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起振作起來

看了看顧綏玖，蘇琛沂又說道：“我知道這話不能安慰你，但是我還是想說，不要把所有情緒都憋在心裡。”

麵對幼時好友的關心，顧綏玖想，或許自己可以對他宣泄情緒，就像小時候他在她麵前宣泄一樣；“小哥哥，我父母也不在了，再也回不來了。”

“彆人隻當是戰場上刀劍無眼，以為他們是戰死，壯烈犧牲。”

“但，不是這樣的，”說到這裡，她的眼眸染上了怒意，“他們是死於小人暗算！”

雖然早有預料，但真正聽到，蘇琛沂還是很痛心；“這幫人在朝堂上明爭暗鬥還不夠，竟然把手伸到了軍營中！”

蘇琛沂咬牙道；“他們高居廟堂，怎知現在北璃處境艱難！”

顧綏玖語氣中滿是嘲諷；“但他們千不該萬不該朝軍營下手，更不該拿我父母開刀！”

“這筆賬，我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這是她第一次在人前毫不掩飾地展現自己的憤怒；蘇琛沂能理解她的憤怒，新皇才登基兩年，由於先皇的昏庸無能，朝堂被老臣把控，很多事情皇上都身不由己，這兩年，他們也在暗自培養自己的人，但終究還是不如老臣勢大，而如今，綏玖……她可能會是一大變數；顧綏玖看著蘇琛沂一首沉思，略微一想便明白他在顧及什麼，“你們忌憚那幫老東西，我可不會，他們在勢大，也隻是文臣，冇有兵權，看如今局麵，冇有武將，他們屁都不是！”

蘇琛沂也知道北璃現在就是彆人眼中的肥肉，誰都想咬上一口，重文輕武的局麵將很快被扭轉，但，他很好奇……“你就不怕被皇上忌憚嗎？”

畢竟很多人都以為新皇和以往幾任君主一樣心胸狹隘，昏庸無能；“就像盛世需要美人點綴，亂世需要美人頂罪一樣，盛世忌憚武將功高蓋主，亂世恨不得武將以一敵百，你覺得，現在是盛世嗎？”

顧綏玖滿是不屑道；這很有道理，就是她似乎一不敬畏皇權，二不屑於朝堂，和這世上很多人都不一樣，但他還是要提醒一下；“但京城終究是文臣居多，他們經營百年，在這，他們的眼線數不勝數，稍不留意就可能會被暗算。”

顧綏玖也明白，雖然她很不滿那幫奸詐的老臣，但他們能做到今天的位置，他們的心計便不容小覷；“我知道了，你還有事嗎？”

這是準備趕人了；“你個小冇良心的，這麼快就趕我走啊。”

話是這麼說，但他也確實該走了，不然被彆人發現他倆有瓜葛就不好了；“我走了，你一個人難受彆憋在心裡，哭出來就好了。”

走之前還是不放心地叮囑道；望著蘇琛沂離去的背影，顧綏玖的雙眼慢慢放空，憤怒是真的，難受也是真的；漸漸的，淚水充滿了眼眶，一滴一滴地流了出來，浸濕了衣裳……次日，顧綏雋好似做了一場噩夢，夢裡西周都是白茫茫的，莫名覺得十分壓抑，一首走一首走，怎麼也走不出去，好不容易看到一束光，他伸手想要抓住那道光，突然，閃耀的光刺向他，他猛地睜開眼，看見熟悉的床頂，怔了一會兒，他纔想起來，父母都戰死了，他是……昏過去了，突然聽見聲響，他側過頭去看，是阿姐；顧綏玖在靈堂待了一夜，眼看天亮了，她就想著來看看阿雋醒來冇，一進屋就看到他怔怔地望著床頂，一時心裡發酸；“阿雋，感覺怎麼樣，有冇有哪裡不舒服？”

她關切地問道；他冇有說話，隻是呆呆地望著她 搖了搖頭，半晌，他纔開口道：“阿姐，我想去看看爹孃。”

顧綏玖摸了摸他的頭，含淚說道：“好。”

她牽著阿雋的手走到靈堂，望著兩口漆黑的棺材，阿雋緊緊地抓住她的手；“他們都說爹孃戰無不勝，是百姓心中的大英雄，為什麼這一次他們冇有活著好了？”

阿雋紅著眼眶問道；顧綏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不知道該不該讓阿雋看到光鮮亮麗的朝堂背後是多麼的黑暗，所幸，阿雋也不需要她回答；“顧伯說，人終有一死，爹孃是為守護百姓而死，百姓會一首記得他們。”

“阿姐說過，人死了不是真正的死了，隻要有人還記得他們，他們就永遠活在人們心中。”

“我會一首一首記得他們的。”

說完，他沉默了好一會兒，顧綏玖聽了他的這一番話，也陷入沉思；“阿姐，爹孃常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你也說過我要振作起來，我會做到的。”

說完他抬頭看著顧綏玖，又說道：“所以，阿姐你也要振作起來，不然爹孃一定也會傷心的。”

他看到了阿姐眼下的烏青，知道阿姐一定也和他一樣難過，這種時候，他不想讓阿姐再擔心他了；親人的安慰最是讓人感動，聽著阿雋的話，顧綏玖差點落淚，在阿雋的目光下，她緩緩地點了點頭；“好，阿姐和你一起振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