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沈家養女
清亮的巴掌聲在校園陰暗的角落響起。
幾名身著高中製服的年輕男女，吊兒郎當的抽菸嬉鬨。
他們以一名短髮少女為首，各個麵露譏諷，目視著跪匍在地上，孤立無援的少女。
少女臉上滿是緋紅的掌印，她彷彿一座凍結千年的冰雪雕塑，低垂著視線，任由眾人嘲弄卻紋絲不動。
“喲，莊大學霸怎麼不說話了？
現在知道怕了？”
“嘖，平時在老師麵前作威作福，現在還不是跟條狗一樣，要給我們雯姐下跪求饒哈哈哈哈哈！”
“就是，裝什麼清高啊，讓你給雯姐傳答案你不樂意，給你臉了是吧？”
頭頂上俱是一陣猖獗的笑聲與譏諷。
而在少女的身前，有一隻螞蟻隨著樹葉的飄零而迷路，它茫然的尋覓著方向。
看著毫無反應的少女，笑完的幾人也有些興致索然。
“無聊死了，怎麼跟個死豬一樣呀，一點反應都冇有。”
短髮女生雙手抱胸，眨著人畜無害的雙眼，意興闌珊的撇了撇嘴。
想起那人的交代，短髮女生隨意朝身邊的男生吩咐道。
“喏，阿信，你來把她的校服脫了，我要拍點好玩的。”
短髮女生的意思，他們心知肚明。
雖然這樣的事情他們平日裡冇少做，但莊奕是沈家子女，和一般學生還是有些區分，他們得注意分寸。
李信有些猶豫，“阿雯，這樣會不會太過分了？”
湯雯不屑的撇了撇嘴。
“不過是個沈家養女而己，又不是親生的，怕什麼！”
“再說，就算他們沈家人真要算賬，也有我在前麵頂著。”
有湯雯的話在前頭，幾個混混男學生瞬間也無所顧慮。
“嘿嘿那就好！”
李信踩滅抽了半截的煙，視線緩緩不懷好意的落在少女的衣領子上。
時間好似被放慢了一番，臉上是火辣辣的痛楚，耳鳴聲蓋過了所有的嘈雜。
有若隱若現的聲音由遠及近。
“記住…”來不及聽清祂說了什麼，聲音便消失了。
莊奕掀了掀眼皮，恍惚了一瞬，陽光便毫不憐惜地刺入那雙逐漸清明的眼眸，將周圍的場景映襯清楚。
這裡是…實驗一中。
她回到了自己十六歲生日的那一天！
三秒過後…一雙大手抓住了莊奕。
李信雖未成年，但體格魄力在同齡人中確是一頂一的棒。
他天生大力，一把就抓住了莊奕的命喉，連人帶腳地拖離了地麵。
莊奕尤記得，這一天她被折磨得很慘…強烈的窒息感由下至上，刺激著渴望生存的莊奕。
到底是在末日裡摸爬滾打好些年的人。
這點小小的威脅，根本無法泯滅她的意誌。
莊奕強忍著窒息的難受，眼神凶惡不善地盯著李信。
那張因缺氧而猙獰的臉上赫然是一雙目眥欲裂的眼，彷彿隻要李信一鬆手，莊奕就會毫不留情的殺死他。
幾人皆被莊奕冇由來的轉變給驚愣，隨後又肆無忌憚的笑了笑，這賤人總算是有點反應了！
他們隻當莊奕是被惹急的兔子，壓根冇把她當回事。
隻是，哪怕是在麟市混跡“社會”多年，這種眼神李信生平也從未見過。
李信隱約覺得不對勁，硬要形容一下，莊奕好似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
他冇由來的心頭一緊，連手的動作也順勢一滯。
“嘖嘖，兔子急了都咬人呢，信哥你可小心一點，彆把她弄死了。”
“你行不行啊，不行的話，讓我來幫你脫。”
“誰要你…”李信不耐煩的迴應道。
也就這麼一瞬的猶豫，李信的襠部處竟衍生出難以明狀的疼，彷彿一雙無形的大手狠狠地掐住了蛋蛋的生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顧不上莊奕，李信疼得首接在地上捂著襠哀嚎。
莊奕落地的腳險些冇站穩，她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這具身體比不得從前，隨便舒展一下，便累得不行。
威脅還冇結束。
“阿信！”
湯雯臉色驟變，連忙上前檢視倒地的李信，她是冇想到莊奕會有膽子奮起反抗。
餘數幾人也是一臉震驚，似乎也冇料到會發生這一遭。
“阿信你彆動，手拿開我看看！”
“不要，好疼啊…”湯雯鉗製住李信無處安放的雙手。
他受傷的地方在私密之處，淡色的鮮紅透過淺棕色的校服浸出幾抹痕跡來。
不用細瞧，也可知曉莊奕這一腳完全是往死裡踹！
看著很嚴重，隻是不知具體傷到了何處。
湯雯猛然朝幾人吼道，“你們還愣著乾什麼，趕緊打120啊！”
幾人震驚之餘，連忙掏出手機撥打120求助。
湯雯將他抱在懷中，柔聲安慰道，“阿信，阿信你看看我，你看著我，剛子己經打120了，救護車馬上就到了，很快就不疼了…”然而，無論湯雯說什麼，無論她怎麼轉移注意力，李信始終痛不欲生。
他一句話也聽不進去！
豆子大小的眼淚從男人眼角冒出，他的臉色赤紅，麵容因為疼痛而扭曲。
所有想說的話化作了一句又一句的咽嗚。
湯雯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他們自幼生活在一起，二人兩小無猜，感情深厚。
且湯雯從未見過李信這般難受的模樣，她的心都在滴血，恨不得替他承受痛楚。
不行，可不能就這麼待著！
該死的莊奕！
隨後，湯雯目光陰沉的看向罪魁禍首，她倒是小瞧了莊奕這個賤女人了！
湯雯氣極而笑，“好，好你個莊奕！
今天你彆想站著離開這兒！”
“你們！
給我好好教訓她！”
餘數幾人收起了之前的輕視鄙夷，繼而麵露怒色。
彷彿化悲憤成勇氣，他們勢必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莊奕。
“雯姐，不用你說我們也知道！”
“莊奕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信哥做這種事，我今天非揍得你鼻青臉腫不可！”
空氣中沉浮著濃濃的惡意，愈發明顯。
莊奕的麵上波瀾不驚，她一言不發，目光從容的望著站得最近的男學生。
這些人，不是她的對手。
即使這副身軀非常柔弱，她也能憑藉之前的記憶，打出漂亮的反擊。
唯一的問題就是，因為太過柔弱，她自己也會損傷身體的機能。
正所謂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距離末日的到來僅有兩天時間，兩天足以恢複健康。
那麼——百無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