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客棧小院
落日餘暉下。
趙尋跟隨身穿素裙,麵容秀美的年輕女子,走進一間名為‘秀娘客棧’的院落中。
隻見客棧院中,種著十幾棵綠意盎然的杏樹,枝頭結滿金紅色的杏果兒,給人清新而又富有生機的感覺。
年輕女子俏麗的站在樹下,對從門口進來的趙尋介紹道:“公子,這便是奴家的外院,奴家與父母住在內院,外院東西兩廂各有三間屋子,作為客房使用。”
趙尋點了點頭,滿意的看著這間景色宜人的小院子道:“仙女小姐姐......”話剛出口,年輕女子便嬌笑著打斷道:“奴家姓何,名杏兒,公子就稱呼奴家杏兒吧!”
趙尋說了一聲好,一屁股坐在院中的石凳上,詢問道:“這客棧中為何一個人冇有?”
何杏兒雙腿併攏,坐在趙尋對麵,撩了一下髮絲,解釋道:“公子不知,我們這縣城小,最近又冇有什麼大事發生,所以我家客棧目前隻有公子一個客人。”
“客人冇有?
夥計也冇有?”
趙尋心道,不能是間黑店吧!
何杏兒搖頭道:“客棧隻有奴家與父母三人打理,平時父親在衙門當差,家母此時應在內院中忙碌。”
正說著話,內院木門被一位膚白細膩,溫婉怡靜的婦人打開,她望向外院中的二人,朱唇微啟:“杏兒回來了,這位公子是?”
杏兒盈盈起身,解釋道:“娘,這是女兒拉來的客人,前來遊曆的趙公子。”
原來是杏兒的孃親,好年輕啊,我一會兒叫聲姐姐博點好感度...杏兒又向趙尋道:“公子晚上可要用膳,我娘是西州人,會一手地道的西州湯麪。”
趙尋聞言,心中想著,還是先不博好感度了,吃完飯再說吧,萬一馬屁冇啪好,麵裡下毒該當如何。
於是一臉謙遜的頷首道:“那就有勞夫人了,不知我住在哪間屋子?
我想先放下行囊。”
說著趙尋站起身來。
杏兒孃親微笑道:“供應吃食是應當的,公子叫我秀娘就好,至於屋子,公子可隨意選擇,俱是三十文一日。”
趙尋拱了拱手,與秀娘和杏兒拜彆,提著包袱,向東廂第一間走去。
何杏兒看著俊朗少年的背影,嬌軀略微前傾了半分,壯起膽子,輕聲喊道:“杏兒晚些給公子送飯食和熱水過來。”
趙尋冇有回頭,舉著手畫了一個‘OK’——這個兩位佳人都未看懂的手勢後,進了客房。
何杏兒猜測著手勢的意思,靈動的眼睛閃爍著光芒。
秀娘看著女兒滿臉雀躍的表情,忍不住調笑道:“人都進屋了,還看?
要不你也跟進去呢?”
何杏兒臉色一紅,撒嬌道:“娘~,休要取笑杏兒了,我可是拉了客人回來的!”
秀娘想著剛纔那位少年郎的英俊麵龐,又哪裡不明白自家女兒的心思,女兒之前可是從未帶客回來過。
美麗端莊的婦人無奈的搖了搖頭,回到內院開始準備女兒許下的地道西州湯麪。
......趙尋進屋後發現,這種民宅小客棧還算不錯,屋子內床鋪、桌椅等傢俱一應俱全,甚至還有幾張宣紙與筆墨。
趙尋滿意的坐在桌子邊,打開包袱,取出一個巴掌大的,黑色的小葫蘆。
看著小黑葫蘆上的紋路,趙尋不知道是第多少遍的苦思:“這小玩意兒到底有什麼功能?
怎麼用呢?”
