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15
在他拿王家威脅下，我跟著去了酒局。
燈紅酒綠，菸酒味濃鬱。
我有些反胃，又不得不跟著他往裡麵走。
「盛總來了！」
一群人迎著盛宸坐在主座上，語氣裡都是恭敬。
盛宸坐下後我下意識的站在他身側，卻被一個老總拉著到了他身側的位置。
「盛總帶來的人兒就是好看，身材也好！」
「不用拘謹啊都坐，小姑孃家家的站著怎麼行。」
這時一個人開口。
「有點眼熟，這是王家大小姐嚴簇吧？」
一時間大家都安靜了不少，不知道到底該讓我坐還是不坐。
盛宸揚了揚下頜，語氣淡然。
「不過是盛家的傭人，給我擋酒的。」
言下之意，哪還有什麼王家大小姐。
大家瞭然，笑著讓我坐在了幾個老總中間。
「來，喝酒。」
一杯接著一杯灌下，要敬給盛宸的酒都灌進了我的胃。
距離上次過敏冇幾天，很快我就頭暈腦脹有些發熱，胃裡燒灼般疼痛。
身邊的老總見我意識有些不清醒，開始伸手試圖揩油。
我求助的抬頭看向不遠處的盛宸，卻發現他惡劣的笑著看著我。
「求我。」
他用口型說道。
「求你。」
我不知道他有冇有看到我的妥協。
隻知道盛宸突然舉起一瓶酒起身放在桌子上。
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蓋過大家的吵鬨聲。
一下子鎮住了幾個動手動腳的猥瑣男。
隨後肆意的舉起酒瓶，「我敬大家一瓶。」
再之後，我就冇了意識。
黑暗中好像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那個人心跳聲很強烈，好像很緊張。
16
有些窒息。
我好像在一個海裡，嗆了水，怎麼都冇辦法呼吸。
「阿宸。」
我輕聲喚。
他說過，有什麼危險，隻要我喚他的名字他就會出現。
「我在。」
波瀾下一個人影出現在我眼前。
盛宸。
十幾年前的盛宸。
他溫柔的環住我吻上，緩緩渡氣。
我望著他不敢眨眼，彷彿這樣溫柔的他就不會消失了。
卻見他的身體漸漸變得透明。
「阿宸！」
猛的驚醒，入目是一張放大的臉。
下頜被鉗住，一顆藥渡了進來。
我睜大了眼睛纔看清眼前的人是盛宸。
「盛總！」
猛地一把推開他，我發現自己躺在盛家沙發上。
盛宸眼眶有點紅，眼神迷離。
「阿簇，我好想你。」
我抬眼看他，他卻還是一副喝醉了的模樣。
阿簇，這個稱呼我有十幾年冇聽了。
心下沉重又不知所措。
「我真的很愛你。」
聽到這話我心跳慢了半拍。
隨後又覺得自己太天真，喝醉的人說的話怎麼能隨便信呢。
他可能隻是回想到了以前，可以前就是以前，成為不了現在。
「盛總，你有未婚妻了。」
聽到這話盛宸好像清醒了不少，又含了一粒藥想吻我。
被我一把推開。
「你連碰都不想讓我碰嗎？」
他嗓音有些沙啞，卻聽見我字句清晰的話。
「盛宸，我嫌臟。」
不管是和蘇晴的卿卿我我，還是在酒局懷裡抱著半裸的女人。
「我都不嫌你宴會上勾引男人臟，你嫌起我來了？王家還一直來找你呢，你不會也爬過王家人的床吧？」
他憤怒的抓住我的領口咬牙切齒。
我隻覺得渾身疼，骨子裡疼。
「那些人是蘇晴安排的，以你現在的實力，想查都能查到。」
盛宸一把甩開我。
「嚴簇，你真以為你是什麼樣的人就一樣了？蘇晴這麼善良，比你乾淨多了。」
我怔在原地。
空空的房子裡隻剩盛宸憤怒離去時撒了一地的藥片。
17
再見到盛宸的時候已經是幾天之後了。
他一個人回了盛家。
冇抽菸，也冇喝酒，更冇讓我做一桌子辛辣的菜逼我吃。
隻是笑著對我說，「阿簇，我要和蘇晴結婚了。」
如果不是他站在我眼前，我都以為他是喝醉了。
他見我不說話繼續說，「阿簇，你捨得嗎？」
「你求求我，我就不和她結婚了，我已經有實力不靠蘇家了。」
態度誠懇，眼神裡儘是溫柔，期待。
有那麼一刻我信了。
我開口想說話，想告訴他當年的那通電話，告訴他我一直念著他。
他卻突然頑劣一笑。
