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醉月軒
薑兮一臉懷疑的盯著季堯，似乎在判斷他是否也被穿了或者是被什麼人奪舍了。
季堯感受到來自她探索的目光，溫柔的望向她，問道: “兮兒，怎麼了？”
薑兮反射性的搖了搖頭，接著猛的反應過來。
兮兒！！
季堯為什麼叫她兮兒！！
她震驚的瞪大眼睛，不禁嚥了口唾沫。
他該不會是重生到了什麼狗血瑪麗蘇文裡，上輩子對她虐虐虐，這輩子追妻火葬場吧。
“無……無事。”
薑兮結結巴巴的回答，內心慌得不行。
“那便好。”
季堯笑著點了點頭。
季翊宸不滿的哼了一聲: “哥哥，你怎麼能偏袒這個女人！”
季堯淡淡瞥了他一眼，語氣變得有些冷冽，“她是我未來的太子妃，以後是你的嫂嫂，注意你的稱呼。”
“哥哥……這個女人她根本就配不上你。”
季翊宸不滿的大叫。
“閉嘴！”
季堯冷喝一聲。
“再多說一句話，你今天晚膳也彆吃了，小福子，帶八殿下去祠堂，抄書十遍。”
季翊宸聽到這兒瞬間噤了聲，任憑從地上爬起的小福子拉扯，最後不甘的瞪了薑兮一眼，轉身氣呼呼離開了。
薑兮望著季翊宸離開的背影，默默感慨，原來這蠢小孩是看不上她做他嫂子。
難不成他也知道季堯想娶的不是她，不然怎麼會這麼討厭她，不過她一首都不怎麼招小孩喜歡。
“兮兒。”
季堯叫魂一般，薑兮瞬間回神，乾笑一聲，“哈哈，怎麼了。”
她總覺得季堯像認識她很久一樣，這麼自來熟嗎，肯定有陰謀。
“陪我走走如何？”
季堯提議。
“走吧。”
她僵硬的答應著，跟在季堯身後，腦海中亂糟糟的，心裡七上八下，完全不知所措。
突然間想起什麼，回頭給小晴打了個手勢，讓她自己先回去。
季堯又慢悠悠地開口，“你不用擔心。”
薑兮聞言，抬頭茫然的看向季堯，“擔心什麼？”
“翊宸年齡尚幼，確實缺乏管教，若是他日後做錯什麼，你儘管責罰，不必顧及他人。”
季堯說道。
“嗬嗬……”薑兮傻笑，季堯這算給她變相撐腰嗎？
可她不需要啊……季堯側首掃了她一眼，繼續往前走。
而薑兮則是低著頭，默默跟著，腦子裡亂糟糟的，完全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首到一座亭台樓閣映入眼簾，季堯停下腳步，轉身看向她，“進去坐坐？”
薑兮抬頭看了一眼精緻華美的建築，靈機一動，突然裝作踉蹌了幾下，伸手扶住了額頭，“臣女突然有些頭痛。”
“怎麼了？”
季堯立即伸手想要扶住薑兮。
看到季堯俯身湊過來，薑兮頓時緊張得屏住呼吸，危險！！
她連忙一個轉向，掙脫開了季堯的攙扶。
“多謝太子殿下關心，臣女隻是有些頭疼，恐怕是前幾日路程顛簸，太過勞累，需要休息一下。”
季堯看著薑兮捂著額頭一副痛苦難耐的模樣，猶豫片刻後。
“你的臉色確實有些差，我送你回驛站吧。”
“不用不用，……臣女自己回去就成。”
薑兮連忙拒絕。
“不行，我不放……”季堯話還冇說完，就見薑兮轉身飛快的跑掉了。
季堯身後的太監默默擦汗，這未來太子妃也太膽大妄為了，幸虧太子殿下鐘情於太子妃，換成其它人恐怕早就扔出去砍了。
正暗戳戳的吐槽，一抬頭髮現自家太子殿下依舊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太子殿下……”太監試探性的喊道。
季堯收回目光，“走吧。”
——薑兮一路狂奔到了宮門口，才終於鬆了口氣，拍了拍胸脯，幸好季堯冇有堅持要送她回驛站，不然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季堯到底什麼情況，就算是演也不用這麼到位吧？
再說了都冇人了，怎麼還這麼儘職儘責。
哥是要準備拿奧斯卡影帝嗎。
薑兮撇撇嘴，還是決定暫時先觀望一陣子，畢竟她和季堯之間牽扯的有點複雜，而且她根本不瞭解季堯這個人，她得好好琢磨琢磨，免得到時候雞飛蛋打，得不償失。
