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真 作品

第5章 吵架

    

5酸菜的家在村兒裡也算得上是頭一份兒,進了大門就是大院子,左邊搭了豬舍和狗棚,右邊養了雞鴨,每天都能撿十來個蛋。

再往裡是屋門,進了屋門是寬敞的客廳,廳裡左右兩開門,左邊是父母臥室,L形,窗前就是火炕,再往裡是後窗下的偏炕,家裡有客來就睡偏炕。

一間是酸菜自己住,炕在窗戶對麵,正對窗是張書桌。

正對屋門是廚房,兩口大鐵鍋,一個是日常炒菜,一個是蒸飯蒸饅頭,屋後還有片菜地,種著當季的蔬菜。

酸菜喊了聲,“我回來了。”

聽到聲音的酸菜媽媽突然出現在酸菜麵前,“酸菜,你快過來看看喃媽。”

她在酸菜麵前將頭晃來晃去。

“哎邁呀,媽,你怎麼焗油了?”

酸菜驚奇的問。

酸菜媽驕傲的道:“能看出來嗎?

我在拚夕夕上買的焗油膏九塊九包郵,我自己抹的,怎麼樣好不好看?”

酸菜:“你怎麼弄個黃色兒的,像假洋鬼的似的。”

酸菜媽:“就要這樣事兒的,你要是能找個外國男朋友,你媽就牛X了,那不得可囤的吹牛B。”

酸菜今天本就情緒低落,完全不想理自己媽,她邊進屋邊將書包脫下來,但她媽媽哪裡肯罷休,跟進屋裡繼續問道:“你今天在學校有冇有遇到好男銀?”

酸菜逃避著這個話題,“媽,我是去唸書的,找什麼男銀。”

酸菜媽唸叨了聲,“唸書,對,你該唸書唸書,讓你去那麼貴的學校唸書,不就是為了你能遇上個有錢的男銀嫁了,那叫雙贏。”

酸菜躲避著媽媽,邊走邊道:“媽,你能不能敗老想這些有的冇的?

天天就樂意臭顯擺,家本來就冇多少錢,又要裝修房的,又讓我念那麼貴的學校。”

酸菜實在不想跟媽媽說話,她走到廁所前敲門,叫了聲:“爸,你怎麼一到吃飯就拉屎?”

酸菜媽拍了酸菜一巴掌,“你個癟犢孩子,你跟誰倆呢?”

酸菜壓抑的情緒終是忍不住,她邊盛飯邊抱怨道:“本來就是啊,念個普通大學就行了唄,你是不知道我那學校,一個個跟精神病似的,也冇人正經念個書,天天也不過個正經日子,不是什麼專車,就是紮個玻尿酸,要麼就是用個紙巾還得特意告訴我帶香味兒的,天天說我一個月零花錢才五百塊錢,哎邁呀,你都不知道他們那嘴臉,嘔。

我跟他們都不是一個階層的。”

而酸菜的媽媽在聽到酸菜說這些的時候,臉上止不住的陶醉。

酸菜根本冇看出媽媽的意思,她甚至動了彆的心思,“媽,我能不能不唸了?

這樣事兒的,你也不用給我交學費,還得自己焗油……”誰知酸菜的媽媽一聽這話,整個人扭曲到變形,‘啪’的一聲,拍在飯桌上,“你放屁,那叫知識分子,全是上流社會,我就是想讓你邊上學邊給自己找個好對象,你一人得道,咱全家都能昇天,所以才花錢供你上學,你但凡學習好,能考個985、211,我也不用走後門,求爺爺告奶奶的把你弄這學校去,你現在想起來不唸了?

你早乾什麼去了?

你是不是想毀了咱家……家……啊……啊……”酸菜的媽媽眼瞅著就上不來氣兒,酸菜嚇得也不吃飯了,放下筷子就衝到媽媽麵前,“媽,你挺住,爸,你快拿藥來。”

酸菜媽媽不斷的拍著自己的胸口,用尖銳到變形的聲音擠出二個字,“櫃子……”這時酸菜的爸爸終於拿著報紙從廁所裡出來,他先安撫了自己的媳婦,“老婆,你堅持堅持。”

酸菜這時也從櫃子裡將藥拿了出來,酸菜爸爸連忙接過來,一邊拍著媳婦後背,一邊教她慢慢呼吸。

爸爸:“怎麼樣?

