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 任性

    

謝流箏此言一出,路人的八卦之魂頓時熊熊燃燒,有意無意往這邊靠過來,都想多聽些內幕訊息。

誰不知謝家三叔公端方雅肅,家教森嚴,如果不是商戶出身地位過於低微,被推舉個孝廉絕對綽綽有餘。

三叔公的孫女竟然偷東西,還誣陷丫環!

這個瓜太大,不吃晚上會睡不著哩。

謝鄒氏眼看路人圍過來,又氣又急麪皮脹得紫紅,伸手想拉謝流箏起來。

不能再讓她說下去了,女孩家的名聲要緊,彆管真的假的,傳出自家女兒偷竊的流言,誰家還肯上門求娶?

謝流箏卻驚叫一聲,滿臉驚恐往後縮著身子,”舅母息怒,舅母不要打。表妹想要我的首飾、衣服,還有我及笈時母親為我定製的玉梳,我都給她了,不信您將表妹叫來問一聲,侄女不敢騙您。”

哦吼,不但偷東西,還搶表姐的心愛之物!

原來三叔公的好家教都是針對彆人的,自家孫女養成這般張揚跋扈,品行不端,嘖嘖,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今日是開了眼界了。

路人吃瓜吃得開心,謝鄒氏氣的肺快炸開了。

正巧謝流惠姐妹從府中出來,謝鄒氏拉過謝流惠問道:“你要搶了你表姐及笈時用的玉梳?”,邊問,手上暗暗捏了謝流惠一把,暗示她不管有冇有,都不能承認。

謝流惠疼是倒吸一口涼氣,連忙往旁邊躲去。不過謝鄒氏的暗示她是領會到了,連連搖頭,“並冇有,表姐要將玉梳送我,我想著那是表妹及笈時用過的,意義不同,便好言謝絕了。”

謝鄒氏頓時底氣足了起來,居高臨下質問謝流箏,“你可聽到了?你表妹說不曾要過你的玉梳,你主動相贈她也未曾接受,你還有什麼話說?”

謝流箏蒼白著小臉,眼淚滾滾而落,“表妹說的是,是我主動相贈的,表妹並冇有說過若不我將玉梳送給她,她便在三叔公麵前說我和我孃的壞話,讓三叔公找我們母女麻煩這種話。”

轟!

謝鄒氏感覺自己的腦子快炸了。

這死孩子口口聲聲認錯,卻句句字字都向人暗示,她是迫不得已委屈求全。

連這樣做的根由都說得清清楚楚,懼怕三叔公以倚賣老欺負她們母女!

聽聽聽聽,這小嘴叭叭的,好人都是她們母女做了!

彆人都是仗勢欺人的惡人!

謝鄒氏多想撲上去狠狠扇謝流箏的臉,看她以後還敢不敢信口胡言誣陷長輩。

好在還殘存一絲理智,提醒她這樣做的後果便是坐實了謝流箏的暗示。

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謝鄒氏咬牙低聲道:“彆忘了你和你娘也姓謝,你姐妹的名聲壞了,你也彆想找好婆家。”

謝流箏低頭抹眼淚,帕子半遮嘴角,輕聲道:“表妹是表妹,我是我。我娘有的是銀子,我找不到好婆家還能招個眉清目秀的後生入贅,三叔公應該不會允許表妹也如此吧?

謝鄒氏被氣的肋下生疼,雙拳緊握差點直接揮向謝流箏的小臉,心裡卻有個聲音提醒她,謝流箏說的是實話,她根本不必在意會不會受到謝流惠姐妹的影響。

謝鄒氏不敢拿謝流惠姐妹的後半輩子和謝流箏置氣,忍著羞怒豎起白旗。“流箏,是我方纔急著說話重了,你彆在意。”

謝流箏深深看謝鄒氏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淺笑,轉眼之間笑意隱動,眉目楚楚的站起身來,“舅母言重了。流箏怎敢怪您。請到府中奉茶。”

二人壓低聲音私語,路人聽不到聲音隻能從二人的表情猜測說了什麼。

見二人之間氣氛緩和。漸漸散去。

謝鄒氏母女被請到正廳,丫環送上茶來。冇有外人在麵前,謝鄒氏的臉又沉了下來。

語氣咄咄逼人質問謝流箏,“你太也不將長輩放在眼裡,彆忘了你的三叔公便是族長,這麼多年可冇少照顧你們母女,換成帝人,怕是早將你們母女從族譜上除名。”

謝流箏捧起茶碗輕輕刮動浮沫,淡然含笑道:“舅母欺負我年紀小不知當年事?”

“當初我外公去世時,鬨騰著要將我母親從族譜上除名,鬨的最凶的便是三叔公吧。”

謝鄒氏無言以對,暗恨謝流箏人小鬼大,竟然這般難纏。“當年之事不提也罷。你三叔公是你母親的親叔叔,總比帝人多幾分血脈親情。”

謝流箏放茶碗放回幾上,抬手打斷謝鄒氏的話,“我們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從三叔公鬨著要將我母親從族譜上除名那一刻起,這點血脈親情便斷乾淨了。”

“我母親呢,麵善心軟看重親情,也是不想鬨得太大被外人笑話,這些年才依舊將三叔公當成長輩一般看待,逢年過節的禮數也冇少了你們家的。”

“舅母方纔提到族長,其實這族長之位誰來坐都與我們母女冇有太大關係。三叔公當族長當得不耐煩了,換四叔公、六叔公也一樣。”

“真金白銀擺在麵前,誰能不動心,誰能不聽話?隻怕冇有那點血脈親情壓在頭上,我們母女還能更自在些。”

擺明瞭就是拿銀子壓人!

“你!”謝鄒氏壓了半天的火氣再也壓不住,怒而起身,眼神像要吃了謝流箏一般瞪著她。

謝流惠姐妹見母親被謝流箏氣成這樣,也開口指責謝流箏。

“你怎麼可以這樣和我娘說話。”

“姑姑回來我們必要告訴她,你不尊長輩目中無人。”

“有幾兩銀子了不起嗎?誰稀罕。”

嘰嘰喳喳吵得人頭疼。

謝流箏站起身來,“二位表妹這話說的好有骨氣,不如將這些日子討好我娘討得的首飾都拿出來?”

“對了,我記得還有幾匹上好的料子,一匹就值三百兩呢。不過二位表妹腹有詩書氣自華,不需要靠這些俗物襯托。也拿出來吧。”

謝流惠姐妹聞聽此言,頓時急了。

那可是她們作夢都不敢想的好東西,在謝香玉麵前說了多少好話,賠了多少小心才討來的。拿出來?開什麼玩笑!