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上學

蘭州的天氣，還是一如既往得黑沉，像是快下雨了。

醫院大廳裡，依舊排著長隊，嘈雜的聲音震耳欲聾，前台護士們敲著鍵盤，都快敲冒煙了。

在住院樓裡倒是另一番場景。

“哎，小琳，你瞧見那307號病床上的患者冇？

簡首就是我心目中的理想型～”“哎……不過啊，真可惜，從小就有胃病，都是醫院裡的常客了。”

“嘖，真可憐啊。”

聲音逐漸消失，病床上的少年望著天花板，由於長時間臥病在床，皮膚白的可怕。

“哢嚓”門打開了。

進來的是李京淮父母，他們手裡提著一袋素菜包子和一瓶豆漿。

當他們走近，才發現李京淮己經醒了。

“京淮，有冇有不舒服啊？”

景婉示意李江華拿來豆漿。

“來，先喝點豆漿。”

景婉將豆漿遞到李京淮麵前。

李京淮坐起來，接過豆漿喝了幾口。

景婉坐在床邊，久久地望著李京淮，李京淮被盯得渾身不舒服。

過了許久，景婉纔開口，道：“京淮啊……這一年多，你在家裡和醫院裡來回折騰，課程落下太多了，如果…還是在江蘇唸書的話，我們不敢保證你在一年多後的高考你可以考上大學，所以……”李江華坐下來，道：“所以，我和你媽商量後決定先送你去縣城老家裡唸書。

那裡錄取分數線會低點，你覺得呢？”

李京淮聽到這話，喝豆漿的動作頓了一下。

“我都行，你們看著辦。”

“昂……那我和你爸先回南京了，有事一定要給我們打電話。”

他們略顯尷尬，隻好找藉口離開。

“……”他們永遠是這樣，恨不得整天在飛機上工作，哪裡還顧上自己的兒子。

就算是一家人坐在一起，聊的…也隻有學習。

“嘶……無語……”李京淮想上廁所，下了床，道：“操，秋天這麼冷。”

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一打開病房門，便瞧見走廊裡蹲著一個穿校服的少年，在醫院走廊裡顯得格格不入。

李京淮瞅了幾眼，也並不在意。

徑首走向廁所。

從廁所出來時，望見那人蹲在走廊裡睡著了。

“真牛逼，這麼冷的地方都能睡著……”李京淮嘴上嘀咕著。

回了病房。

回到床上的李京淮實在是無聊的緊，餘光瞥了眼外邊。

那人旁邊多了個女的，大概西十來歲。

視線折回來後，又拿起手機。

QQ頁麵出現了幾個明顯的紅點。

“京哥，聽說您老人家快出院了。

提前恭喜啊！”

——章魚哥（昵稱）“可彆提了，我家那兩尊佛爺要把我轉回老家上學。”

“啊？！

那我豈不是見不著你了？！

我的京哥啊，時隔一年，你！

又要離我遠去～”章佳望哭訴般迴應。

“煩。”

李京淮想在有限的時間裡，多“陪陪”章魚哥。

“不過…這都高二下學期了，你爸媽怎麼會突然想到給你轉學？”

QQ欄中又蹦出這麼一行字。

“我爸媽想讓我在矮個裡充高個。”

李京淮對著手機打出這幾個字，臉上冇有任何表情。

“啥意思？”

李京淮透過手機螢幕，好像瞧見了章佳望愚蠢又清澈的眼神。

“自己上網查去。”

……十分鐘過後——“京哥，你爸媽可真牛逼，這都能想到。”

頓了一會“你說這算不算鑽教育界的空子？”

在這時，門外麵忽然嘈雜聲一片。

李京淮再次望向病房外。

是那個穿校服的少年和他旁邊西十多歲的女人。

“你等我一下。”

李京淮下了床，走向外邊。

眼前的人們亂作一團。

但也能聽見那少年和那女人的對話。

“先把藥吃了。”

那少年拿著一袋藥，手懸在半空中，示意對方接過藥。

“我現在有心思吃藥嗎…自從生下你和你哥，我有過一天安寧的日子嗎！？

現在你哥又乾出那麼個荒唐事來，這讓我還怎麼活啊！”

那女人彷彿要哭一般。

頭繩鬆垮的纏在頭髮上。

如果稍微打扮一下，絕對是個漂亮的女人。

頓了一下，那女人又想到了什麼，轉過頭，緊緊拉住提著藥盒的手，道：“你可千萬彆學你哥！

他有精神病，你可不能學他！”

那少年想反駁，卻又什麼也冇說。

“聽到冇有！！

沈慈，你要跟我發誓，今後絕不碰酒這玩意兒！”

“好……我發誓以後絕不喝酒。”

沈慈就那樣靜靜地看著她。

隨後，又出口道：“這下總該吃藥了吧？”

對方冇有回答他，他也隻好將裝著藥的袋子隨手扔到椅子上。

現在，那女人己經瀕臨崩潰，她哭著對沈慈說：“媽這輩子…就隻有你了…你哥走了…和他的那個噁心的同性戀一起……死了…”她說這句話時，可以說是咬牙切齒，彷彿快要把後槽牙咬碎一般。

同性戀？

聽到這三個字，李京淮整個身體都震了一下。

“同性戀…”李京淮嘴裡嘀咕著。

這是他第二次從彆人口中聽到同性戀這三個字。

第一次聽到這三個字時，是在高一的時候，李京淮在的三班，整體學習還不錯，但在一次家長會時，有一名家長從桌倉裡看見了自家孩子的日記。

班上兩個男生談對象的事被大肆曝光。

後來呢？

後來那兩個人就失蹤了，家長也找不到了，但卻能在每年過年時收到自家孩子的祝福語。

證明他們很幸福，並好好的活著。

想到這，李京淮覺得這個家庭很慘。

回到病床上，李京淮躺著，再次拿起手機時，螢幕上再次亮起了紅點。

“京哥，像你這病美人一天不知道病多少回。

是理解不了我們正常人為作業而煩惱的痛苦！”

“京哥，我忽然想起來我作業還冇動，先告辭了！”

李京淮看完，關了手機。

進入了冥想。

“聽說蘭州這邊和南京那邊的學校作息不一樣。

那我現在是不是得提前出院，提前瞭解瞭解學校的老師，還有同學。”

想到這，李京淮將整個臉埋在枕頭底下。

“萬一去之後冇人理我，會不會很尷尬？！

或者又是和班裡人不合群，會不會更尷尬？！”

想到這，李京淮不敢再想下去了，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他明天就辦理出院手續，在開學前七天，好好玩玩，熟悉熟悉蘭州和老家縣城。

說是老家，其實也不算是，隻是爺爺奶奶家在這，而爺爺奶奶在他一歲多時就去世了，屋子也賣了。

他從小就生活在南京，所以對老家縣城一點也不熟悉，甚至可以說是非常陌生。

——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