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老攻出場
楊剛不自在地撓了撓短髮。
他膚色黝黑,長得凶神惡煞,是個對遊戲規則不清楚的新手。
這人歎了一口氣,從褲兜裡掏出一盒煙。
再哆嗦著抽出一根,用火機顫顫巍巍地點燃,皺著眉頭狠狠吸了一口煙。
“死了這麼多人……那這個遊戲是不是很難?”
冇有人回答他的問題,霍邱也是避重就輕,想了一下纔開口道。
“大家不要自己嚇自己,現在好好休息,等到晚上八點我們這一批人就得動身回居住樓。”
他又站起身,眼睛環視一圈:“要留在這裡的玩家請把手舉起來。”
人群聚集得很緊湊,江知禧一眼看過去,舉起手的竟隻有零星幾個人。
加上他倆正好十個。
“這其中有幾位是老玩家?”
舉起手的人麵麵相覷,冇有一個人吱聲。
霍邱驚愕地扶了扶眼鏡:“全是新人嗎?”
“既然這樣,你們自己見機行事,有危險就跑,但我還是建議你們待在這裡不要出去。”
他再次開口強調:“作為一個新人,最重要的就是遵守規則。”
留在這兒的玩家隻有十個,並且全都是新人,過了今晚他們是死是活霍邱還真管不著。
眾人隻能在心裡祈盼這是個平安的夜晚。
玻璃門外的天色越來越暗。
堆聚在體育館周圍的屍體麵部變得青黑,表情扭曲著,瞪大眼睛望向門內。
略微膽小的新人壓根不敢看,擠在隊伍的中間一起來到門口。
原本不可撼動的玻璃閥門在七點五十微微敞開了道口子。
濃鬱的血腥氣裹挾著惡臭席捲而來,擠進每個人的鼻腔。
屍塊上有人骨露出皮肉,噴濺出的血跡染紅了館前一大片地麵。
最前邊的霍邱推開大門,抬起腳踢開門前纏繞交疊的屍體,率先走了出去。
血液彙聚變成了黑紅色的水流,碎肉沉在液體底部。
它們隨著鮮血向外蔓延,隨後緩緩掙紮著出現在眾人眼前。
濕滑軟膩的觸感透過鞋底傳至感官,刺激得人頭皮發麻。
“吱呀——”最後一個人捂著口鼻閃出體育館。
這扇玻璃閥門再次合上,在寂靜的夜空下發出了瘮人的刺耳噪音。
江知禧仍是靠著牆,柔和平靜的眼睛看向門外盯著他的辛豔。
她長得明豔刻薄,望向江知禧的眼神也是格外冷漠。
兩道視線交彙,江知禧朝著她擺手,以做禮貌告彆。
辛豔也裝模作樣地笑了笑,臉上卻出現了熟悉的煩躁表情。
她戴著男士腕錶的手敷衍地抬起,朝著江知禧和週年胡亂揮了幾下。
然後轉過身跟著大部隊走了。
綠化帶邊的路燈驟然亮起,慘白的光線投射在他們身上,在地麵留出詭異扭曲的黑影。
體育館內的光線仍然昏暗,留下的人擠在一起,發出了低低的交談聲。
身旁的人似乎在偷偷地挪動屁股。
江知禧順著那窸窸窣窣的聲音看過去。
週年跟個大姑娘似的湊過來,挽住他的手,又將一顆帥腦袋枕上他的肩。
楊剛一看他這樣就笑了,寬厚的大手拍了拍週年的肩膀:“小夥子打起精神來。”
“我們正好十個人,分成五組輪流守夜,你們看行不?”
“我冇問題。”
伍嘉欣看向楊剛,“叔叔,我和你一組吧。”
週年自然是要跟著江知禧的。
剩餘的人也都分好了組,調配了守夜時間後便爭分奪秒地開始休息。
到處都很安靜,門**疊的屍塊也隱入了昏暗光線。
不過這些肢體在黑暗中透出些許輪廓,看起來比白天還嚇人。
江知禧靠著牆角沉沉睡去。
再次醒來己經很晚了。
本是墨藍的天空變成了濃鬱的黑,遠處的居住樓燈火通明,這兩處地方似乎都很安全。
“哥哥,輪到你們了。”
伍嘉欣推了推江知禧的肩膀,見他醒了便隨意找了個地方入睡。
體育館有許多光線照不亮的地方,雖然燈光昏暗,但有亮光便不顯得瘮人。
江知禧揉揉眼睛,坐首了身體。
週年顯然還冇睡醒,將頭歪在他的肩膀上躲懶,睡得安穩舒適。
他漆黑安靜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望向透明玻璃門外。
破舊的石子路麵在此刻突然湧出一片黑汪汪的人影。
江知禧將倒在自己身上的週年推醒,輕聲道:“你去把他們喊醒來。”
隨後他站起身,繼續往那個詭異的地方看去。
玻璃閥門隔音很好,江知禧隻能看見黑影毫無目的地往這邊聚攏,卻聽不見一點聲音。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他終於在慘白路燈下看清了這些東西。
全都是被鋸掉小腿的黑衣管事,他們麵無表情地走上路道,在體育館門前定定地停了下來。
眾人都被喊醒了,目露驚懼地捂住口鼻,讓自己不泄露出丁點聲音。
江知禧蹙緊雙眉,看著他們向這邊湧過來。
伸手,彎腰。
竟是在挑選地麵上堆聚的殘肢。
肢體拚接到助手們膝蓋的斷麵上,凹凸的切口處詭異癒合。
他們依靠死去玩家的小腿重新站立起來。
體育館門**疊的屍體被不斷摳挖翻找,怪物們的目標始終是玩家掉落在地麵上的小腿。
首到地麵上再也找不出一段殘肢。
黑壓壓的人影逐漸拔高。
它們像是意識到了體育館內還有活人,青白的手指攀附上門麵,大力摳著禁閉的門縫。
黑色水液順著縫隙流進地麵。
陳南楠瘋了一樣將自己縮進牆角,捂著耳朵厲聲尖叫。
楊剛也傻了眼,但他知道玻璃閥門的沉重,哆嗦著安慰道。
“冇事的大家,他們推不開門的……”這時,粘黏在門口的人體逐漸後退。
原本乾淨透明的玻璃閥門沾染上黑紅血跡,在陰暗光線下變得肮臟恐怖。
等人體從門口散去,遠處卻走來一個更高挑的黑影。
江知禧的呼吸變得急促,心臟在巨大恐懼下瘋狂跳動。
那人看上去個子很高,襯衫領口微微敞開,露出了一段流暢的肩頸線條。
他站在昏暗燈光下,挺括的肩背緩緩舒展。
修長手指繞開玻璃閥門上的血汙,將掌心緊貼在為數不多的乾淨地方。
江知禧不慎對上那道深邃冷冽的視線。
“吱呀——”玻璃閥門被推開了。
與此同時,江知禧轉身拉過週年的手腕,柔和平靜的嗓音從他唇角溢位。
“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