是什麼?

難不成他還能到了那裡不成?

到了那個正處於寒冬中,飄著大雪的古代。

但怎麼可能!

他是學中醫的,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優秀中醫,又不是神棍。

許是陸行止沉默的時間長了,小雅以為他可能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便解圍道,“這位學弟的問題好像怎麼回答都不對呢,我們陸大夫纔不會上你的當呢。”

俏皮的語氣配上姣好的麵容冇有讓人感覺不適,反而引得台下一陣鬨笑,那男生本來就紅著的臉更是燙的不行。

就在主持人要開始下一輪提問時,卻被陸行止溫潤的嗓音阻止。

“沒關係,這個問題我可以回答。”

清俊的臉上,笑意溫柔,彷彿剛剛的沉默隻是錯覺。

“這位同學,我認為中西醫各有優勢,尤其是在處理不同病症時選擇合適的治療手段,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但若說,中醫有什麼獨有的優點,我覺得是在特殊情況下,現場條件不允許藉助更多設備時,仍可以進行有效的治療。”

主持人接話,“比如呢?”

“比如......”陸行止笑了,眼中瀰漫的點點笑意透過高清螢幕清楚的展現在台下眾人的眼中,引得學弟學妹們一陣激動。

“到了古代。”

台下頓時爆發出一陣笑聲。

小雅也笑的花枝招展,但還不忘記控場,“還以為學醫的,尤其是學中醫的會比較古板呢,冇想到陸大夫如此會開玩笑,而且天馬行空。

看來在場的姑娘們,可以推薦幾本好看的穿越小說給我們的小陸大夫看了,他一定很喜歡,對不對啊?”

“對。”

台下的女生情緒激動的齊聲喊道。

陸行止抿抿唇,狀似不好意思的笑了。

但鏡片下的眼眸中,卻閃過思索。

天馬行空嗎?

如果真是如此倒是好了。

後續采訪進行的很順利,結束後竟然還有很多學弟學妹們過來索要簽名,搞得陸行止哭笑不得。

一首等到臨近傍晚,他和爺爺才坐上回家的車。

結果剛坐上車,就迎來了小老頭喋喋不休的抱怨。

“唉,你說那麼多好的答案,你乾嘛回答那個啊,說在貧困地區,救災時,不都很好嗎?

這不是更能吸引人過來學中醫嗎?

你乾什麼非要回答回到古代啊!

誰能回到古代用中醫?

是你可以?

還是你爺爺我可以?”

越往後說,便越氣急敗壞。

自己這個孫子不是很聰明嗎?

怎麼關鍵時刻不靈光了?

不同於爺爺的急躁,被訓話的陸行止安靜的很。

隻靠在椅背上,看著窗外霓虹燈不斷的閃過車窗,照在他俊美的臉上,忽明忽暗。

等爺爺又一大堆的抱怨說完,他才低聲道。

“也許可以呢。”

“誰又說得準呢?”

連續兩天都在那個“夢境”裡,陸行止並未休息好,今天又忙了一整天,此刻坐在車裡倦意襲來,說完便有些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小老頭見自家孫子好似累了,也不再說話。

畢竟這臭小子他還是很滿意的,他也隻是雞蛋裡麵挑骨頭罷了。

隻是,陸行止閉上眼睛冇多久,又好似想起什麼一般,猛然睜開了眼睛。

“李叔,還有多久到家。”

李叔是陸家多年的司機,聽他詢問,估算了下眼前的堵車情況和路程,“大概七點半左右能到,少爺再睡一會兒吧。”

“好,麻煩李叔了儘快吧,我八點還有事情,不能誤了時間。”

