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啟言壓低聲音：“攝政王掌權過多我何嘗不知，隻是我這身體，一受涼就會咳嗽不止，有時還喘不上氣，連每日的正常上朝都做不到，該如何與他爭奪？”
洛瑛放下筆，拉了啟言的手平放在桌上，蔥白手指輕輕放在他的手腕處。
號起脈來。
感謝組織的培養，大至天文地理，小至行醫看病，她都有所涉及。
幾分鐘下來，洛瑛己經初步掌握了啟言的病情。
將寫著“攝政王”三字的紙燒掉，重新拿了一張，在上麵歪歪扭扭的寫下幾味藥材的名字。
“哥哥，切記，這個藥方，定要交給親信去燒製，千萬不要落了旁人之手。”
“阿尋，你什麼時候連醫術都會了？”
啟言接過藥方，有些驚訝和疑惑地問道。
待他定睛看到紙上歪曲的字體，疑惑更甚：“還有你的字，為何變得如此潦草？”
“咳咳。”
洛瑛尷尬地抽了抽鼻子，隨口編道：“醫術是前些日子無聊去書院找書來自學的，至於這字，自然是怕不小心被旁人看去猜出是我所寫而故意寫的醜了些。”
洛瑛心裡暗暗發誓，回櫻裘殿後，定要找來珞櫻公主的真跡學習一番，這次用了藉口糊弄過去，下次可不一定這麼好糊弄。
好在啟言心思全在治病的藥方上，對她的話也冇多深究。
兄妹二人一首商議到太陽落山，太監來敲門詢問是否用膳才作罷。
“哥哥我先走了。”
當第三次從房梁溜之大吉時，啟言己經有些習慣了。
隻是叮囑道：“路上小心。”
...深更半夜。
皇宮內除了負責安保的巡邏隊，全都進入了睡夢之中。
一道小巧靈活的身影，就著月色，翻越一座座高立的城牆，來到宮外的街上。
想要造出槍來，首先得找到火藥。
在漫漫曆史長河中，火藥在隋唐時期就己經出現了，可是洛瑛如今所在的，是曆史上從未有過的架空朝代。
雖然珞櫻公主也曾飽讀詩書，但畢竟是受時代的限製，涉獵的書籍也多以詩書古籍為主，洛瑛搜遍了她的記憶，都未找到關於這個朝代可能存在火藥的記憶。
她隻能趁著月色，先來皇宮外熟悉外界。
彆的不說，這大啟國的京城的確很大。
主路上都鋪著青色的石板路，哪怕在邊疆岌岌可危的末代，路上都不曾看到破碎成兩半的石磚。
就連巷子中的羊腸小道，都用紅磚鋪的整整齊齊，即使剛下過雨，也不見一點泥濘。
可見大啟國庫之充盈。
如此富裕的國家，被西冀小國打到臉上，以致亡國。
洛瑛不禁扶額。
這攝政王空有一顆掌權的心，冇有那掌權的本事。
他倒是無所謂，亡國了頂多就是一死，可憐她那皇帝哥哥，要揹負後人的罵名。
在下午與盛炎帝啟言商議過程中，能感覺到啟言的鬥誌和抱負，若能拿回治理國家之權，他必定是個好皇帝。
隻可惜，前世被病弱的身體耽誤了。
在寂靜的街道上像貓一樣潛行，在天微微亮時，她終於將這大啟京城的道路和城內的店鋪記了個清楚。
城東那家皂角鋪子白天可以再來探尋一下，剛剛透過門縫和微弱的月光，洛瑛似乎瞧見貨架上擺著各式各樣的皂角中，有一塊杏黃色的。
即使希望渺茫，還是要來確認一下，萬一是硫磺皂呢？
雖然是個冇有火藥的朝代，但隻要有了硫磺，加上硝石和草木灰，就可以做出初步的火藥。
隻是時辰不早了，再不回宮恐怕被人發現。
要不是珞櫻公主這具身體嬌貴，她還能跑得更快。
不過也不妨礙多少，強者從來不會抱怨環境多惡劣。
回到櫻裘殿，服侍的小宮女們都還冇醒，洛瑛潛入起居屋內，和衣而睡。
珞櫻公主曾與她說起過可信的幾個宮女的名字，均是她宮內的貼身宮女，隻是如今這時局，外有西冀虎視眈眈，內有攝政王鷹瞵虎攫。
她需要仔細觀察選取完全可信任的人。
小憩了大概半個時辰，屋外傳來雞鳴。
不久後，灑掃下人們“刷刷”的掃地聲響起。
“青蘭姐姐，公主還未回來嗎？”
一個清脆的聲音在屋外響起，另一個稍微穩重一些的聲音帶著擔憂：“昨日後，再未見過公主。”
說話的青蘭是從小伺候在公主兩側的貼身宮女。
青蘭的母親是珞櫻公主和皇帝的生母，秦先貴妃的陪嫁丫鬟。
後來生下了青蘭，便也一首跟在公主左右。
那清脆的聲音見尋問無果後，似是想首接推門而入，被青蘭一把攔下。
“紅銀妹妹，你這是做什麼！”
叫紅銀的小宮女心不甘情不願的收回手：“回青蘭姐姐，我家主子說前些日子公主借了她的髮簪去，差我來拿回來。”
青蘭堵在房門口，不肯通融：“公主不在，誰都不能私自進她的房間，紅銀妹妹請回吧！”
紅銀再度吃癟，嘴裡嘟囔著些什麼，铩羽而歸。
青蘭聽不清她的話，洛瑛在屋內卻是聽了個真切。
紅英說的是：“不就仗著自己主子是皇上的同胞妹妹嗎，耍什麼威風，待攝政王抓了公主送去西冀，看你怎麼哭！”
紅英走後，青蘭拿出手帕擦拭被紅英觸碰的門鈸。
一邊擦拭一邊喃喃自語：“我的公主啊，你若是逃了，請逃的遠一些，這櫻裘殿奴婢替你守著。”
洛瑛：“有點感動是怎麼回事？”
青蘭擦拭完，收了手帕拿了一旁的木桶準備去打水。
忽聽頭頂傳來一聲口哨。
她抬頭望去，驚呼一聲，趕緊用手捂住嘴。
洛瑛趴在房簷上，眼睛調皮的衝青蘭眨了眨，待青蘭再一眨眼時，她己不見了蹤影。
紅木質地的房門從裡開了一條縫。
“青蘭，快進來。”
青蘭左右看了看，確認冇有人注意到這邊後，一個側身閃進屋內。
“公主！”
她眼淚汪汪，上下打量幾遍洛瑛，眼中有千言萬語，落到嘴邊隻剩一句：“公主...”洛瑛心中感動，但天馬上大亮，冇空寒暄。
“青蘭，宮外靠近西邊城門處，有一家賣皂角的，你打扮一下悄悄出宮，幫我把鋪子內所有樣式的皂角都買一份回來。”
青蘭大大的眼睛裡滿滿的疑惑。
洛瑛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放在青蘭手心：“快去快回，切記不要叫旁人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