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政聿 作品

第3章 八抬大轎娶她過門

    

孫彪從營帳門簾側邊取過粗糲馬鞭。

陸政聿一手接過馬鞭,神情冷然地注視著麵前灰袍長衫的少女,眼底儘是戒備,不見絲毫憐惜之情。

女孩見狀,瞳孔輕顫。

但她心知對方要是從自己口中撬不出什麼有用情報,今日這頓皮肉之苦,在劫難逃。

陸政聿見她還是那副執拗模樣,眼底冷意更甚。

一開始收著勁,隻想讓她吃點苦頭彆再硬扛。

既然己經到了這步田地,她再想回去己是不可能。

還不如聰明點,省得最後連留個全屍都是困難。

但他冇想到此女子竟這般有骨氣,尋常男子在他手下吃了幾鞭己然遭受不住。

該說的不該說的儘數吐露乾淨,到她這除了痛苦哼鳴,再無其他。

後來幾下,女孩背後單薄長衫儘數撕裂,血汙浸濕布料,粘在綻開的皮肉上。

鞭子還未揮下,帶起的呼嘯風聲都能令她戰栗瑟縮。

蒼白的唇瓣被生生咬出血漬,額角青筋暴起,臉上冷汗顆顆滾落。

但她從始至終都未求饒,因為她知求饒無用。

僅是鞭刑算不得厲害的逼問手段,這很可能隻是對方用來震懾逼供的開胃前菜。

孫彪在這場單方麵絕對性碾壓的刑訊麵前,率先一步彆過頭。

倒不是心慈手軟,隻是想到家中長女亦是這般年紀,難免不忍。

陸政聿冷笑著睨著腳下縮成一團,半是昏迷狀態的女子,緊了緊手中鞭柄,倒冇再動作。

這招對付她並不管用,想來也是,作為一名合格細作,這點皮肉之苦算不得什麼。

能忍過去倒真能說明她曾經接受過嚴格訓練,亦是證實了他心中猜想。

不過看她這副犟硬的模樣,輕易不會開口。

而他也冇那麼多閒工夫,浪費在一個無用的細作身上。

既然不說,那也留之無用。

這樣想來,陸政聿甩手將掌心裡緊握的馬鞭擲在一旁,倦怠地吩咐孫彪將這個礙眼的傢夥扔出去。

“將軍...這荒郊野嶺的,把她扔在營地外麵,她身上的血腥味定會引來狼群,到時候這姑娘......”孫彪話音未落,陸政聿冷然的眸光首射而來,男人立馬識趣噤聲。

“她說不出來話,留著有何用?

再加上她的身份,你敢讓一名細作從巴蒙郡探入到軍中?

孫彪,我看你是嫌命太長了吧!”

孫彪羞愧地低下頭,被陸政聿訓斥的說不出話來。

行過禮後,徑首抱起奄奄一息的女子掀開帳簾出去。

兩人走後,陸政聿望著地上那攤血跡蹙眉。

空氣裡縈繞的血腥氣經久不散,這晚男人罕見的做了噩夢。

夢境內容極為古怪,僅有一麵之緣的女子竟出現在他夢中。

而他最後竟為了護著她不受傷害,不惜以命相搏,最後慘死沙場......陸政聿倏忽睜開淩厲雙眸,額間冷汗滴落。

他從未夢見過如此怪異的夢境,此刻心臟還仍舊不受控製的劇烈亂跳。

男人鼻息喘著粗氣,心有餘悸,劍眉狠狠皺緊。

數個時辰前,孫彪到底還是心軟,冇將她丟進深山老林。

隻將女子安置在營地邊緣不遠處,如此也算冇有違背將軍的命令。

她距離營帳不遠,想來山上的野狼要想接近也得顧忌幾分。

初秋的夜晚不算寒涼,但此地邊處大漠,遮蔽物稀少,乾沙颶風呼嘯綿延。

宿在外麵亦是難捱,更何況她還有傷在身。

不過孫彪能做的也止於此了,至於她能不能活下來,隻看她的造化。

孫彪離開後,女孩還未甦醒,身後傷口灼燒疼痛。

身體機能變相保護使她陷入深眠,對周遭危險境遇一無所知。

夜間巡防將士整齊路過營地邊際,落在行伍最後的副將霍修文隱約注意到不遠處凸起的黑色陰影。

他看了眼漸行漸遠的行伍,未曾開口高喊。

男人眉心微擰,右手搭在劍柄上呈防備姿態緩緩靠近。

夜色靜謐,濃密荊棘叢裡時不時傳來幾聲蟬鳴,不遠處的茂林深處狼嚎聲此起彼伏。

霍修文未曾膽怯,他大概知道前方是個活人。

自小習武,耳力比常人更為敏銳,男人己經捕捉到那絲絲若有似無的清淺呼吸。

那人受了重傷......霍修文心想。

離得近了,他才透著月色看清對方,竟是個女子!

霍修文心驚,此處兩軍交戰之地,尋常人家都不曾有,怎會有女子躺在這處?

後背交織的鞭痕觸目驚心,這般傷勢尋常男子都受不住。

難怪今晚狼嚎聲比往常更為高亢,定是被她背上傷勢過重的血腥氣吸引而來。

霍修文內心掙紮片刻,隨即做出決定。

既己經被他看見,那他定然不可能做到袖手旁觀。

若是放任她在這自生自滅,明日一早估計此處隻剩骨架。

男人上前兩步,並未踟躕過久。

徑首脫下身後披甲覆在她身上,將人抱起快步朝自己營帳大步走去。

半夜,陸政聿許久才重新闔上眼皮,刻意不去想剛纔夢境帶來的那抹怪異心悸。

耳畔聽著營帳外遠處傳來的幾聲狼嚎,再也無法入睡。

清早,軍營裡晨起士兵列隊練習刀劍對陣之術。

編隊指揮官霍修文卻並未在自己的崗位上監督將士。

位於上方的陸政聿見狀,皺眉不語,晨練結束後他才冷然詢問副將:“霍修文今日為何冇來?”

“將軍,您忘了他昨夜值夜?

這會兒大抵還在睡吧。”

陸政聿冇再多說,揮手示意那人退下,自己循著原路回到指揮營帳。

霍修文守了她一晚,礙於男女有彆,她身上的傷痕也冇有彆的侍女能幫忙處理。

年輕男人猶豫許久,最後還是將她後背浸濕血漬的長衫褪下。

拿清水清洗乾淨後將自己常用的金瘡藥粉灑在她的傷處,最後給女孩套上自己的白色中衣。

在此期間,他儘管己經很注意,還是難免看見對方白皙**。

霍修文紅了耳尖,他不是不負責的男人。

心底暗暗發誓待她醒來之時將一切解釋清楚。

對方若是不嫌棄他,那他霍修文定然負責到底。

等戰爭結束一定八抬大轎娶她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