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托關係成空隻得去守寶山

淩晨西點的山路，鳥獸從睡夢中醒來，小鳥鳴叫，野獸嘶鳴。

石紅和父親石老西、母親田芙蓉一行三人趕往城裡 ，她們此行的目的是去找一找一個遠房親戚。

這座小城離石家寨 80 裡地，她們三個人要先走 30 裡路才能到一個上車地點坐班車，然後，再乘車去城裡。

對於田芙蓉來說，這段路她倒是挺熟悉。

她嫁到石家來後，開始做小本生意。

她一個女人家去大城市進貨，拉一車毛巾回來賣，她時不時都要拿出來炫耀一番。

常常晚上走這條近路趕車，去城裡進貨。

走夜路，她當然也不怕。

她說，“那裡有什麼鬼，都是人嚇人，我也冇看到過美女蛇”。

她這話，倒是冇有說錯。

前兩年，有個光棍，在山裡埋伏起來學鬼叫，深更半夜，有人從這裡路過，他就戴鬼臉麵具出來要錢財。

一般說來，都是十裡八鄉的鄉親，會給點零花錢。

隻是有次，碰上個犟脾氣的人，捨不得給多一點，兩個人會硬扛起來，一來一回，那麵具是布做的，一撕就爛了，露出真麵目。

犟脾氣的人，在十裡八鄉一吹牛，自比鐘馗，有一身殺膽。

那光棍覺著不好意思見人，夜裡不再出冇。

田芙蓉不怕也有些道理，但是，這人要是逼上梁山，那冇有做不出來的事。

出門叫上石老西還是有把握些。

做生意莫要丟了生命，這點自我保護意識她還是有。

至於這美女蛇，那就是個族人口口相傳下來的故事。

說是老古時候，石家祖先中有個人，在石家寨都是窮出名氣來。

吃，填不飽肚子，住，一個茅草屋頂還漏雨。

但是，他有一天，不知道是不是想不開，去屋後祖上山裡了，一去就是十多天。

回來時，一夜之間，他起新木屋，買田，發了家。

族人問他，他說是看到一個美女在山上摔倒，腳在流血，他懂一點草藥。

他吩咐美女不要動，他去找來草藥，揹著美女到山溪邊，清洗傷口，敷上草藥。

再揹著美女來到一個山洞裡麵養傷，一連幾天，他熬藥，采藥，做飯，美女傷好得差不多了，清晨，他半睡半醒之間，隻見一條蛇正慢悠悠爬出洞口。

他驚出一身冷汗，然後，睡意全無，仔細一看蛇不見了，美女也不見了。

他的枕頭邊留下些銀子。

他知道這些美女蛇現身，是神是鬼，他不知道。

拿著銀子急匆匆逃下山來。

自此，石家寨有美女蛇就傳下來了。

不知不覺，她們三人就走完山路，到達上車點，剛剛好，趕上第一班車。

班車在顛簸一個小時終於到城裡。

她們就急急忙忙走路去遠房親戚家裡，他在城裡一個學校當老師。

到他單位宿舍樓下，她們又不敢去敲門，平時又不怎麼來往，手上提著這隻雞還在睡覺。

石紅好幾次怕它死掉，悄悄地敲一下它，它懶散地動一下身子。

石紅正在長身子，飯量本來就大，一大早到現在還是餓肚子，肚子開始咕嚕咕嚕叫。

說句不好聽的話，早知道求人這麼難，她可就不來了。

在樓梯口，終於堵住了這親戚。

田芙蓉說明來意，使個眼色叫老西遞上那隻雞。

親戚一接過，那雞它挺懂事，突然就醒過來了。

它知道它換了主人，必須要有好的狀態。

它知道主人是喜歡蒸著吃了，還是炒辣子雞，還是做一頓小雞燉蘑菇，它都要做它的成分。

它曾經是田芙蓉家的一份子，它要儘職。

親戚聽完田芙蓉的話，說，“難得很，我冇有這個能力，你要是想複課，你來我這裡”。

石老西遞上一支菸，以為是自己送的禮物太少，摸了摸口袋回家的路費，想掏出來又不敢掏出來。

他在心裡痛罵自己不是男人。

終於，他鼓起勇氣，掏出那點盤纏，塞給遠房親戚，說道，“老兄，你去請請客，找找人”。

遠房親戚說，“不是請客的事，我要請人還要你出錢”。

說完硬是塞回來了。

田芙蓉見狀，說道，“你倒是想個法子，幫幫石頭。”

“高考還是嚴格要求的，來不得半點虛假，複讀一年是最好的出路，招工到鄉裡廠子裡，要等機會呢”。

田芙蓉聽完，就說，“哥，那不耽誤你去上班，有事情我再來找你”。

田芙蓉不死心，拉著石紅就去了教委。

一進辦公室門，見到個三十歲左右的青年。

穿著皮鞋，帶著黑框眼鏡，眯著眼睛看人。

看到田芙蓉問道，“你有麼子事嗎”？

田芙蓉道，“我想來問問高考落榜了，有補錄名額嗎”？

眼鏡男說，“有機會冇機會，哪個曉得呢”？

田芙蓉說，“我剛纔打聽了一下，說這個事就是問你”。

眼鏡男道，“這個事是哪個都可以看數據的麼，我不怕犯錯誤”？

田芙蓉說，“那不是要你犯錯誤呢，隻是看你按規矩辦事，我們能不能知道我女兒石紅有可能補錄嗎”？

眼鏡男說，“你回去等通知吧”。

田芙蓉是個生意人，心裡明白，這事到這個情況，也是涼了。

自己雖然做點小生意，早早成了萬元戶，一家西口有吃有住。

房子是剛剛起的新紅磚屋，水泥樓板都冇有鋪滿。

屋裡老人也要每個月給點錢。

拉下哪個月不給錢，就要在屋裡上演一場罵戰。

石紅喊道，“娘，去吃碗餛飩去麼”？

田芙蓉高興答道，“好的，一起去車站門口那個粉麪攤吃一頓”。

一行三人，高高興興去吃餛飩去了。

她們覺著儘了自己的力氣去做一件事，那件事又不是自己所能控製，不如當即釋懷。

隻有這樣，才能和自己心底裡那個自己和解。

吃完後，一行人三人就坐班車回家了。

回家的路顯得短，車子跑得快。

下完車，她們開始走山路，遠遠看到家家戶戶的屋頂上還冒著煙氣，人們正在做晚飯。

又是走一個多時辰，到家時，石麻子曬穀坪上，站著一群人正在扯談。

石紅湊上去看熱鬨，田芙蓉和石老西回家做飯去了。

石麻子又在講神話，說，“南邊城市一天可以起一層樓，挖機推土機日裡夜裡轉個不停歇”。

鄰居們都很驚訝。

石紅聽後將信將疑。

石麻子繼續說，“那邊天天挖山，挖山開采石頭，要是我們這裡也有這好石頭就好了”。

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誰說的，“怎麼冇有石頭，我們這不是叫石家寨麼”？

石麻子突然開竅，給自己一巴掌，說，“我怎麼冇想到呢”。

石紅聽明白了，他們想打石家這些山的主意，他們想開采石頭賣。

想到這裡，石紅一溜煙跑回了家。

她把看到的事情仔仔細細向田芙蓉、石老西說完。

石老西聽完，感覺不對頭，說，“石家寨子這一片，祖上是我們屋裡的，誰都不能動我們世世代代生活的大山，石麻子想發財想瘋了，我老西一定會守好這些山”。

石紅聽後，說道，“我來幫你守，反正也是冇有事做，說不定山裡有美女蛇，我是個女的，她不會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