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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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一同到鐘靈宮時,毓貴妃有些意外。

“你們這是商量好了?”

鬱崢道:“碰巧遇上了。”

毓貴妃瞭然,關懷的問起薑舒近況,末了又聊到鬱瀾婚事上。

“命運弄人,這些年苦了你了,好在你們終成眷屬,我也可寬心了。”毓貴妃拍著鬱瀾的手,眼眶微潤。

身在皇家,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他們母子三人,已是很幸運了。

毓貴妃的話,惹的鬱瀾也紅了眼。

她想安慰毓貴妃說她不苦,可這話她自己都不信,說出來反而會令毓貴妃更難過,便又嚥了回去。

受儘寵愛心有所屬的公主,被迫下嫁到莊家,懷著孩子還未生產,駙馬便戰死沙場,將她困在人生地不熟的莊家,扶養幼子守寡到如今。

怎能不苦,如何不苦?

鬱瀾想著,喉間生澀。

最終是薑舒出聲寬慰道:“母妃,都過去了,往後阿姐和韞兒都會幸福的。”

毓貴妃點頭,憐愛的摸了摸莊韞的腦袋,溫聲問他:“韞兒喜歡周伯父嗎?”

莊老夫人也曾問過莊韞同樣的話。

那時莊韞與周泊序接觸甚少,也不明其意,不知如何作答。

但現在莊韞懂了,也與周泊序相處過幾次,心中生了情感。

“喜歡。”莊韞如實點了點頭。

毓貴妃聞言一臉欣慰:“韞兒這麼好,周伯父也一定很喜歡韞兒。”

薑舒也道:“母妃說的冇錯,韞兒這般聰穎明禮,誰見了都喜歡。”

莊韞聽的心中歡喜,小臉上露出笑容。

鬱瀾看著莊韞笑臉,將喉間苦澀嚥了下去。

因為莊韞,苦中摻了甜,便也冇那麼苦了。

一家人溫馨的說著話,宮人進來小聲提醒:“娘娘,該去德慶殿了。”

毓貴妃恍過神來,失笑道:“瞧瞧,一高興都忘了時辰。走吧,我們一道過去。”

宮中寂寥,便是有皇帝寵愛,毓貴妃白日也大多獨處,少與嬪妃來往。

她又與皇後不睦,為了避免爭端,甚少出鐘靈宮。

她就像一隻金絲雀,被困在鐘靈宮這座華麗的籠中。

平日裡嫻靜消磨度日,隻有皇帝來瞧她,或是鬱崢鬱瀾來看望她時,她纔會高興片刻。

宮道幽深,落日殘陽零落的照在牆上。

薑舒抬眸看向西邊,隻能瞧著一圈淺金色的光暈。

宮牆實在太高了,高的連落日都瞧不見,無端讓人覺得悶窒。

一行人到德慶殿時,殿中已坐滿了人,見到毓貴妃幾人紛紛起身見禮。

“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禮。”毓貴妃心情甚好,滿麵笑容。

“許久不見,娘娘氣色越發好了。”

相較於端謹的皇後,毓貴妃平易近人,宗婦們都樂於同她說話。

薑舒第一次見皇室宗親,一眼望去幾乎全是生麵孔,不免有些緊張,生怕認錯了人見錯了禮。

“彆怕,跟著我就成。”鬱瀾拉著她道。

因參宴人多,便設了男女分席而坐。

“崢哥。”鬱源在人群中衝鬱崢揮手。

鬱崢見薑舒已被鬱瀾拉著落坐,這才放心的朝鬱源走去。

薑舒和鬱瀾剛坐下,一群姑娘和年輕夫人便圍了過來,你一言我一語的的說開了。

“這便是皇嫂吧?生的可真好看。”

“崢哥哥好眼光,皇嫂這模樣我瞧了都喜歡。”

薑舒被誇紅了臉,莞笑著迴應。

幾句交談下來,眾人見薑舒性情溫和,便打開了話匣子,爭相同她說話。

於她們而言,薑舒的經曆,比話本子和說書先生講的故事都精彩。好不容易見著真人,自然要好好探聽一番。

薑舒有問必答,又有鬱瀾在一旁幫襯,倒也與她們相談甚歡。

“皇上皇後到!”守在殿外的內侍扯嗓高喊。

言談正歡的大殿立時安靜下來,所有人起身行禮。

“見過陛下(父皇),皇後孃娘(母後)。”

皇帝同皇後相攜入殿,昂首從殿中走過,到上首寶座落坐。

“都平身吧。”皇帝抬手。

“謝陛下(父皇)。”眾人齊聲恭謝,重新落坐。

天色還未黑,眾人輪流著與帝後閒話家常,回答帝後問話,一派和樂。

酉時正,天色暗下來時,宮人收走茶點果盤,呈上酒菜。

動筷前,眾人齊舉酒杯,恭敬帝後。

對飲一杯後,帝後執起筷子夾了菜,眾人才執筷用膳。

吃了冇兩口,眾人又開始輪敬皇帝皇後。

一番下來,皇帝皇後菜冇吃幾口,酒倒喝了個半飽。

“今日高興,族中宗親皆在,朕有件喜訊宣佈。”

眾人聞言紛紛擱杯停筷,等待皇帝下言。

“經欽天監測算,六月初六乃大吉之日,宜婚嫁,定為鬱瀾下嫁周家的婚期。”

“恭喜陛下,恭喜貴妃,恭喜公主……”眾人舉杯,齊聲恭賀。

最後一口酒嚥下,皇帝實在不想喝了,眉頭微皺看了身側的高公公一眼。

高公公會意,挺胸高喊:“歌舞入殿!”

隨著這聲高喊,恭候多時的舞姬和樂師進殿,開始表演。

皇帝長鬆口氣,拿起銀箸一邊用膳一邊欣賞歌舞。

與上次的年宴不同,今日上元宴的重頭戲,不在殿內在殿外。

是以用過宴席稍做歇息後,皇帝皇後領著眾人出了德慶殿,緩步到臨近不遠的攬星樓前觀賞火樹銀花。

所謂火樹銀花,就是將溶化的鐵水趁熱,用特製的柳木棒於花棚下打撒於天,鐵水變成微小鐵屑分灑於空中,形成蔚為壯觀的景緻。

每年上元節,各地都會有打花表演,與鼇山並列為上元雙景。

薑舒少時極愛看打花,每年上元節都纏著薑父帶她去看。

可自打嫁入靖安侯府,她便再未見過。

去年她本想同薑寧去瞧,但又念著翠雲樓剛接手不久,終是冇去。

今年上元節,她竟然同鬱崢一起,在宮中欣賞打花盛景。

“嘭!”領頭的打花匠用力敲打出第一棒。

緊接著,一名又一名打花匠輪流敲打,使得花棚上綻放出漫天銀花。

薑舒睜大杏眸,瞧的目不轉睛。

一簇又一簇銀花綻放,照亮了漆黑夜空。

看了多年打花,這是薑舒離的最近,位置站的最好,看的最震憾淋漓的一次。

“站我身後來,小心彆被燙著。”鬱崢長臂一伸,將薑舒護到身側。

打花之景雖漂亮耀目,卻也十分危險,每年都會有人因看打花而被灼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