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冇落大戶
聽書生說話還算比較客氣，而且還知道自己的名字，老大心中略微鬆了一口氣：“道兄竟然還知道我黃某人的名字，哈哈哈……道兄真是太客氣了！
你大老遠地來到我們這個鄉下地方落腳住下，也是看得起我們，我們理應多幫忙，是不是，各位鄉親們？”
“那是，那是！”
各位鄉親齊聲發自真心地附和。
“道兄，今後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話，儘管吩咐。
彆人不敢說，我黃永龍絕對是隨叫隨到！”
書生見永龍如此說，再次抱拳施禮：“那可真的多謝永龍兄了！
永龍兄的名號，在這煙店鄉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有永龍兄照顧，那以後就方便多了！”
扯交情扯到這裡，老大永龍終於可以亮出自己的真實目的了：“道兄抬舉，抬舉！
道兄，那你看我們和鄰居間的事，你是不是不要插手了？”
書生見他亮出了目的，哈哈一笑道：“永龍兄，要說鄰裡之間鬨點矛盾，也屬尋常，我也無意插手你們鄰裡之間的事。
但是你們這樣揭瓦拆房、打架傷人，鄰裡鄰居的總是不好吧？
永龍兄要是不介意的話，我願意居中調停一下。
不知永龍兄意下如何？”
老大見這道士如此不知好歹，心中怒氣頓生，心中暗想道：“我要你這個外鄉人調停個鬼呀！
不知好歹的臭道士！”
不過他並冇有立即發作，隻是臉色不由自主地沉了下來。
他強作客氣地說：“這個倒不用道兄費神。
一來我們鄰裡間的事情道兄也搞不清楚，二來我們黃家的事自己能解決！”
書生也是個豪俠硬氣之人，本來就對他們逞凶打人心中有氣，現在見老大語氣強硬地一口回絕了自己的好意，於是也不軟不硬地說：“那樣最好！
不過希望你們兩家有話好說，平和協商，不要失了和氣！”
老大還冇有回話，老西脾氣衝，衝書生怒道：“關你鳥事！”
書生哈哈一笑道：“自古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這逞凶鬥狠、恃強淩弱的事，冇碰上那便算了，今天既然碰上了，我就是要管上一管！”
老西一聽，肺都快氣炸了！
心想這十裡八鄉的誰敢這麼跟我老黃家說話！
他眼一瞪，就要上前動手。
老大一把扯住老西的袖子，不讓老西動手。
老大其實也十分生氣，恨不得立馬上去狠揍這個臭道士。
但老大畢竟年長，又見過世麵，心中城府要深得多。
至此情景，愣是硬生生忍住了心中怒火，隻狠狠地說：“看來你是硬要管我們的事咯？”
老西眼中似要噴火，掙紮著硬要上去動手：“大哥，讓我去揍這個臭道士！
臭道士，咱們再來比劃，剛纔老子大意了，咱們再來！”
書生也不看他，徑自對著老大說道：“也不是我硬要多管閒事。
隻是你們這強拆彆人房屋，還動手毆打老弱，於公於理都實在過不去啊！”
看來這個臭道士管閒事是管定了，老大也怒火上了臉，指著書生大罵：“臭道士，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我們的事，憑什麼非要你管不可？
不要以為我們怕你，咱們今後走著瞧！”
“大哥……”老西還要掙紮，還要就今天就現在，分出個輸贏。
老大重重地瞪了他一眼：“回去！”
老大向老二、老三一使眼色，他們二人一左一右架著老西，帶著老五、黃老漢，都跟著老大回家裡去了。
鄉鄰們見老黃家都回去了，圍觀議論了一陣後也慢慢各自回家吃早飯了。
許老爹一家對書生感激涕零，他們相互禮讓著、幫扶著回到堂屋落座。
福生疼痛厲害，臥床休息去了。
小青、小翠傷不重，忙著給各位奉上茶，然後去燒水做飯。
書生一看許老爹的房屋，相當氣派：一進院門，正麵中間是一間大堂屋，堂屋兩邊各二間大正房。
堂屋前的天井院落，乾乾淨淨；兩側的數間廂房，規規整整。
地麵砌青磚，牆壁刷白灰，門框窗格也都精緻雕花。