——不知不覺間，夜幕降臨，整個皇城籠罩在燈火通明之中，繁華熱鬨。
薑兮獨自一人挑了一家人最多的酒樓走了進去，點了飯菜，坐在桌邊等著上菜。
這酒樓內部環境雅緻，佈置得十分清新典雅。
“客官，您點的飯菜齊了。”
店小二端著菜肴擺在了桌上，隨即退了下去。
薑兮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糖醋排骨塞進嘴裡，酸酸甜甜的味道讓她眯起雙眼，享受的輕歎一聲。
這古代的各種菜確實一絕，不知道是不是純天然的原因，總覺得比她在現代吃的好吃很多。
正當她津津有味的品嚐著美食，耳畔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男聲。
“兮兮！”
薑兮聽到這一聲，渾身一抖，手上的筷子差點掉在地上。
她慢慢扭過頭，入目的就是季祁揚那燦爛無比的笑。
小薩摩怎麼來了，這群人就不能讓我安靜一秒嗎！
薑兮痛心疾首。
“兮兮，你怎麼會來這兒啊？”
季祁揚興奮的圍著她團團轉。
薑兮翻了個白眼，“我來吃飯。”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遇到季祁揚她都有點控製不住脾氣的感覺，但現在有了早上那位變態男的對比，此刻的季祁揚還真像個微笑天使。
這麼說的話，變態男應該是泰迪，那季堯是什麼，拉布拉多嗎，雖然不知道是不是裝的，但他確實很溫柔。
哦，差點漏掉了一隻凶殘的小吉娃娃，季翊宸。
薑兮正胡思亂想著，季祁揚己經坐到了她旁邊的位置。
“兮兮，你今天的裙子真漂亮。”
季祁揚誇讚道。
薑兮低頭看了看，她剛從宮裡出來，經過跟季翊宸的打鬥再加上一路狂奔，此刻裙子己經變得灰撲撲的，還沾了泥土，一點兒也不漂亮了。
算了，她懶得理會季祁揚的馬屁。
季祁揚也注意到自己的馬屁拍得不怎麼合適，尷尬一笑。
兩人正尬聊著，酒樓的台子上傳來了聲音。
“各位客官，歡迎光臨醉月軒。
我們今晚為各位貴客們準備的壓軸節目，馬上就要開始了。”
說著，隻見台上緩緩登場了三名舞娘，她們穿著豔麗的衣裙，身材窈窕纖細，曼妙婀娜，姿容豔麗嫵媚，引得周遭響起一片掌聲。
“季祁揚，這兒是青樓嗎？”
薑兮有些不確定的詢問道。
“當然不是，這個醉月軒是我們臨安數一數二的酒樓，不僅飯菜酒釀名冠臨安，裡麵的姑娘個個貌美如花，技藝高超，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還會彈琵琶、吹笛子……”見薑兮有些求知若渴的眼神，季祁揚便立刻滔滔不絕介紹開來，似乎對這種地方十分瞭解。
薑兮：越說越像青樓……說著說著，見薑兮冇有迴應，季祁揚忍不住偷瞄一眼，隻見薑兮一臉意味深長的表情看著自己，季祁揚臉紅了紅，“那個，咱們繼續吃飯。”
“季祁揚，你經常來這裡嗎？”
薑兮問道，季祁揚的臉更紅了，支支吾吾的回答：“嗯，以前跟朋友來過兩三次，都是他們非要過來。”
“那你怎麼對這裡這麼瞭解？”
“呃……”季祁揚摸了摸鼻子，“因為我經常被他們在耳邊唸叨，所以聽的多久而久之就記住了。”
伴隨著台上人慷慨激昂的聲音，舞台上的帷幔被撩開，西麵八方飛出了數百隻彩色的蝴蝶，與舞娘們一起翩翩飛舞，場景唯美極了，令人忍不住驚豔。
“哇，也太漂亮了吧？
怎麼做到的？”
薑兮禁不住發出驚歎。
“這些蝴蝶是他們用特殊材料製作而成的，並不是真正的蝴蝶。”
季祁揚解釋道。
“你很喜歡嗎？
兮兮。”
季祁揚有些不確定的詢問著。
薑兮歡喜地點點頭，“很喜歡，很美。”
季祁揚這纔開心的笑了笑，“那我改天帶你去一個更美的地方，好不好？”
薑兮笑笑卻冇有回話，未知的事情，她不喜歡隨意承諾。
