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百年望族
陰雨天氣，城中人口稀少，莫非有不可告人之事？
“小姐，小姐，該去前廳了”予秋喚道。
“阿嚏！”
王舒曇突然打了個噴嚏。
她在心中暗自奇怪，這纔剛入秋也冇多冷呀，不至於身子骨這麼弱吧，想著緊了緊肩上的披風。
“祖母，阿曇來給您老人家請安了，祖母還是那麼年輕，跟我離家時一樣，祖母我給您講，我可想可想您了，”王舒曇儘可能讓自己表現的甜甜糯糯的，偽裝是假的，可是喜歡祖母的心是真的呀。
“你看看，你看看，看這潑皮，嘴上說著想我，一出去好幾年不回來，這次還走嗎？”
“不走了，以後都不走了，就呆在您身邊。”
蹲在老夫人腳下，老夫人摸著王舒曇髮尾，她是羨慕孫女的，可以走出去，“祖母也想出去看看，看看你眼中的世界。”
王舒曇聞言抬頭，撞見老夫人那渾濁卻充滿希冀的目光，一時語塞。
她知道祖母一首被困在這座城裡，幾乎從未離開過。
“祖母，孫女可以講給您聽。”
王舒曇握住老夫人的手，暗自發誓一定要多陪陪她。
祖孫倆聊得正歡，外麵忽然傳來一陣吵鬨聲。
“怎麼回事？”
王舒曇站起來，準備出去看看。
予秋著急跑進來，“聽小廝說，老爺被扣在宮內了，今天下朝，皇上留老爺禦書房談話，老爺怕府內擔憂，讓羅大人帶訊息給夫人”，予秋氣喘籲籲說道。
祖母聽聞，皇上扣留？
王家百年望族，想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文國公府是太祖留下老臣，當今聖上又豈是昏庸之輩，恐怕隻是留下有事相談。
王舒曇從小就佩服祖母臨危不亂的心態，祖母將門虎女，出身武將世家，不但身手好，頭腦還極為靈活，隻是這國公府內院困住了她，老夫人的身份束縛了她，她如果冇有遇到祖父，她本可以站在高聳的城牆上，看遠方的山脈。
如同堅韌的青鬆，傲立於天地之間。
但祖母應當是不後悔的吧，祖父用一生來證明，他隻愛祖母一人，臨終之前，握著老妻的手，“阿念，這碩大的國公府以後就靠你操持了，走在你前麵，非我所願，隻能下世給我的阿念賠罪了。”
祖父最後都冇捨得閉上眼睛，隻因能多看一眼，記住祖母的樣子，下世還做她一人的安郎。
阿念是祖父獨屬於祖母的小字，有多愛纔會為念。
祖母當時冷靜的可怕，留下一句：十裡清風十裡路，步步清風再無你。
便安排祖父身後事了。
回過神來，趕忙讓予秋告知阿孃，不要著急，切不可亂了陣腳，像往常一樣，等阿爹回來即可。
予秋小碎步走了出去，向大夫人院子走去……“祖母，阿爹這次可是會有大麻煩，祖母如何看待？”
“你阿爹彆的本事冇有，觸怒龍顏的本事還是有的，新帝也算明君，隻要你阿爹不與新帝對著來，就不會吃掛落，你阿爹到底是先皇留下的老臣，王家盤根錯節，想要連根挖起恐怕也不太容易，除非……”老夫人神色有異，摸著王舒曇的手說道：“曇兒，你去找你阿孃二嬸，讓她們偷偷藏一些金銀在府外，切記，隱秘行事，萬不可走漏一點風聲，找信的過的人去辦。”
“祖母，您的意思是，現在內憂外患，黨派紛爭，新帝若想改變現狀，為今之計隻能從阿爹身上入手？
但是你我都能想到的事情，新帝會這麼做嗎？”
與王老夫人附耳說道。
“隻要真，即為真”兩人眼神交錯，王舒曇告退，逐去尋阿孃。
走過角門，低聲吩咐芸芙，“你去二嬸院裡，告知二嬸，讓二嬸來阿孃院裡，有要事相商，切記。”
“芸芙懂得，這就去。”
穿過庭院，快步走向母親院子，吩咐丫鬟婆子守住院門，“除了二夫人，一律不可入內。”
“阿曇這是怎麼了，剛讓予秋來一趟，你怎又單獨跑一次，身邊都冇個下人。”
“母親，無妨，家中不必在意。
等二嬸過來，有事相商，”看著女兒眉頭緊蹙模樣，大夫人自知此事非同小可，今日發生之事，恐怕與阿曇接下來的話有關。
二嬸一臉焦急地朝著大夫人的院子走去，腳步匆匆，彷彿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迫不及待地要去解決。
她一邊走，一邊還不停地向芸芙詢問著：“阿曇，到底有什麼事情要商量啊？”
大夫人和二夫人則靜靜地坐在院子裡，等待著二夫人到來，她們的神情嚴肅。
二夫人終於來到了大夫人麵前，她稍稍喘了口氣，然後焦急地問道：“阿曇，究竟是什麼事情要相商啊？”
大夫人和王舒曇對視一眼，然後由王舒曇緩緩開口道：“二嬸，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你的幫助。”
接著，她講述了事情的緣由，聲音平靜而堅定。
二夫人專注地聽著阿曇的講述，時而沉思，時而點頭。
待王舒曇說完，二嬸稍作思考，“老夫人考慮的冇錯，是要做最壞的打算，這件事情我與你阿孃來辦。”
“阿曇先告退。”
說完便急匆匆走了。
“予秋，你去取紫英送我的鴿子。”
“奴婢就去，”鴿子平時由予秋餵養，予秋精通鳥語，由她再合適不過了。
匆匆趕回房間，坐在案前，房間裡一片靜謐，隻有筆落在紙上的沙沙聲。
眉頭緊鎖，必須迅速做出安排，以應對突如其來的危機，但願空擔憂一場。
落筆如飛，信中的內容言簡意賅，條理清晰，將重要事宜一一交代。
寫完後，小心地將信捲起，放入竹筒中。
輕輕地將竹筒係在一隻訓練有素的飛鴿腳上。
飛鴿展翅高飛，消失在了遠方的天空中。
望著飛鴿遠去的方向，希望一切都能順利。
宮內“國公，你應當明白朕的意思，朕冇有選擇了。”
“聖上，臣謝主隆恩！”
門外一黑影掠過，很快王家倒台的訊息便會傳遍整個東京城，百年望族也不過如此，這就是聖意。
文國公跨出禦書房，回頭看了最後一眼，也不知在看這威嚴的宮殿還是那個年少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