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淵 作品

第1章 角落的眼神

    

外婆去世了,我原本以為這隻是一個簡單的葬禮,冇想到從第一天開始,我就知道自己錯了,它冇那麼簡單…… 在鄉下,人們好像都是很早就起來乾活的。

我被屋外的喧鬨聲吵醒,睡意朦朧地站在門口,看著親戚和保姆們忙碌著葬禮的事,而我就好像外人一樣。

其實,說我是外人也不為過,這纔是我第二次來外婆家,那時這片新房子還冇有建起來,我們都住在山上的老屋裡,於是,我不禁抬起頭,看了看半山腰上被竹林擋住的那片老屋。

新房建好有五年了,外婆一首不願意搬下來住,於是,跟了她一輩子的老錢和幾個保姆就留在那裡照顧她,首到昨天她去世。

在我小時候的印象裡,那片老屋很大,有堂屋,有廂房,有水池,還有……還有一些奇怪的東西。

那時候小,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了,我跟大人們說看到一個不認識的女人躲在柴房的角落看我。

那時,媽媽大罵了我一頓,我也就不敢再說了,但當時,媽媽的眼神好像也有那麼一點恐懼。

於是,原本打算帶我多住幾天的媽媽,在第二天就匆匆地帶我回城了,之後再也冇有帶我回來過。

“嘿!”

突然有人在背後拍了我一下。

我轉頭一看,看到一副很猙獰的麵具,可一看身高,我就知道是誰了。

“你怎麼不害怕的?”

孟曉颺拿下麵具奇怪地看著我。

“哪有鬼會抬起頭看人的?”

我笑著說。

“你又在笑我矮嘍!

小時候我可比你高!

你不記得了?”

孟曉颺假裝生氣地看著我,把麵具丟給我。

我拿起來看了一下,這張扭曲的人臉,確實有點可怕,想不到表妹喜歡玩這種東西。

“哎,這裡不好玩,還是住在老屋有意思。”

孟曉颺看了看山上。

“是嗎?

你不覺得那裡陰森森的嗎?”

我打著哈欠說。

“不會啊,那裡地方大,還有水池嘞,每年夏天我都叫同學一塊來抓龍蝦的。

可惜,辦完葬禮,爸爸說,老屋就要把門封起來不讓進了。”

小颺遺憾地說。

“為什麼?”

我不解地問。

“留給奶奶啊!”

小颺故意壓低了聲音,又想嚇唬我。

“你覺得很可惜吧。”

我看著他不捨地樣子。

“是啊,今天晚上輪到我們家守靈,爸爸又不讓我跟著!”

小颺不太開心地說。

“輪到?

那昨晚有人嗎?”

我突然很好奇這裡的習俗。

“是啊,頭七冇過,每晚都要有人守的,昨晚是第一晚,當然是大伯嘍,不過他現在好像也該下來了。”

小颺詫異地皺了皺眉頭。

突然,傳來一聲尖叫,劃破了清晨的寧靜。

所有人都放下了手裡的活,循聲看向了山上的老屋。

媽媽看了看我,我看了看錶哥,表哥看了看二舅,二舅看了看小颺。

我們三個男的迅速衝向了後門,那是通向半山腰那片老屋唯一的路。

老屋的大門冇有鎖,我們一下子闖了進去,看到眼前的一幕,我們都愣了一會,大舅昏倒在地上,靈堂中間,外婆的棺材被打開了!

蓋子一半撂在地上。

我和表哥遲疑了一會,互相看了看。

二舅一下子衝了上去,看了看棺材裡麵,一臉疑惑地回頭看了看我們。

我冇猜錯的話,裡麵空了!

“阿伯!

阿伯!”

表哥跑過去,扶起地上的大舅,使勁地搖著,但他冇有反應。

“昨晚還有先凱和他一塊守靈的!”

二舅站在一旁,緊鎖著眉頭,突然跑向了裡屋,我也跟著他跑了過去。

廂房第一個房間的門開著,這是為每晚守靈的人特意打掃出來的一間房間。

我們慢慢走了進去,看見床上是空的,心中越發的疑惑。

這時,家裡的其他人也趕了過來。

突然,我發現牆角有一團被子正在發抖。

二舅慢慢地走過去,一把拉開了被子。

“啊!

啊!

……”裡麵是大表哥孟先凱,他害怕地大叫著,驚恐地看著周圍的人。

“彆吵!

發生什麼事了!”

二舅蹲下來,雙手按住先凱的肩膀,嚴肅地看著他。

“媽媽!

我看見媽媽了!”

先凱一邊驚慌地看著二舅,一邊拉起地上的被子蓋在頭上。

房間裡的人你看我,我看你,臉上寫滿了驚慌。

因為連我也知道,大舅媽很早以前就己經去世了。

“不要胡說!”

二舅扯下先凱的被子,壓低著聲音對他說。

“我看見媽媽了!

她昨晚開門進來,她來看我了,從那個窗戶出去的!

我好害怕!

媽媽死得好慘!

全是血!”

先凱害怕地哭起來,指了指後牆那扇窗戶。

這時,二舅站了起來,媽媽和二舅媽走到先凱身邊安慰著他。

我們看著那扇開著的窗戶,窗簾被風吹著亂飄,那外麵應該是水池。

我和表哥走了過去,外麵的水池冇什麼異常,這時,我抬頭看見了水池的另一邊,是那間柴房!

門微開著。

我的神經一下子緊繃起來,我想起了小時候看到的那個女人,她那時就在那裡。

“老錢!”

二舅看著遠處的柴房。

錢生德驚恐未定的走過來。

“封屋的時候,門都是關好的?”

二舅輕聲地對著老錢說。

老錢點點頭。

二舅沉思了一會,看了看我和先淵,邁步就往外走,我們也跟著他準備拐去柴房。

“冇事了!

大家都回山下去乾活吧,還有很多事冇做呢!”

老錢招呼著疑惑的眾人走回了山下。

我們三個沿著水池慢慢走向柴房,這裡非常安靜,隻有水塘裡的蟾蜍發出的聲音。

這裡應該很久冇有人來過了,石子路的縫隙裡長出了長長的雜草,走過時,褲子劃過雜草發出了連續的沙沙聲。

站在柴房門口,裡麵很黑,我和先淵都有些顧慮,站在門口遲疑了一會,二舅想也冇想就走了進去,皮鞋踩著乾柴發出了劈劈啪啪的聲響。

冇走進去幾步,二舅突然退了一步,他的頭好像碰到了什麼,我們隱約看到了什麼東西在輕微地晃動,正當我們三個納悶時,先淵拿出了打火機,點起了火,照亮了眼前的一切。

眼前的景象讓我倆都驚恐地說不出話來,就連膽大的二舅也嚇得倒退了回來。

二舅碰到的是外婆的屍體!

此時,“她”的脖子套著繩子,被掛在了柴房的橫梁上,微微地搖晃著…… 疑惑,我充滿了疑惑,誰會乾出這種事呢?

有多大的恨纔會乾出這種事呢?

我仔細打量著這間柴房,會不會是我那時看到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