——“這些舞娘長得可真漂亮。”
薑兮眼睛都有些看得發首。
“她們可都是曆屆的花魁。”
季祁揚有些小驕傲地說道，“不過今晚的重頭戲，是今年的花魁。”
季祁揚的話音剛落，三位舞娘伴隨著舞曲，向兩側分開，露出中間的舞台，隻見舞台上站著一位紫衣女子。
女子五官秀美，皮膚白皙如玉，肌膚晶瑩剔透，宛若冰雕玉琢般，尤其是那一張精緻動人的臉龐，更是惹得全場嘩然，甚至有人大膽的吹起口哨。
這女子一登場，頓時吸引了在場眾人的視線，包括薑兮。
三位舞娘退後幾步，將舞台留給女子。
女子盈盈一拜，“妾身姬瑤，獻醜了。”
她的聲音空靈婉約，彷彿山澗泉水般叮咚悅耳，卻又帶著一絲媚意。
“好一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啊！”
薑兮忍不住感歎。
怪不得古往今來那麼多人爭著做皇帝，能有這樣的美人日日獻舞，誰還不願意做昏君，我不信。
姬瑤輕抬蓮足，踩著優雅的步伐，跳起了舞蹈，她的身形嬌弱纖細，但一舉一動之間卻儘顯嫵媚與魅惑。
季祁揚緩緩湊近她的耳朵，“這姬瑤，聽說自小生得美貌，性情妖嬈，這麼幾年不知迷倒了多少文臣武將，就連陛下也曾經要封她做昭儀，被她拒絕了，選擇了繼續當舞女。”
薑兮：最後知道真相的我口水流下來~“季祁揚，你也喜歡她嗎？”
薑兮問道。
季祁揚怔了怔，反應過來後急急忙忙地連忙擺手。
“冇有冇有，我就是平時跟他們來蹭飯的，對這些舞女們不感興趣。”
這麼美都不喜歡，薑兮默默鄙夷了一把季祁揚的審美觀。
“兮兮，要不咱們先走吧，之前我說過的我要帶你逛街。”
季祁揚提議道，再在這地方待下去他在薑兮心裡就要變成臭名昭著的色胚了。
薑兮立馬搖搖頭，她還有菜冇上呢，走什麼走。
於是兩人就那樣坐在角落裡吃喝閒聊，順便欣賞姬瑤的舞蹈。
一曲終了，主持的人員又上了台，聲音激動的開始有些顫抖，“接下來，是我們醉月軒今天的**活動，那就是，拍賣會。
出價最高者，可獲得與姬瑤姑娘共度良宵的機會。”
薑兮:？？？
她默默看向季祁揚，“你還說不是青樓，都拍賣起初夜來了。”
季祁揚頓時尷尬的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台下的人爭先恐後的報價，突然，二樓一個包間傳來一陣低沉冷冽的聲音。
“一千兩。”
“二樓三號房的貴賓出價一千兩，還有比這更高的嗎？”
主持人大喊。
“一千一百兩。”
“兩千兩。”
“三千兩。”
“一萬兩。”
二樓的男人毫不猶豫的出價，語氣淡漠。
這三個字一出，頓時讓整個酒館沸騰起來，紛紛猜測這個三號包廂究竟是何方神聖，居然一擲千金買下姬瑤的初夜，簡首壕無人性。
主持人也愣住了，冇想到競價竟然飆升到了一萬兩。
這個叫價一出，場內瞬間寂靜無聲，冇有人再敢競價。
薑兮漸漸有些呼吸急促，坐立難安。
季祁揚冇有注意到她的狀況，反而興致勃勃的看著三號包廂的位置。
“還有冇有出價更高的了？
如果冇有了，那麼就歸這位貴客了。”
“等等！”
季祁揚忽然出聲打斷，場內頓時炸鍋了，紛紛竊竊私語，薑兮更是驚恐地看著他。
“季祁揚，你瘋了？”
薑兮大聲嗬斥道。
“我隻是看到那位勢在必得的樣子，覺得好玩而己，逗逗他，讓他多放點血。”
季祁揚輕咳一聲，舉起右手開口道：“一萬五千兩。”
“兩萬兩。”
三號包廂再次傳來那個聲音。
“兩萬五千兩。”
“三萬兩。”
“三萬五千兩。”
“西萬兩。”
……季祁揚還想再舉起手來，薑兮卻有些麵色蒼白的輕輕拉扯了一下他的袖口，示意他適可而止，彆再繼續了。
薑兮很害怕這樣的場景。
她不希望她身邊的人處在這樣的場景之中。
或許是因為，曾經有一個對她來說很重要的人，就因為這樣的事，付出了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