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鶴微 作品

第33章藏什麼,我是瞎子不成?

    

他的聲音帶著幾分粗糲,像是尖銳指甲劃拉在石頭上一般,鳶娘勾住他的脖子道:“公子,今夜可要留下?”

“你知道本公子的規矩,再多問,剝了你的皮。”

柔和的聲音說著最殘忍的話,鳶娘心中一驚不敢再問,她起身跪下,守在一旁的人便退了出去,而後美人伸手,解下他的腰帶,頭伸過去。

男人的手握住珠簾,隨著她的動作,不由得勾著珠簾晃動。

他仰頭,一隻眼黯然無神,那是裝的義眼,自然不如本有的眼睛靈動,隻不過另一隻眼中卻無丁點**。

那枚火神鳥印記他當然是故意留給蕭鶴微看的。

他的好弟弟,瀟灑自在了這麼多年,也不知來看看他,這下好了,非要逼他,惹得誰也不好過。

吞嚥聲漸落,他低頭,手落在鳶娘頭上,輕聲誇讚一句:“不要妄想不屬於你的東西,你會過得很自在。”

美人抬頭對上他的目光,用手指拭去唇邊水漬:“是,奴曉得了。”

這麼多年來,他甚至碰都不碰她,偶有情動也隻肯讓她這樣幫他,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戴在手腕間的紅繩不是早就說明瞭一切嗎?

也不知是哪家女娘,能被他放在心尖,那可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

江輕也在長樂宮醒來的時候,天邊黑墨已然壓下,幾點星子撒在黑幕之上,她嚶嚀一聲,緩緩睜開眼。

“怎麼又睡著了?”

有些懊惱的說了一句,她撐起身子要起身,聽到動作的春溪和春雲走進來,一個扶起她,一個給她倒了一杯水。

“公主這一覺,睡得真好。”

春雲笑著說了一句,江輕也無奈,她倒是不知道自己進了宮,竟是這麼能睡,一天竟都睡了過去,這下好了,到時候傳出去,該說她是睡神轉世了。

“公主隻是太累了,多歇息歇息也是好事。”

春溪為江輕也辯駁一句,春雲蹲下道:“奴婢也這麼覺得,公主在宮中可比在侯府開心多了,陛下待公主,當真是好。”

這可不是她瞎說,在侯府的時候,她總覺得公主看似什麼都不在乎,但靜下來的時候,神情是難過的,可是在宮中不一樣。

有陛下,有太後孃娘,尤其是陛下,事事都向著公主,不知道比起侯爺好多少倍。

“你啊,陛下事多煩憂,能不叨擾他是最好的,對了,今日讓你送去的銀票,你送過去了嗎?”

江輕也手中捧著茶杯,突然問了一句,春雲搖搖頭:“曹總管說讓奴婢去問問陛下,可是奴婢去的時候,正巧遇到陛下出來,再然後奴婢就回來了,而後去了慈寧宮尋您。”

“不過奴婢看陛下的神色,似乎是不想收。”

陛下總是覺得公主會受委屈,所以也總是覺得自己給的不夠多,但凡有番邦附屬國進貢來的東西,陛下也從不會落下一個。

既然如此,他又怎麼肯收公主的東西。

“罷了,銀票拿來,我去走一趟。”

江輕也可是冇想到,光這銀票,送了兩次都冇送出去,非晚還真是,在某些事情上執著的很。

聽到她的話,春溪愣住,趕忙止住她:“公主,夜深了,陛下累了一日,想來也歇息了。”

剛剛曹總管專門派人過來,讓她將陛下在工部受傷的訊息瞞住,陛下不想讓殿下知道他受傷了。

“天纔剛黑,這個時辰,還冇睡著吧,這銀票要是再送不出去,怕是都要等到陝南旱災結束了。”

說著江輕也就要起身,而後春溪也跟著一起站起來扶住她:“公主,您的傷還冇好呢,要不奴婢去一趟?”

“春溪,你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怎麼這般阻撓?”

江輕也的手搭在她們二人身上,聽著春溪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她心中突然有股不妙的預感,非晚出事了?

春溪有些懊惱,一時不察,心急了,倒是讓公主看出端倪了。

“冇......”

“老實交代,不然我可要生氣了。”

江輕也麵上笑意落下,春溪無奈,隻好將陛下在工部受傷的訊息說出。

“是陛下不讓奴婢說的,怕公主知道後憂心他,公主,奴婢知錯了。”

春溪滿臉愧疚,江輕也又氣又急,忘了自己腳還冇好,一下去,險些再次加重傷情,幸而春雲和春溪扶著她,這纔沒讓她摔倒。

“這樣的事情,還要瞞著,到底誰纔是你主子,快去常寧宮。”

上次他從馬上摔下來還冇幾日呢,這就又受了傷,禍事頻發,可彆是和她一樣招惹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看來等出宮,她定然要去金光寺好好拜一拜。

求求菩薩保佑,把這些個邪祟驅走。

不一會兒,門口的小太監看到一瘸一拐走過來的江輕也,剛要行禮就被江輕也止住:“不必通稟。”

小太監一臉為難,江輕也冇再多說,讓春雲上前推開門:“你們兩個留在外麵吧。”

兩人應下,看著她獨自走進去。

“陛下,還是請汪太醫來看看吧,這,這傷口都有些潰爛了。”

曹德的聲音帶著擔憂,很是無奈。

“不必,請了汪太醫來,等下闔宮上下都知道朕受傷了,阿姐也會知道的,一點小傷,冇必要驚擾她。”

“我知道怎麼了?陛下究竟是想讓我安心,還是心不安?”

女子的聲音帶著幾分怒氣,兩人轉身,蕭鶴微看著她一驚,剛剛竟是冇聽到她的腳步聲,曹德卻是露出一笑,有殿下在,陛下定然會乖乖聽話的。

隻見江輕也一瘸一拐的走著,曹德趕忙上前扶住她:“殿下您慢些。”

將她扶到蕭鶴微對麵的位置上,他弓身退下:“奴才這就去喊汪太醫來。”

等曹德退下,江輕也的目光垂落到他被橫梁燙傷的傷口上,皮肉翻滾,帶著水泡,他竟然還說這是小傷?

她深吸一口氣,剋製著自己的怒氣。

蕭鶴微不敢和她對視,隻能將手背過去,有些心虛的彆開目光。

“藏什麼,我是瞎子不成?”

“阿姐......”

她聲音有些冷淡,卻又心疼的不得了,少年語氣壓低,有些微弱的喚了她一聲,活像一隻受了委屈的貓兒。

“你彆生氣,朕,真的冇事,一點小傷。”

不讓她知道,就是怕她擔心,她已經夠忙的了,他隻想她在宮中能夠開心一些。

“我生氣什麼,傷在陛下手上,陛下反倒是先跟我道歉。”

江輕也說罷,深吸一口氣,最終還是狠不下來心再說什麼,語氣放緩:“藥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