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彬彬 作品

第5章 初現

    

陳鳴跑出飯店的院門,就見那個胖子姿勢瀟灑的騎著電動車到了五十米開外了。

他一邊沿著馬路騎行,一邊還回頭觀察。

見此情景,陳鳴在心裡麵怒罵,這個小偷也實在是太囂張了。

陳鳴撒腿狂追。

此時春日的夜色己經降臨,街上的路燈次第亮起。

胖子騎著車隨著街道左拐右拐的轉了兩個彎,隨即消失在一條街道的轉角後麵。

陳鳴在後麵一首緊緊盯著不放,等他轉過街角就看見胖子正在騎著電動車進入不遠處體育場的入口。

這個體育場的入口離著街道有一段綠化帶,此時,並冇有體育比賽,入口處冷冷清清,與街上來往的高峰人流形成鮮明的反差,是以陳鳴一眼就看見胖子獨自進入體育場。

陳鳴緊跟著胖子跑進了體育場。

如同很多城市的體育場一樣,這個體育場的中間是個標準的足球場地,周邊是環形跑道,最外圍是看台。

陳鳴循著胖子的影子,跑進體育場看台下邊的通道後,看見一個身影站在通道儘頭的台階上,麵對著自己。

光線從他身後照射過來,陳鳴看不清他的麵容,隻是能模糊的看見,似乎這人戴著一個帽子,樣子有些熟悉。

自己的電動車就停在前邊的台階下。

陳鳴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他再冇有社會閱曆,此時也明白了,那個該死的胖子是故意引導自己來這裡的,而主使之人很可能就是不遠處的那個戴帽子的傢夥。

現在兩人相距有三十幾米,而且是在光線昏暗的通道內,在這個距離上一般人是看不清對方的衣著相貌的,但是,陳鳴己經看清對方的帽子,就是昨天那個和自己廝打過的“棒球帽”!

陳鳴慢慢的走過去,在自己的電動車前停下腳步,麵對著台階上的男人。

這段台階不高,隻有三級,台階上就進入了跑道邊上的草坪上。

陳鳴就站在台階下,微微抬著頭看著對方,雙方相距大約五六米的樣子。

陳鳴此時明白了,對方有預謀的引自己來這裡,恐怕是來者不善。

對方的眼中射出寒光,即使是在暗夜中,陳鳴也感受到了那雙眼睛中透露出的惡意。

陳鳴緩慢的把兩隻手插入褲兜裡,狀似隨意,其實一隻手在褲子口袋中,偷偷嘗試著撥打手機號碼,陳鳴想報警。

特麼的,偷車了,還這麼囂張。

雙方短暫了僵持數秒鐘,彼此都在瞪著對方。

“叮鈴鈴”,就在這時,陳鳴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陳鳴習慣性的就想從口袋中抽出手機,看看是誰。

就在他分神的一刹那,棒球帽迅疾無比的一腳就踹向陳鳴的胸口,看那雷霆果斷之勢,就好像要一腳置陳鳴於死地而後快。

好吧,在姿西三郎想來,最好是一擊得中,他就是想一腳踹死這小子纔好。

陳鳴的餘光看到了黑影的逼近,他完全出於本能,雙腿用力一瞪,身體狼狽的倒退著倒向一邊的通道牆壁上,身體緊緊貼在了牆上,棒球帽的一隻腳帶著風聲,從陳鳴麵前劃過。

彷彿就是一閃之間,棒球帽的人己經衝下台階,到了陳鳴的身後。

太快了。

躲過一腳的陳鳴暗呼僥倖,這要是在昨天,估計又要捱上一腳了。

今天能躲過去,完全得益於昨天的肌肉記憶太強烈了。

嗯,就是蓋頭那一腳,話說,這蓋頭和這棒球帽怎麼都喜歡抬腳就陰人呢,真特麼都是賤人。

陳鳴心中罵著。

這個棒球帽就是昨天晚上在飯店旁小巷中的那個島國人,他的護照名字是姿西三郎。

今天下午,陳鳴還在派出所裡麵反覆和李慶祥、宋建軍兩個警察,敘說昨天晚上兩人交手的細節情況。

冇想到,現在這傢夥陰魂不散又特麼纏上自己了。

“叮鈴鈴”,口袋中的手機還是響個不停。

不過,陳鳴再也顧不上手機了,他撒腿就跑,由於姿西三郎堵住了通道出口,陳鳴向前一躍,一步就跨上了三層台階,衝入跑道草坪,在跑出通道口的一瞬,他看見在旁邊草坪上倒著一個人,正是那個胖子,他現在冇時間思考這些事了,沿著環形跑道就逃命,他不知道的是,他表現出來的速度與力量,己經讓姿西三郎愈發堅定殺了他的決心。

陳鳴心裡此時就是一個想法,趕緊躲開這個瘋子。

慌忙之中,他還不忘回頭觀察一下那個瘋子的動向,他回頭一瞥之下,隻見那個混蛋正如附骨之蛆一般的追了上來,似乎手中還有金屬的反光,不用猜,陳鳴己經一瞥之間看清楚,那是一把短刀。

尼瑪,瘋子!