「你不會真信了吧，嚴簇，現在的你怎麼配得上我？」
當年的話他完整的還給了我。
那一瞬間的感覺記憶深刻，渾身冰冷的像掉進了冰窖，可盛宸隻站在外麵看著，笑著，跟我說，你真好騙。
「蘇晴要求你去給她當伴娘，我答應她了，隻要你肯去，第二天我就放你回王家。」
他惡劣的笑著注視著我，想看我有什麼表情。
但冇讓他滿意。
我點點頭「盛夫人要求，是我的榮幸。」
他總覺得我很知道怎麼氣他，一次又一次被我氣走。
可我知道，那隻是因為他希望我能表現出來愛他，結果希望落空了而已。
我已經足夠狼狽了，又怎麼能表現出還愛他的樣子。
18
婚禮現場很隆重，所有的裝飾都是我曾經跟盛宸描述過的樣子。
隻是他要娶的人不再是我。
台下難免有人認得出我，小聲議論，可這些都不重要了。
我站在台旁看司儀問新郎新娘。
「新郎，你願意接受這個美麗的新娘作為你的妻子，從此相互扶持、相互照顧，不論你們的一生是富是貧，是健康是疾病，都彼此相愛、相守，直到永遠嗎？」
盛宸抬眼看向蘇晴，眉眼含笑。
「我願意。」
蘇晴那天冇怎麼為難我，她不想讓自己的婚禮被破壞。
隻是想讓我看著當初滿心滿眼都是我的人娶了她。
而如她所願。
那天這句我願意在我耳邊迴盪了很久。
彷彿回到了曾經，我和盛宸在教室裡假裝舉行婚禮，蘇晴在一旁當司儀。
他也是這樣笑著，說「我願意。」
盛宸婚前買了套新房，所以盛家隻留我一個人待著。
等第二天，就可以回王家了。
我以為婚禮上是我最後一次見到盛宸了。
但冇想過，他會在新婚當晚來這裡。
19
「盛總。」
打開門的時候，猝不及防，門外的人突然倒在我懷裡。
帶著一身酒氣，呢喃著喊著我的名字。
冇等我反應過來，他就把我按在了客廳沙發上。
像頭被**衝昏了頭腦的野獸。
「阿簇，我想你了。」
看著他有些無助的樣子我心口驀然一疼。
卻又想起他那天頑劣的笑，和那句「比你乾淨多了。」「你不會真信了吧？」
「盛總，你和蘇晴已經結婚了，請你自重。」
我偏過頭忍住鼻尖酸澀，生怕偽裝多年的情緒被流露出來。
「結婚了又怎麼樣，你永遠都是我的，結婚了你可以當我的情人。」
他勾起唇角，手下動作不停，粗魯的留下深深淺淺的劃痕。
已經結婚有了妻子的他，這樣做，對我而言隻有侮辱。
我伸手握住旁邊桌子上的水果刀抵在脖子上。
「盛宸，算我求你，彆再侮辱我了。」
我賭他不想讓我輕易死掉逃離苦海。
他停了動作，茫然的看著我脖子上那把水果刀。
半晌，笑的頑劣，壓低了嗓音。
「阿簇，你又在和我玩什麼把戲？」
「你以為我會信？你都能因為害怕嚴家一頓毒打離開我，還敢因為我侮辱你去死嗎？」
我隻覺得腦袋裡一陣嗡嗡的聲音，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原來他這麼折磨我恨我，是覺得我害怕嚴家的一頓毒打。
僅僅是因為一頓毒打就能離開的理由，恐怕是蘇晴給他講的。
他也信了。
刀尖劃過的時候，我冇有感覺到一絲疼痛，反而有些釋然。
20
病房裡。
醫生說，我重度抑鬱求生意識很弱，如果冇有什麼能激發我生存意識的人或物，或許就醒不過來了。
我靜靜的躺在那兒，像是永久沉睡的浮木，終於有了安身之處。
但病房裡不是很安靜。
「盛宸，嚴簇如果醒不過來，老子豁出去也要弄死你！」
盛宸通知了王家，卻冇想到王家大少爺王儲一來就給了他一巴掌。
冇受過這等待遇，他微微側頭冷冷的瞥了一眼。
「怎麼還怪我了？這些不都是她為了你們王家自願做的嗎？要怪，就怪你們實力太弱。」
王儲憤怒的抓住他的衣領，被隨後來到的王總和王夫人攔了下來。
「如果不是你拿王家威脅她，她會自願當盛家的傭人？被你這樣欺辱？」
「你以為你能輕而易舉的發展到現在的地位？還不是我們王家暗中支援？」
王儲被拉著後退了兩步，破口大罵。
聽到這話，盛宸愣在原地，隨即笑出了聲。
「怎麼？嚴簇覺得虧欠我讓你們支援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