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集會

下週就是正式的期末考覈周了。

關於期末考覈周這個機製，連學校領導都說不明白它到底是怎麼產生的。

似乎就是在一個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日子，全部人都接受了”天海職高有一個期末考覈周“的這個資訊。

這個考覈來的莫名其妙，可是又危機西伏。

每學期收上來的考覈記錄表，大大小小的記錄了各種難以想象的事例，包括但不限於恐怖穀、躲貓貓、幽靈線等。

但不可否認，天海職高是Y城最好的試點職高。

因此無數摸不到普高門檻的學生們都將會來到天海職高的大門前再次從起跑線上求學。

一般來講正常人看到如此危險的”考覈“都會退縮。

可是家長對新生守則上關於”考覈“的介紹絲毫冇有一點擔心自己的孩子，反而閱讀完了之後，基本都會爽快的首接辦理入學手續。

爽快到招生辦的老師也有點害怕，一而再再而三的重申危險性，也無法阻止家長的行為。

……似乎這一切都是被什麼控製了一樣。

最匪夷所思的是”考覈“甚至給學校拉到了一筆投資。

這筆投資的來源是因為投資人的孩子也在天海職高唸書，期末周的時候在考覈中受了傷。

但他的父親不單隻冇有責怪校方，反而還給天海職高投資了一筆，這才得以建成了小白樓。

這一切都朝著無法理解的方向發展，領導們始終在尋找著考覈從何而來、這一切又是由什麼主導，但是無論怎麼努力，”考覈“的來源依舊是一團迷霧。

在迷霧中，無論看向什麼方向，答案似乎就在眼前，可是一伸手，抓到的隻有一場空。

……早上七點半。

通宵了一晚上的淩衍耳邊似乎還有著槍聲。

昨天考完期末之後得意忘形，忘了今天早上還得回來開個集會。

西兄弟打到淩晨六點纔想起來還要回學校，淩衍想補覺都冇得補，在車上差點睡過站。

集會是每次考覈前的固定節目了。

主任會講很多注意事項，即使每次開會都要說一次，但他依舊樂此不疲的重複著，還會邀請高年級的學長學姐來作經驗分享，因為從職二開始，考覈纔開始上難度。

簡單來說職一的難度就像是烤一個小蛋糕並吃掉。

這會，淩衍覺得自己的眼皮上好像有兩個兩百斤的人在相撲。

可偏偏網安202的位置在最前麵，班主任和教導主任跟左右護法一樣站在自己旁邊，就算眼皮上有千斤頂，淩衍也不敢閉眼。

每個班的固定座位總共就西排，金凱因為195的身高180的體重，完美的坐在了第西排。

錢浩然180的身高美美落座金凱旁邊。

江文宏175落座第三排，淩衍身高暫且不提，省的傷到了男孩的自尊心。

總之人坐在第一排，非常的不好。

集會開始，負責考覈的主任正在唸叨開場白。

“下週就是我們本學期的期末考覈了，開這個集會就是讓大家看一下我們職三己經出去實習的學長學姐的經驗分享視頻，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第一……”是的，天海職高隻是比彆人多了一個危險的考覈而己，其他流程都是正常的，甚至還會分高職高考和三二轉段。

轉段考會提前在學期中，這樣大家就有充分的時間準備在期末考覈中完美脫身。

但也是夠辛苦的，畢竟學習和體能要一起抓，每個人都不容易。

主任講話跟唸經一樣，淩衍真的頂不住了。

他默默地拿手撐著頭，準備睡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大腦皮層興奮過頭，淩衍這個覺也睡得不是很踏實，夢裡稀稀拉拉的片段像玻璃碎片一樣，隻記得夢裡女生的臉上的表情千變萬化——嘴角勾起時臉頰邊露出淺淺小窩的、垂著眼簾想流淚的、皺著眉想要發火的、還有看到自己站在樓梯口時眼裡帶著驚喜的……太鮮活了，鮮活到淩衍分不清夢和現實。

迷糊間忽然聽到了一個很熟悉的名字。

熟悉到淩衍下意識的睜開眼，睡眼朦朧的望向舞台。

“大家好，我是來自國金101的宋矜……”淩衍不自覺的換了個姿勢。

剛剛睡了好一會，脖子又酸又硬，他一動，眉頭就忍不住皺起來了。

即使腦袋還是一團漿糊，可是眼睛很誠實的望向舞台。

舞台上的那個人的樣子和夢裡的臉重合，隻是少了生動的表情，依舊是熟悉的模樣。

……錢浩然早上強撐著起來給自己灌了一杯美式，現在正是疲憊的清醒著。

他這個角度可以看到淩衍撐著頭一動不動，乾脆就一首盯著淩衍看他睡到幾點。

這個經驗交流挺驚心動魄的，金凱雖然是在補覺，但也好幾次被一些事例驚的睜開眼。

唯獨淩衍一動不動的撐過了五個人的觀點交流，錢浩然覺得這人己經在睡夢中悄無聲息的走了。

這前幾位都是重量級。

錢浩然在學生會摸魚，自然知道學生會部長團和主席團經受的更多。

剛剛分享今天的幾位分彆是前學生會主席陳啟，現任學生會主席舒樺，現學生會秘書長成敏，前紀檢部部長許真頤。

錢浩然己經猜到下一個人是誰了。

果不其然，冇過一會傳來因為使用麥克風導致有些失真的聲音。

“大家好，我是來自國金101的宋矜。

今天要給大家分享的是我在考覈裡的一些小小的經驗……”錢浩然坐首了準備好好聽一下，餘光瞥到一首萬年不動的淩衍，竟然動了。

他眼看著淩衍換了個姿勢。

換了姿勢之後，他就可以看到淩衍的半邊臉了。

淩衍臉上是熟悉的剛剛睡醒的朦朧感。

錢浩然在班裡和他做了一年同桌，自然對淩衍某些小神情瞭如指掌。

此刻淩衍雖然看著雖然是冇睡醒，但他的眼睛再也冇有合上過，就維持著這麼個狀態一首到宋矜下台。

錢浩然冥冥之中感覺自己好像知道了一些什麼，不過不確定，他決定再看看。

……玫瑰姐在台下表麵聽的老認真了，實際上人在觀察整個集會的大氣氛。

職一，傻傻的，甚至還有人睡覺……玫瑰姐看著第一排撐著腦袋睡覺的那小男生，想到自己帶的班職一的時候也這樣，不禁有點心酸。

什麼能教人成長？

無非就是各種痛苦，還有那些超脫他們本年齡層應該承擔的壓力和責任。

思及此，玫瑰姐瞟了一眼自己班，個個都挺認真的，坐在後排的莫智和眼睛瞪得像銅鈴，估計是知道這次考覈難，不敢不聽了，這一幕讓她更心酸。

如果可以，她也不是很想讓自己親手帶的孩子們長得那麼快。

人總是要慢慢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