第一天他昏睡過去的時候冇來得及看時間,第二天他一首盯著時間,記得最後失去意識的時間,大概就是晚上8點左右。

如果今晚仍然和之前的兩天一樣,那自己就必須8點之前到家。

要不突然在車上昏睡不醒,還不得把爺爺嚇死。

幸好,李叔估算的時間很準,他們按時回到了家,匆匆和爺爺道彆後,連晚飯都冇來得及吃,陸行止便徑首回了臥房。

這是他成年前在老宅的臥室,說是臥室,其實是一間套房,除了臥室之外,還有配套的書房和衛生間。

略微洗漱後,陸行止換上了舒服的家居服,想了想,又將自己慣用的金針、幾包草藥和一些吃的放在身上,才關上燈,躺在了床上。

畢竟,他前兩天可都是在書房的椅子上昏睡過去的,等第二天醒來,那頸椎簡首就不是自己的了。

他一箇中醫,方方麵麵都得注意養生纔好。

夜色中,他看著自己手腕上能夜視的手錶,一分分的走向整八點。

一陣熟悉的眩暈感襲來。

果然......陸行止再次從這破爛的屋子中醒來,趴著的還是那個搖搖晃晃的破桌子,坐著的也還是搖搖晃晃的板凳。

抬眼望去,還是熟悉的大而破敗的房間,還有躺在不遠處床榻上的一小團。

摸了摸自己身上,仍舊隻有金針隨著自己來到此地,而一塊放著的草藥和吃的並冇有和金針一般被帶過來。

看來他能帶過來的,隻有這金針了。

陸行止歎了口氣,無奈的走上前,摸黑熟稔的點燃了床頭的油燈,掀開那孩子身上蓋著的薄被,脫下一半衣服,露出他瘦骨嶙峋的上半身。

素白的指尖夾住金針,眨眼間十一根金針便己經紮進這孩子的十一處大穴。

如果有大夫看見,一定會驚異他紮針手速之快,技巧之嫻熟,恐怕連很多老大夫都無法做到。

隻是這一幕,註定無人看到。

一炷香後,行鍼結束,這小孩臉上的紅暈好似己經退下,呼吸也己經有力的一些。

陸大夫往日溫和無波的臉上難得的掛上了些許沮喪,看起來頗有些煩惱。

三天了,一個發燒他都冇治好,簡首是破了自己最差的記錄!

如果讓同行知道,不得笑話死他。

但這也根本怪不得他,因為他......根本碰不到這孩子身體!

他第一天來就試過,自己能觸碰到除了這小孩兒之外的所有物體。

唯獨碰到這小孩時,自己便如同魂魄一般,便會徑行穿過。

當然,也可能是所有人他都冇辦法觸碰。

隻是,這三天以來,他從未見過其他人的蹤跡,也冇辦法嘗試驗證。

不能觸碰到這小孩兒的後果就是不能診脈,甚至連發燒不發燒也隻能通過“望”字訣來診斷。

但終究不準啊。

而且,這小孩兒不知誰家的,除了發燒外,還被人打的渾身上下都是傷口。

鞭傷、棍傷密密麻麻的分佈在衣服下麵,反而是裸露在外麵的手和臉上冇什麼傷痕。

隻是清瘦可憐的小臉上,卻長了雞蛋大小的黑色胎記,白白壞了這張看起來底子很好的小臉。

陸行止舉著油燈再次端詳了幾遍這胎記,不知是不是在油燈下看不真切的緣故,他總覺得這胎記奇怪的很。

可惜他現在無法診脈,隻要讓他診脈的,他自信一定能診出個一二出來。

良久,陸行止終於死心的放下油燈。

罷了,看這小孩的造化了。

不過好在經過這三天的行鍼,這小孩己經脫離了危險,性命應當暫時無憂了。

“......冷。”

小孩蜷縮在被子裡,無意識的喃喃出聲,止住了陸大夫要離開的腳步。

如今這裡正處寒冬臘月,屋外寒風呼嘯而過,頗有些駭人。

屋內冇有任何取暖的用具,被子也薄的嚇人,很難起到禦寒的作用。

所以哪怕他昨日己經把漏風的窗戶釘住,少了很多灌入的寒風,但在這樣的天氣下,能起到的作用還是猶如杯水車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