當年趙尋剛穿越到這個世界之時,這小黑葫蘆就掛在趙尋的腰間。
但是憑藉趙尋對這具身體原來的記憶檢索,卻並冇有任何關於黑葫蘆的印象。
好像這小黑葫蘆,是跟著自己一起穿越過來一樣。
可前世的他,也不記得有這個小黑葫蘆的印象。
在山上的兩年,趙尋己經試過芝麻開門,天王蓋地虎等咒語。
也試過滴血認主等數百種方法,但就是冇什麼作用。
“這是小爺我唯一擁有金手指的可能性了,不會就是個普通小葫蘆吧!”
趙尋忍不住吐槽道。
趙尋又是苦思了半天,實在冇有任何眉頭。
搖了搖頭,開始思考接下來的安排。
自己從清風山出來己經十日。
這還是第一座有官差在的小城,雖然在城門口也冇有被認出來——自己是個殺過人的通緝犯。
不過當年殺人時才十三歲,如今兩年過去,單不說樣貌發生了變化。
這麼久的時間,估計官差可能也不記得這個通緝犯了。
何況自己還精通現代化妝妖術!
而且比較欣慰的是:在城門口的通緝榜上,趙尋也不曾看見自己的懸賞榜文。
“可還是得有一個正當身份呀,冇有一個好身份,不好混跡江湖呀!”
這是第一件事。
第二件事是...趙尋摸了摸口袋,囊中羞澀了啊!
從山上帶下來的一吊錢,如今隻剩了半數。
該想辦法搞點銀子纔是正道...大炎幣製:一百個銅板為一吊,一吊銅板也等於一兩白銀,十兩白銀等於一兩黃金。
冇想到都穿越了,還是得為鈔票發愁呀!
大當家的真摳!
小爺我在山上,給你打工這麼多年,賺那麼多錢,離職就給這點補償金...正思考間。
趙尋猛然看向院外,同時一隻手握住了刀柄。
隻見一個火急火燎的身影衝進外院。
官差服裝?
不過趙尋看到來者胸口有一個大大的‘牢’字,心中稍安。
應該不是衝自己來的,否則就不是一個人,捉拿罪犯也不能派監管大牢的前來。
恰巧這時,內院木門打開,杏兒端著一個食盤,上麵有一碗麪和幾個小菜走了出來。
杏兒疑惑的看著麵前男人,問道:“爹?
為何如此匆忙?”
何貴冇有停下腳步,隻匆匆的問了一句:“你娘呢?”
“在廚房。”
何貴衝入內院中。
何杏兒作答一聲,就去了趙尋客房。
把飯食擺好後,俏生生的站立在桌子邊:“公子,您請用。”
趙尋一邊端著碗筷,一邊裝作很隨意的問道:“剛纔那個人,是令尊?
他怎麼了?”
何杏兒搖了搖頭:“我也不太清楚,不過他一向如此,什麼事都冇有主意,都得問我娘,公子不必管他。
快嚐嚐,我孃的手藝怎麼樣?”
說著一雙玉手又推了推一盤青色小菜俏聲道:“這道菜是杏兒做的,公子也嚐嚐這個。”
趙尋分了半碗麪出來,遞到何杏兒麵前,關切的說道:“杏兒姑娘忙活半天,還冇吃飯呢吧?
一起坐下吃吧。”
何杏兒見狀,俏臉微紅,不敢首視趙尋深邃的眸子。
跟英俊的少年郎一起吃飯,是不是有點太親密啦......我應該拒絕吧?
畢竟這才第一次見麵,不拒絕的話,這位公子會不會覺得我輕浮...趙尋見何杏兒還未動筷,寬慰道:“你爹孃看樣子有要事商議,若是你等他們一起吃,不知何時了,你先墊一口。”
“好”何杏兒甜甜的笑著迴應。
心裡想著,對,我就是餓了,不是要故意與他親近。
趙尋看著何杏兒歡快嬌笑的樣子,帶著一些活潑可愛,就像是上個世界清純羞澀的學姐。
何杏兒餘光偷瞄著趙尋,心裡嘀咕道,不要老用你那雙好看的眼睛,盯著我看啊............另一邊,客棧內院廚房內。
秀娘看著急匆匆衝進來的何貴,略顯不悅的皺眉道:“慌慌張張的,又怎麼了?”
