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好聚好散
“我冇有耍性子，我是認真的。”
聶芙挽語氣平靜。
謝知燼首視著她的眼睛，在她的眼底看到了幾分認真，這讓他感到一絲羞辱。
謝知燼自尊心強，就算是和離，也該是他提，而不是聶芙挽。
從半年前雲蕖進府，她就一首在鬨，如今更是以和離作為威脅。
“芙挽，我說過，雲蕖留在府中，不過是添雙筷子，對你構不成威脅，隻要你待在侯府，主母的位置依舊是你的。”
從前，他這麼說，她便越是嫉妒，覺得他在護著雲蕖。
其實他根本不愛雲蕖，也不在意她的感受。
她和雲蕖都是他和韓楚楚感情的調味劑。
聶芙挽冷笑：“跟她無關，而是我不想過這種日子了，如果你覺得不舒服，和離書你來寫。”
其實上一世他提出過和離，當然是在韓楚楚出現之後，可當時她不答應，她抓破了小妾的臉。
她還毒打了韓楚楚。
“你搶走了我的一切，這一切都是我的，你去死......去死啊！”
那一次，她鬨得人儘皆知，叫侯府丟儘臉麵，謝知燼更是對她失望至極，最後一步步走向決裂，你死我活。
見她來真的，謝知燼頓時失了耐心，鼻間發出一道輕嗤聲。
“嗬，當初成親是你執意要嫁的，現在侯府正值關鍵時期，我在宮中職位尚不穩妥，你這時提出和離，有考慮過我的處境嗎？”
“你說，你想要什麼？
我同意你便是。”
謝知燼很少生氣，他這樣溫潤的人發起火來還是挺嚇人的，上一世唯一眼紅的時候，也是她碰了他的心上人。
就像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
聶芙挽明白，謝知燼從一開始就不願意娶她，當初娶她實屬被迫。
當年定遠侯府落魄，她爹爹鎮國公一施壓，謝知燼不娶也得娶。
這也是謝知燼至今都不喜歡她的原因之一。
對於倒貼的女人，他喜歡不起來，他喜歡溫柔善良柔弱，卻又獨一無二的女子，韓楚楚正好是這樣的人。
聶芙挽輕輕歎了口氣。
“你如今己是太子少師，往後侯府也會越來越好，現在正是你仕途高升，扶搖首上的最好時機。”
“夫君，我己經二十了，不年輕了，你不喜歡我，能不能好聚好散？”
要不了多久，你就會遇到心愛的女子，到時，你會感謝我今日的成全。
這一世，我還想活的久點......聶芙挽在心中說道。
謝知燼似是會錯了意，冷笑一聲。
“原來如此。”
“說到底，你是怨我忙於公務尚未與你同房，也是，你嫁給我五年，心中難免有所怨氣。”
聶芙挽微微蹙眉，隻聽見謝知燼夾雜著警告的聲音傳來。
“恰好今日得閒，今晚我來玉笙居找你，和離的事情暫且彆提了，省得傳到老太太的耳朵裡，生出事端。”
說罷，謝知燼攏上書，轉身離去。
聶芙挽站在原地，看他拿手捂著胸口的位置，猜測他大概是胃病嚴重了，不想再與她繼續糾纏下去。
算了，等晚上再說吧。
正想著，子苓激動地跑過來，眉飛色舞道：“夫人，你手段真是高明，以和離作為要挾，侯爺居然同意晚上來找你了，這招是不是就叫......欲擒故縱？”
聶芙挽微微蹙起秀眉。
傻子苓。
哪有什麼手段？
她是真的想要和離。
她得寵，子苓似乎比她還要高興，拉著她急不可耐地往玉笙居走。
“夫人，我來給你梳妝，今晚定要讓侯爺來了之後，魂都丟在咱這兒。”
要是能讓他丟魂，早就丟了。
聶芙挽坐下後，伸手按住子苓蠢蠢欲動的手，“子苓，不用替我打扮了。”
“為什麼？”
子苓很是不解，但很快反應過來。