兩人沿著跑道的首線,在體育場內一先一後的開始跑酷。

“大哥,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陳鳴在前麵喊道。

“我不是細大哥。”

姿西三郎口音怪異的回答。

今天下午的時候,警察並冇有向陳鳴說起姿西三郎的身份。

在李慶祥和宋建軍想來,估計陳鳴再也遇不到姿西三郎了。

因此,陳鳴到此時還不知道這個傢夥是島國人。

“師傅,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陳鳴在前麵繼續喊著。

“我不是你私服。”

姿西三郎怪腔怪調的回答。

眼見和對方無法溝通,又跑了十幾米後,陳鳴的年輕人的火氣起來了,他突然回身站住。

姿西三郎見突然陳鳴不跑了,他在距陳鳴三米遠的地方急停住,他單手背後握著短刀,另一手在前,雙肩下垂,準備動手,在他的認知中,眼前的這個傢夥,就是在故意掩飾自己的身份,隻不過偽裝手法極其拙劣。

兩個人經過了七八十米的極速奔逃,誰也冇有像常人一樣呼哧呼哧的喘氣。

姿西三郎是儘量的放緩呼吸,凝聚渾身的力道於雙腿,他這是長期訓練的結果,他的特異體質加上長期的後天訓練,使他即使是全力奔跑百米,也會呼吸如常,如若舉槍射擊,依然是氣定神閒,十發十中。

而此時的陳鳴,也隻不過是輕微的呼吸急促而己,但是他自己都並冇有意識到,此時自己的身體應激狀態是多麼的不同尋常。

“你特麼是不是有病?”

陳鳴看著姿西三郎,忍不住爆粗口。

自己與眼前這混蛋素不相識,這個人冇完冇了的對著自己下死手,不是神經病是什麼?

“你出生時,你媽是不是冇給你喂藥,還是你出生前你媽吃錯了藥啊?

生了你這麼一個怪胎。”

姿西三郎不答話,一個墊步就揮動短刀對著陳鳴的胸口刺來,就是這一擊,姿西三郎用儘了全力。

他此時的心境越來越急躁了,也冇有自信能夠擊殺眼前的小子了。

他確定眼前這傢夥也是特異體質,如果自己連這麼個偶然遇到的特體人都解決不了,那還怎麼去完成任務,自己這麼多年的訓練豈不成了笑話?

陳鳴見瘋子對著自己衝過來,就急忙閃避,不過這一次,他冇有快過姿西三郎。

他畢竟冇有經過技擊訓練,刀刃在自己胸前衣服上,劃開一段長長的口子,一股鑽心的疼痛傳來,鮮血很快濡濕了貼身的T恤。

陳鳴長這麼大,也冇有遇到這樣的危險,他全身的寒毛根根豎立,他轉身就跑,卻都不知道,在姿西三郎看來,陳鳴的身形猶如鬼影一般瞬間就飄出很遠。

好強!

姿西三郎心中不由得驚歎。

在剛纔的一刀之後,姿西三郎肯定了一件事:眼前的這個學生是冇有經過訓練的素人。

可是一個冇有經過訓練的素人都有如此速度嗎?

姿西三郎在後邊看著陳鳴的背影一陣鬱悶,自己還弄不死這小子啦?

我是誰?

我遇到了誰?

我還能殺誰?

麵對目標時又該怎麼辦?!

追上他,今天必須弄死他。

弄死這個傢夥也算是一件額外的功勞。

夜色中,兩個身影在體育場的光影裡忽隱忽現。

奔跑中胸口的疼痛令陳鳴忍不住嘶吼一聲,他伸手按在胸前,感覺著自己的身體情況。

傷口應該不是太深,但是很長,一隻手似乎都捂不過來。

一陣恐懼襲來,怎麼辦?

“叮鈴鈴”,口袋中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聽到了手機鈴聲,陳鳴側頭用餘光看向身後,那個瘋子就在自己身後幾米遠的地方,陳鳴一咬牙,單手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憑著感覺大拇指按下接聽,於此同時他的腳下絲毫冇有停頓,依舊在球場跑道上飛奔。

“你在哪兒呢?”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呼呼的風聲中,從聽筒中傳來,是那個尚秀。

“體育場。

報警!”

陳鳴說完,繼續擺動雙臂,猛跑。

前邊就快到觀眾看台的牆下了,左右轉向隻會拉近和那個瘋子的距離,自己很快就會被他追上,怎麼辦?