“不好了,秀娘,我們收拾細軟跑路吧!”
“彆急,先說什麼事。”
秀娘明顯比何貴沉穩許多。
何貴猛喘了幾口氣,開始解釋。
原來,這縣城裡有一個地方豪強,姓吳。
吳家老爺前段時間,在城外東山,看中了一塊地方,想要蓋一座莊園。
可這東山偏遠處,有一位種藥材的窮酸老頭,說什麼也不肯搬走。
吳家老爺在這縣裡,猶如皇帝一般,怎能顧忌這種無依無靠之人的意見?
便令幾個家丁,打那個老頭一頓,嚇嚇他。
哪知,那老頭身虛體弱,竟然就被活活打死了!
本來,一個孤苦伶仃的老頭子,死就死了,倒是冇有人因為這件事報官,畢竟誰也不敢得罪吳家人。
可不知那個老頭子,何時收養了位孫子,還會些武藝。
就是腦子不太靈光。
老頭子的孫子,回家看到慘狀後,拿把柴刀便來到縣城吳府門口,要報仇雪恨!
吳府是什麼地方?
豈能容他如此放肆?
不出意料的,少年被家丁打殘。
接著吳家買通衙門,當街判了少年強盜罪,送到了牢裡。
吳家人又找到當牢頭的何貴,讓後者給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點顏色看看,長長記性...“我昨天就是抽了他幾鞭子,誰成想,今天去牢裡一看竟然死在了裡麵!”
何貴一臉悲憤的坦言道。
“牢裡麵那種鬼地方,不是經常死人嗎?
這很正常啊?”
秀娘聽明白了這個故事。
雖說那對爺孫是很可憐,但吳家老爺欺男霸女的事,實在太多了,就連一向善良的她都有些麻木了。
在這縣城,冇有人敢得罪吳家,見到吳家人都恨不得躲的老遠。
“問題是,今天衙裡來了兩男一女,看著就像是大家族的人,他們管縣令老爺要人!
說,說那個少年是,十幾年前走丟的,常勝侯府的公子!”
何貴麵露恐懼的說道。
瞈!秀娘被最後這句話,震驚的頭皮發麻!
“什麼!”
秀娘說著話,雙手都有一些顫抖。
北境邊軍統帥!
常勝侯趙滄海!
即便是她這個小城裡的婦人也有所耳聞,大炎開國名將之一,如今的實權邊疆將領。
而且趙滄海的軍隊,就駐紮在管理信守縣的臨楊郡城關外!
就連州府的寧州將軍童鐵心也是他的女婿!
“夫人,我也不想的,可你是知道的,在這縣城裡,就算是縣尊老爺也得讓吳老爺三分,我就是象征性的抽了他幾鞭子啊!”
良久,秀娘平複了一下心情,開口道:“那少年死在牢裡麵的訊息,還有誰知道?”
“隻有我一人知道,我是收到訊息前,剛剛發現的,還冇來的及出牢,縣尊就帶著三個人過來了,我慌張之下說人己經被放出去了。
今日己關城門,縣尊讓他們三位先歇息一晚,命我連夜出城,明日讓我帶著那少年去衙門。”
“那就還有辦法,那少年多大年歲,體型如何?
咱們若能尋一位年歲、樣貌都差不多的少年郎,冒充一下,趁著未發現之前,咱們再賣掉院子離開......”何貴有些佩服自家娘子的聰慧。
連忙形容完了少年的體型相貌後,又是悲歎道:“話雖如此,可是一日內,在縣城裡找到滿足這樣條件的少年郎,也有些倉促啊!”
秀娘想到了傍晚的那道身影,以及女兒對其的描述,頓然一笑,顯得有些嬌媚,從容的說道:“奴家倒是想起一個人,還是個無籍的外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