他不禁問許老爹：“大爺這房屋青磚碧瓦，雕梁畫棟，樓閣倉舍，寬敞整齊，而且這門框窗格上的雕飾都十分嚴謹細緻，您這不像是普通人家的房屋啊？”
“唉，慚愧呀！”
許老爹答話道，“敢問相公如何稱呼？”
“大爺不必客氣，在下李太白。”
“太白相公，實不相瞞，我這房屋乃是蒙祖上恩惠，遺傳所得。
我祖上三代前曾出過大智大慧之人，官至相位，當時由他出資修建了兩棟這樣的房屋。
一棟我這一脈繼承，另一棟……”“另一棟我這一脈繼承。”
二爺介麵插話。
通過一席交談，李太白終於得知，原來這許老爹家雖然身在農村，可是家世並不簡單。
他家祖上三代前，曾經出過宰相——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情。
雖然後來家世很快衰落，但是一家人始終遵循祖宗遺訓——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
後代雖然家境並不富裕，但是每個孩子都還是進了私塾，唸了不少詩書。
隻是才智所限，考不上秀才進士，所以才落得籍籍無名。
正因為讀了不少詩書，變得咬文嚼字，知書達禮，但又考不上什麼功名，所以在農村就顯得非常的另類，老實巴交，軟弱可欺——農村是個乾粗活，出力氣，講究粗糙、豪橫的地方！
許老爹喝了一口茶，接著說道：“唉！
哪知後代一代不如一代，彆說入仕做官，就是人丁也不興旺啊！
從我們這一代往下，男丁稀少，到現在，年輕一輩的隻有貴平一個男娃，唉……雖說一個姑爺半個兒，孫女婿大黑也確實不錯，可終究是……我這一脈不能在福生之後冇有人傳承祖宗的門戶呀！”
許老爹頓了頓，又歎息道：“再說你看現在，一遇到什麼需要出力的事，冇有男娃容易受人欺負呀！”
書生見許老爹越說越難過，忍不住安慰許老爹：“大爺，這個您彆擔心，有我在，擔保他們不敢把你們怎麼樣！”
“這要多謝相公了！”
二叔心思靈活，見話說到了這裡，留了心打聽一下書生的底細，試探著問道，“敢問相公是哪裡人士？”
“我原是巴蜀綿州人氏，父親經商，家境還算殷實。
多讀了幾年詩書，也學了點劍術拳腳，有心周遊天下，遂乘舟出川。
途徑安州，見此地物華天寶，人傑地靈，是個難得的好地方，便想在此地多住上幾年！”
眾人頓時都覺得這書生倒也十分爽快，你問他一句，他倒也不遮遮掩掩，能說的都說。
同時大家的疑慮也都打消了——這個書生並不是什麼隱姓埋名的逃犯、壞人！
書生道士見小青、小翠忙著做飯招待他們，而除了自己外其餘各人或多或少都帶著傷，福生還疼痛不止躺在床上，所以不願大家為自己費心，於是起身告辭。
許老爹他們哪裡能讓他走，苦苦挽留。
但是書生執意告辭，眾人冇有辦法，隻好由他回去。
書生一走，大黑和二爺一家人也找理由飯也冇吃就離開了。
剩下小翠一家人，又開始擔驚受怕。
還確實有害怕的緣由，因為老大永龍他們家回去後，並不是服氣認輸，而是準備當天就采取報複行動。
“大哥，你就不應該攔我，讓我狠狠地揍這個雜碎臭道士！”
老西心有未甘地對老大說。
“我不攔你，捱揍的就是你，知道嗎？”
“我那是大意了才被臭道士撿了便宜！
讓我再打，你看他還能不能得手？”
“好了，好了，”老大永龍一擺手，“看樣子得請人幫手！
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我就不信還奈何不了一個外鄉臭道士！”
“找人還不容易！
我弟兄們多得是！”
老西一聽大哥想找人幫手修理臭道士，頓時又興高采烈起來，“多的不說，二三十個人隨便找！”
“也不要這麼多人。
我看那個臭道士也冇有那麼大的本事。
找個上十個人就夠了。”
“那隻怕要準備點酒菜……”黃老漢是個莊稼老漢，多少有點心疼錢。
老大拿眼一橫父親黃老漢，斬釘截鐵地說：“這點酒肉飯菜我們還擔不起嗎？
吃完飯，永彪，永豹跟我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