好點冇?

媳婦你說話?

用不用上醫院?”

這時酸菜的媽媽終於緩和過來,她伸出手指著酸菜,“你個biang倒黴孩子,你純純是想捱揍了,我X你~!

@@!

#!

@#你~!

@@#¥……”酸菜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裡,爸爸遞給她一個安慰的眼神。

酸菜的媽媽這時也緩了過來,“哎呦,可氣死我了。”

爸爸將藥瓶蓋好,“好點了?

那冇事兒了,冇事了。”

他揮揮手讓酸菜坐回到餐桌去,“吃飯吧,吃飯吧,冇事兒了。”

酸菜媽媽也平靜下來,“你在那站著跟個豆杵子似的乾什麼?

滾過來吃飯,怎麼的,還等我餵你昂?”

這時,酸菜的爸爸還要再盛碗飯,酸菜的媽媽卻阻止了他,“你是豬嗎?

都吃了西碗了還吃?”

酸菜的爸爸顯得有些無辜,他一東北老爺們兒,多吃幾碗飯怎麼了,天天不都這麼過來的嗎?

酸菜媽媽說:“你再吃,你姑娘都冇飯吃了,做多少飯你心裡冇點B數嗎?”

爸爸站在桌子前端著碗,唸叨,“你這也要罵?”

媽媽,“你還把菜都吃了,俺們就乾嘍大米飯昂?

我不罵你罵誰!

乾了一輩子活,毛B冇攢下來,天天就瞎幾撥忙,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什麼大乾部呢。”

這時,爸爸倒是笑了,“嘿嘿,也不能那麼說,咱姑娘不是我睜著眼忙乎的麼。”

酸菜媽一巴掌拍在爸爸的後背,砰砰響,“你個老不正經的,你冇事兒多學學隔壁老王,你看人家,出去上工地搬個磚,一個月都能拿個五六千回來。

這回聽說還當頭兒頭兒了,你再看看你,狗屁不是,就知道吃。”

爸爸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他將碗筷放好,“我跟你講昂,你敗跟我提那個老王,他有腦血栓後遺症,銀家工頭問他,一天搬幾趟,他舉左手七,銀家問他一趟多錢,他舉右手六,銀工頭純純看他便宜才讓他當頭兒頭兒的。”

媽媽,“你彆管那些,反正銀家能拿回家錢。

酸菜,我告訴你昂,喃爹年輕的時候還說要當明星。”

而酸菜在他們吵架的時候己經無奈的扒著飯,她冇有辦法擺脫這樣的家庭,也冇有辦法改變現有的狀況,聽到媽媽叫她,才抬起頭看了一眼。

爸爸則興奮的笑著附和,“對,對。”

媽媽:“喃爹天天描眉抹粉的,浪得他……”這時爸爸打斷她,“那時候好歹咱村兒,那也是名人兒,也是穿著港版喇叭褲,肩扛錄音機行走在gai上的移動跳舞機。

哈哈哈。”

爸爸回想起那段時光,明顯的開心與興奮。

媽媽板起臉望著酸菜淡道:“有意思麼?

你火了麼?”

她繼續看向酸菜教育她,“喃爹就這樣了,一輩子冇出息,你就遺傳他了,也想冇出息,還不想唸書了,給你能的。”

酸菜將筷子放下,雙手捧著臉,她實在不想再聽媽媽的嘮叨,誰知媽媽並冇有停下來的意思,她繼續道:“你看人……。”

爸爸接話,“家老王。”

媽媽,“對。”

爸爸,“你天天提老王怎麼事兒?”

媽媽:“老王比你能掙錢啊。”

爸爸,“他能掙個屁。”

媽媽,“那你現在就乾不動了,再歲數大大還能乾動活嗎?

你在外麵冇吊用,你回家吊冇用,隔壁老王還能一夜七次,你一個月都進不上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