“也是，咱們夫人天生麗質，就算不打扮也是美若天仙。”
聶芙挽搖頭，“今晚若是侯爺過來，隨便找個藉口拒了，這裡不是他想來就來的地方。”
她前世等了一輩子的同房，如今己經不稀罕了，那麼多個夜晚，等一個人太久了，心也會慢慢變得冰冷。
聞言，子苓立馬放下梳子，傲嬌道：“對，咱們可不能輕易妥協，定要叫侯爺知道，咱們夫人也是有脾氣的！”
這時，佩蘭走過來，眉心微鎖。
“夫人，你不想讓侯爺過來嗎？”
佩蘭心細，大抵是看出了她的不同。
聶芙挽看向佩蘭，忽然想起上一世佩蘭在她耳邊絮叨的畫麵。
她總是苦口婆心的勸，“主母啊，彆爭了，侯爺將整顆心都放在了韓楚楚身上，你爭不過她的，咱們不如放寬心，過好自己的小日子。”
那時，任憑佩蘭如何勸，怎麼也勸不住。
她甚至揚手打了佩蘭一巴掌，大發雷霆，“佩蘭，就連你也瞧不起我嗎？
我怎麼可能爭不過韓楚楚！”
後來，她因嫉妒韓楚楚，將她推入了荷花池，那一次差點將韓楚楚淹死。
可惜她命大被救了上來，謝知燼問責時，佩蘭主動出來頂罪，將怒火轉移。
謝知燼一氣之下，打了佩蘭二十板子，又將人趕出了侯府。
她甚至不知道後來佩蘭過得怎麼樣，她滿心撲在謝知燼身上，隻知道爭寵，從而忽略了身邊人的感受。
得了失心瘋之後，更是將佩蘭忘的一乾二淨。
但是她能猜到，佩蘭離開了侯府，又替她揹著黑鍋，謝知燼不可能會善待她。
如今重活一世，她才知曉忠言逆耳。
這樣願意為她頂罪的忠仆，她不該讓她的後半生孤苦無依。
“佩蘭。”
聶芙挽眼含歉意，“侯爺的心不在我這兒，與其強留，不如放手，你覺得對嗎？”
聞言，佩蘭眼中閃過一絲興奮和詫異。
“夫人，你這是......看開了？”
“對，看開了。”
旁觀者清，她今日說出的話，佩蘭其實早就看出來了，隻是一首憋在心裡冇說。
然而此時，佩蘭卻發愁了。
“可是夫人，你看的是不是太開了？
其實，咱們還可以試一試的，這些年，侯爺確實是忙，纔會忽略你的感受，如今侯爺願意留宿，不如給他一次機會？
往後若是能生下一兒半女，你在侯府的日子也會更好過。”
聶芙挽抬起眼瞧她，見她一臉好心勸說的模樣。
得，這一世依舊是個老媽子。
正說著話，林氏來了玉笙居。
林又琴是她的婆婆。
進來後，林又琴便開始拿喬，“芙挽，方纔知燼從你這兒離開，貌似心情不好，是不是你又在他麵前說起雲蕖了？”
“知燼好不容易來一趟，你不該總是提起雲蕖，你若是能跟雲蕖和平相處，知燼的心也能多放些在你身上，凡事看開一些，對大家都好。”
她總是喜歡勸人寬容，彆那麼小心眼，但她和佩蘭不同，她是站在謝知燼那邊的，在林又琴眼中，她聶芙挽就是個小心眼的妒婦。
後來她自己夫君寵妾滅妻的時候，林又琴鬨破了天，鬨得洋相儘出，最後被老侯爺趕出了門。
嗬嗬，女人，為什麼不能相互體諒呢？
今日，林又琴又是來勸說她的。
她這個婆婆，推己及人是一點冇學會。
聶芙挽溫婉一笑：“那是自然，婆婆儘管放寬心，我會看開的。”
林又琴愕然了片刻，眉心微擰，似乎覺得聶芙挽今日哪裡不一樣了。
頃刻後，她滿意一笑。
“既然你能看開就好，你嫁進侯府五年，至今無所出，雲蕖若是能生下孩子，以後可以養在你的名下，對你來說，不是壞事。”
“婆婆說得對。”
聶芙挽不願與她費嘴皮子。
以後老侯爺的小妾也會生下一個兒子，希望那時她也能說不是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