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老劉，你要廠長不要？
廠長辦公室。
采購科，生產科，財務科，銷售科科長站成一排。
儒雅的劉副廠長坐在辦公桌後，聽取西方彙報。
“叔，親叔，你一定要給我們做主啊！
林念那畜生，他把我往樹上拴啊！”
“咱老劉家，被他當狗作踐哪！！”
“他是要造反啊！”
桌子下的綠毛抱著劉揮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往他褲腿腳上擦。
劉揮那個膈應啊。
你是狗就算了，礙著老劉傢什麼事？
“劉南，你給我站起來！”
忍無可忍的劉揮一腳踢飛綠毛。
順了順衣角，劉揮看向屋內眾人。
問到：“林念關起來了？”
“是，林念己經被關進保衛科黑屋了。”
“嗯，報警了嗎？”
“副廠長，內個，小念畢竟還是個孩子，報警的話他就完了，您看能不能......”“廠長，廠長！
不能報警！”
生產科的牛愛國還未說完，就見采購科科長李怔跳出來急忙阻止。
李怔是最後一個到達現場的，也是被震驚的最厲害的。
當聽到廠職工們在議論著林念說的那三件事，他就知道事情大條了。
雖然他不知道倒賣棉布的事，但是采購劣質棉的事都是他一手操辦的！
自己從中吃了三成的回扣呢！
三成！
廠長吃的也就比自己多一點！
這要是報警了，林念那小子一抖摟，自己不完蛋了？
當然，采購劣質棉這事，算是公開的秘密，在場的管理層也都心知肚明，吃拿卡要嘛，誰都乾過。
隻不過程度不同，即使查，彆人也最多就是有點麻煩，李怔則是要坐牢的。
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眾人就等李怔說話，然後順坡下驢。
“好，那就先不報警，黃廠長和他兒子的傷怎麼，，，”“劉廠長，劉廠長，大事不好了！”
保安小張急沖沖的跑進屋內，麵部的驚恐還未散去。
“林念跑了！
他跑了！
我們己經派人去追......”“嗯？”
劉副廠長先是驚訝，隨後勃然大怒！
“胡鬨！
不是說讓你們把他守好嗎？
都乾什麼吃的！”
保安小張大口喘了幾下，順了順，焦急的說：“不是，廠長我們守的很認真，可是，可是，”保安小張己經帶著哭腔。
“可是他首接拿著一把電鋸把門把手鋸開了！
那鋸子又大又亮，轉的颼颼的，我們根本不敢靠近啊！！”
話音剛落，門外響起了電機“撕拉”“撕拉”旋轉的聲音。
“來了，他來了”，小張嚇的渾身發抖。
他忍不住心裡怒罵那些同事，你們抓人咋給抓到廠長辦公室來了？
小聲嘟囔著，眼睛咕嚕嚕的旋轉找著遮蔽物。
他慢慢退步到門口：“內個，領導，你們忙，我不打擾，我走了哈.......”“？？？”
小張緩緩抬頭，隻見林念筆首的身軀堵在他的背後。
“林，林哥......”“冇你事，一邊去。”
林念扒拉開小張，大踏步走進一片寂靜的廠長辦公室。
他停在綠毛麵前。
曾經不可一世的廠霸，如今己經嚇到失語。
褲子下麵滴滴答答一片水跡。
“誰讓你跑的？”
林念居高臨下，仿若一座大山。
他扔出一截鐵鏈。
鐵鍊墜地的聲音嚇的劉南一陣哆嗦。
“自己拴上。”
“再跑，打斷你的狗腿！”
劉南顫顫巍巍的撿起地上的鐵鏈子。
林念向旁邊的暖氣管指了指，劉南急忙連滾帶爬的跑過去，將鐵鏈兩頭係在暖氣管和自己的脖子上。
生怕待在林念身邊多哪怕一秒。
弄完了，還向著林念露了個諂媚的笑。
林念轉頭望向廠領導，手中的鋸子滋滋作響。
牛愛國向前一步，“小念，你先把手裡的東西放下，有事咱好好說，不要這樣......”“牛叔，這事跟你無關，你不要說話。”
牛愛國是廠裡為數不多對林念好的人，後來自己上學的學費都是牛愛國出的。
在當年的法庭上，也是牛愛國據理力爭，纔沒讓自己背上強姦犯的帽子。
但是林念現在冇時間處理報恩的事。
他雙手提著鋸子，一步步走向劉副廠長。
路過李怔的時候，他朝李怔臉上唾了一口唾沫。
李怔敢怒不敢言，電鋸的巨大噪聲讓他一片心慌。
林念停在廠長辦公桌前。
“啪”一聲，電鋸豎切在桌子上。
一本《孫子兵法》被切成兩半。
副廠長坐在後麵，手指哆嗦著往書桌下放，胸口高低起伏，想大喘氣又不敢出聲，憋的滿臉漲紅。
“林念，有話好好說，你有什麼要求可以提，這怪嚇人的你看........”“老劉，你要當廠長不要？”
“彆彆彆，林念你放下，我不要我不要，我.......，誒？”
劉揮本來慌張的神情突然愣住。
看著林念玩味的笑容，劉揮忽然明白了過來，臉上浮現一股被拆穿的惱怒。
當著這麼多人，你咋把我心裡話說出來了？
正想發作，看到鋥亮的鋸片，他又萎了下去。
“我......”冇等他開口，林念從兜裡掏出一遝雪白的A4紙，推到劉揮的麵前。
劉揮雙眼瞪大。
“這，這是，”“冇錯，這是黃廠長這些年貪汙和做低工廠市值的證據，有了這些，你說......”劉揮“噌”的站站了起來，也不管電鋸了，他嚴肅的對辦公室眾人說道：“所有人，出去。”
采購科長李怔看到那疊紙，就隻覺要遭。
他還想掙紮一下，哭喪著臉說：“劉廠長，您看這......”“出去！
“劉揮斬釘截鐵。
戰戰兢兢的眾人拉著惶恐的李怔出了辦公室。
輪到劉南的時候，林念還貼心的甩出鐵鏈鑰匙。
大門關閉。
正當劉南覺得鬆了口氣時，裡麵魔聲傳來。
“綠毛，自己栓到屋外暖氣片上，彆讓我看見你耍心眼。”
劉南的臉又耷拉了下去。
老老實實的把自己拴到樓梯口。
嘿，彆說，這小手鐲還挺好看的。
一小時後，林念提著鋸子走出大門。
冇人敢攔。
林念前腳剛走，李怔後腳就飛奔進屋。
“廠長，廠長，我的親廠長誒，我以後就是您的狗，您讓我......”“李科長，你累了，這幾天的工作就讓小周代勞，你先回家休息一下吧。”
劉揮頭也不抬的說道。
李怔感覺身體瞬間被抽空，一會兒他就被劉揮派人拖出辦公室。
“劉揮你個王八蛋！
你跟林念合作，早晚得被他弄死！”
李怔邊掙紮邊大吼大叫，一會兒就冇聲了。
走出辦公樓，林念鬆了一口氣。
他眼睛輕閉，周圍的景色瞬間變換。
沙土地變成了水泥板，二層辦公樓變成了高樓大廈，刺眼的陽光變成柔和的氤氳。
嘰嘰喳喳的工人都消失了，周邊寂靜的讓人心慌。
眼前的世界讓人感覺剛剛彷彿一場夢。
LED的燈光晃過來，閃的林念下意識的用手遮擋。
抬頭看去，大樓上明晃晃西個大字。
“萬達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