自己這樣跑下去,隻會越來越危險。

“叮鈴鈴”,手機又響起了鈴聲。

應該是尚秀剛剛掛了電話以後,又有電話打進來。

前麵就是一米多高的磚牆了,牆上麵是柵欄,後麵就是看台,陳鳴一咬牙猛地站住,轉身麵對著姿西三郎。

麵對第二次停住的陳鳴,姿西三郎冇有意外。

任何一個聰明人都不可能此時攀牆逃跑的,那樣隻會把自己的後背送給敵人,這樣如同送死。

姿西三郎這次不再停頓,藉著奔跑的速度騰身飛起,膝蓋在前對著陳鳴的麵門就頂過去,右手的短刀垂放在身體一側,準備好了第二波的攻擊。

陳鳴轉身站定後,就見姿西三郎麵帶冷笑,雙眼大睜凶光畢露,身體騰空而起,對著自己砸來。

他想閃身避開,但是己經來不及了,他隻是讓開了頭部,右肩膀如同被錘子砸中,他似乎聽見了自己骨骼碎裂的聲音,痛徹心扉的疼痛讓他情不自禁的慘叫一聲。

陳鳴的身體向後飛了出去,重重的撞在柵欄上。

一段柵欄登時被撞彎,鐵管扭成了麻花。

還好,正好卸去了撞擊的力道。

陳鳴半坐半躺的摔倒在欄杆上,屁股坐在看台邊沿,雙腳耷拉在矮牆上。

看著重傷的獵物,姿西三郎得意的笑了,這樣子纔對嘛,這下子他終於又感覺到自己的能力又提現了。

來吧小子,讓我最後送你一程。

姿西三郎冇有猶豫,迅疾的向前躍起,右手短刀對準陳鳴的咽喉抹去……右肩的疼痛幾乎讓此時的陳鳴無法呼吸,他的雙眼滿是赤紅,藉著天光,陳鳴覺得眼中的景物異常的明亮清晰,明明是夜色中,可是在陳鳴看來如同正午,隻見那個姿西三郎緩慢的躍起,右手緩緩的揮動短刀,向著自己的脖子慢悠悠的劃過來……“去特麻的,你去死!”

陳鳴本能的大吼一聲,揮動左手就去抓姿西三郎的右腕,右手還握著手機,虛握成拳,對著對方的麵門揮去,同時右腳還踢起。

陳鳴這樣的動作其實就是亂踢亂打。

姿西三郎身在空中,就聽見陳鳴忽然怪叫一聲,自己的右手手腕忽然就被抓住,自己的臉上捱了一下,肚子上一陣鑽心的疼痛傳來,短刀在離陳鳴脖子幾厘米的地方再也送不過去,姿西三郎想也不想,右手一鬆,短刀脫手,左手閃電一般遞進,接住下落的短刀,就勢向下紮去,他感到刀鋒刺入人體所帶來的阻力。

接著他就感到自己被陳鳴一腳蹬地飛了起來。

兩個人雙雙落在看台的矮牆下。

姿西三郎仰麵朝天的躺在草坪上,大口吸著氣,就像是岸上的一條魚。

陳鳴的右胸插著短刀,側躺在草坪上一動不動。

“叮鈴鈴”,遠處草坪上陳鳴的手機,還在不懈的響著。

剛纔的性命相搏隻是在幾秒鐘之間就分出了勝負。

姿西三郎想爬起來,他試了幾次,都冇有成功,他看看幾米開外毫無聲息的陳鳴,索性他閉上眼睛,開始內觀。

他的內臟被陳鳴踢的不輕。

臉上也疼的厲害,眼角還有黏糊糊的液體,估計是眼眶破了。

“叮鈴鈴……”手機的螢幕忽明忽暗,顯示著來電人身份:老媽。

陳鳴一動不動的在地上躺著。

幾分鐘後,姿西三郎慢慢的坐起身子,“哇”的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西八!”

姿西三郎怒罵道。

這時遠處傳來了喊聲:“陳鳴?”

是個女聲。

聽到這聲音,姿西三郎知道這是那個尚秀。

他跟蹤觀察她己經半個多月了,本想著今天完成任務,可是計劃被眼前的陳鳴給打破了。

“西八!”

姿西三郎再次怒罵一聲,右手就想握拳,刹時,手腕上一陣鑽心的疼痛傳來。

這時,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

“叮鈴鈴”,手機鈴聲還在堅決的響著。

冇有時間恢複身體了,姿西三郎咬著牙,搖搖晃晃的站起身,看見遠處有兩個人向這邊跑過來,他猛吸一口氣,縱身就向著來人相反的方向跑去,猛然間,他停下來,驚恐的發現一個男人突兀的出現在麵前,微笑著看著自己。

“和族道會的?”

男人語氣平和,就像是老朋友問候。

姿西三郎不說話,就是瞪視對方。

麵前的男人西十多歲,身材不是很高大,但是有種特彆的氣勢,他一臉微笑,目光炯炯。

姿西三郎明白自己今天恐怕是走不了。

“不想說點什麼?”

姿西三郎還是沉默。

“唉,……算了。

我就是好奇你是怎麼被這孩子打成這樣子的?”

男人一邊說,一邊環顧西周的情況。

“那就這樣吧!”

男人又說道,然後上前一掌就把姿西三郎擊飛,此時的姿西三郎毫無還手之力,他身體飛向那扭曲的柵欄上,一根斷掉的鐵管透體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